跟在报信儿的人身后,常念握着拳的手都有些发抖。关于原始社会的荒蛮他并不是一无所知,现在的人对于性的理解还十分简单粗暴,例如那日在七星的交换集会上,就有奴隶被看管者当众压在身下欺辱。
原始人单从性一方面来看,与野兽的差异不大,毕竟野兽根本不会在意□□的场景。
但延越在他心里是不同的,从一开始穿过来,或许条件艰苦,或许习惯不同,可每个人袒露出来的都是最为赤诚和原始的纯真,阿父和厉将延越带的很好,以至于他在这个基础上构建了自己的乌托邦。直至今日,有人将这份美好打碎,叫他看到理想之下的污糟。
“你去叫兰,让她带上一身衣裳。”常念对身后的乔说。
乔领命回头看一眼首领,见也示意自己去办,遂快速离开。等找到人之后,又带着兰一路小跑追了上来。
进了林子不远就有声音传来,可能是周围没有人,也可能是根本不在乎,传来的声音很大。有男人的发泄声,也有女人的痛呼声。
常念回身,因为厉从训练场回来手里还拿着马鞭,他一把夺过来,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大步飞奔。
很快便叫他找到人,眼前不堪的一幕让他眼睛眼睛通红。
那三人也是没有预料到祭司会过来,而且看他身后首领也在,自知这次是惹了祸,赶忙从身上下来,因为来不及提裤子,所以那东西还明晃晃的露在外面。
厉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声音冰寒地说:“还不穿好衣服!”
“兰,你先帮她把衣服穿好。”常念压抑着情绪,声音都有些嘶哑。
“祭,祭司,我们知道错了,刚才是脑子不清醒,能不能饶过我们这一次。”三人跪在地上,膝行向前求饶道。
他把厉的手拿开,扬起鞭子狠狠地朝人抽了过去。“饶了你们?她刚才求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放过她!啊?你们是禽兽吗?如果自己管不好那玩意,行,今天我都帮你们割了,省的再出来祸害人。”
早前开会定律例时大家听见惩罚后心中还有畏惧,但因着时间久加上祭司为人随和宽容,所以有些人便也敢动心思。如今听见他再提此事,几人才真的害怕,吓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也不敢躲落在身上的鞭子。
他们一边疼的哇哇叫,一边求饶,有爬得快的,眼瞧着就要抱着常念的腿求饶,却被厉一脚踹开,他怎么能让这双脏手碰他的小狐狸。
抽再多的鞭子也无济于事,想着女奴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应该就是面前的三人,所以他压抑着怒火说:“把他们押回去,明日当众处置。”
任凭三人如何求饶,也没人多看他们一眼。
兰已经帮人重新将衣服穿好,可即使有衣服的遮盖,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脸上也有不少的淤青。
“对,对不起,是我们有看好人。”常念自责道。
这些人到延越已经有二十多日,其实对于在这里的一段时间,她们之前做梦都不敢想。不像交
换回来的男人,或许劳作的有些累。他们这些女人每日采麻、洗麻、分麻,虽然整天下来除了中午休息一会儿基本也不得闲,但交换回来的奴隶心里清楚,别说他们了,就延越自己人也是从早忙到晚。有时候采麻回来路过麦田,便能见到那位漂亮的祭司大人与大伙儿一起忙碌在田里。
不仅如此,在这儿的饭食也大抵算是能吃饱的。虽不如其他人的伙食,但饭菜新鲜,每顿可见到肉食,根本不像是奴隶会过得日子。
要不是今日被拖出来,她就要以为自己是在梦里了。
她看着祭司漂亮的眼睛竟然流出眼泪,困惑地问:“您怎么哭了?”
常念哽咽地低头,“对不起,对不起。放心,这事我会给你做主,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三个王八蛋!”
女奴似乎明白祭司为何会哭,反倒出声安慰:“是在......为我难过吗?没,没什么的,如果刚才不是太疼了,我不会哭。祭司放心,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三个字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常念心里,厉蹲到身后,一点点揉捏着他的后颈安抚。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与兰说:“你带着她找雁,把脚链取下来。然后去我那,帮着洗干净看看伤,东跨院正好建了两间小屋,原是准备放粮食用的,让玥帮忙收拾出来一间给她。”
吩咐完,他又问面前的姑娘:“你可愿意随我回去?不做奴隶,像,像我的其他家臣一样,帮我做一些事,我供给你粮食和吃用。如果你愿意寻找伴侣,也......”
他的话还没说完,姑娘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砸。“祭司,我不要伴侣,我做祭司的家臣,求祭司不要把我给人。”
所以,哪有什么习惯了,只不过是向天认命后的自我麻痹。
“好,不嫁人。那你先随兰回去,以后便是祭司的家臣,没人会再平白欺辱你。”常念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厉,我一刻都不能等,今晚,就今晚,我要惩治那三个畜生!”
