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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橡皮艇栽进水里的瞬间,付鸣野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和付思沅打架掉进了游泳池里差点淹死的那次。
他不仅想到了没用的过往,小腿还抽筋了!
“嘶!”付鸣野疼得倒吸一口气,伸着胳膊费力地够远处的橡皮艇。
付思沅冷不防撞见付鸣野发白的脸色,心里猛沉,想也不想就游过去一把揪住了付鸣野的后脖颈,将人往船上推,慌张道:“付鸣野!你身上有救生衣!”
“……你?!”
付鸣野的一句粗口差点退口而出。
他刚刚已经快够