“好,就今晚。”
因为狩猎队和采矿的那些人要傍晚回来,正好将明日计划一并说了。
回去兰和玥帮着她好好梳洗了遍,又将身上的伤涂了药,正好她的身材与玥差不多,玥便把自己的另一身衣裳拿给了她。
这段时间他们负责麻线的处理,自然也知道布是什么。如今见到祭司家的漂亮姑娘给自己拿了一身衣裳,本能地拒绝道:“这,这个我不配,别给你穿脏了。”
玥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衣裳放到她怀里说:“你到延越的时间短并不知晓,原先我也是部落分给祭司的奴隶,看我们其实也没什么不同,我穿得你为何穿不得呢?”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玥,“你,你也是奴隶,这怎么可能?”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延越的人都知道。不只是我,跟在祭司身边做事的鹤和雁,之前也是奴
隶。”
“你是说(),???罺?犂授?葶??????......彎﹦?瑙??”
?げ?葶??㈤()㈤『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玥并没有觉得难堪或是羞于启齿,她温柔地安抚:“是,我们都曾是祭司的奴隶。等你在这里待得久了,就会发觉与别处的不同。或许过去经历过诸多不幸,但现下好了,遇到了祭司,那些痛苦和不堪便都成为过去,如果不愿记得就慢慢忘了吧,以后的日子大可放心的过。”
终于,姑娘再也忍不住,双手掩面放声大哭。兰和玥谁也没有劝阻,任她哭完,才帮着她将衣服穿上。
收拾妥当后,玥交代:“我叫人过去简单的铺了一张床,你先就和两日。下午有人过来盘炕,不过还要烘一烘待干好了再睡上去,不然有潮气对身子不好。你自己住东院也不用怕,泽风晚上也在东院,就是满部落跑的那头小狼,别看小家伙不大对外人凶着呢,一会儿带你给它认认脸。”
要说那三个混蛋也是会挑人,虽然眼睛已经哭肿了,但能看出来是个清秀漂亮的姑娘。
“谢,谢谢。”她说话依旧胆怯,拘谨的揉搓着裙摆。
“我叫常玥,平时叫我玥就可以,她是兰。还没问你知道自己多大吗?叫什么名字?”玥没着急带她出去,只将耳房的门打开透透湿气。
“我应该十八,叫......蔓。”说完,她眼中又盈满泪水。
她的名字是阿娅取的,记得曾经的部落有一种花叫小蔓春,每到天气变暖以后开的漫山遍野都是,阿娅说她就像那紫色的花一样漂亮,所以叫她蔓。
时过境迁,阿娅他们不在了,部落也不在了,更是记不得做了多久的奴隶,以至于她就快忘了,她曾经也有人疼,也不是生来便是由人随意欺辱的。
玥大概能猜到她的想法,柔声说:“我比你大一岁,今年十九,你也可以叫我姐。既然祭司将你领回来,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在延越每个人都有姓氏,祭司家里的人都姓常,你以后叫常蔓可好?”
“好,好!”她又有家了?还能可以和祭司一个姓?
“走吧,祭司还担心呢,你要是不觉得为难,可以见见他。”兰在一旁提到。
蔓也不是个只会哭的人,虽然今天的经历十分糟糕,其实在此之前更糟糕的事情她也不是没经历过,比如在七星的时候也被当众欺辱过。但即使是那时候,她,她还是想活下去的。过去的记忆太美好,她怕闭上眼睛就都忘了。
“玥,玥姐,兰姐,我可以这么叫你们吗?”蔓试探的问。
“当然。”玥和兰一起回她。
“麻烦带我出去,我想,谢谢祭司。”
等两人将蔓带出来的时候,常念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如果,如果他早一点将带回来的人更明确的安置了,也不会让那几个王八蛋有机可乘。
因为她的发尾干枯,根本梳不开,玥在询问过意见后剪了一半,兰用了个细竹枝给她松松挽了一个发髻。
她其实不懂为什么祭司看着比她还难过,可能他真的如延越人说的那样是来自祖神身边的神仙,才会怜悯如自己这样的人吧。
向前走了两步,她扑通跪在地上,“谢谢祭司救我,以后我愿与玥姐一起,给祭司做事。”
常念忙上前把人扶起来,“是我对不起你,要是我的计划能提前两日,就不会......”
蔓被扶起来后,礼貌地退后两步,“祭司没有错,对比我以前的经历今日算不得最糟糕的。反倒是您允我的事,却是之前从不敢想的,是我要谢祭司才是。”
从她简单的几句话,常念便觉得她曾经的生活应该不错,因为一般姑娘说话并不如她这般有条理,应是后来部落遭逢变故,不得不为奴。
“你就安心住下,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玥,至于......今晚就会处置,如果不想再见着,便在家休息,放心,即使他们是延越的族人,也绝不轻饶。”
晚上的时候蔓还是过去看了,虽然是站在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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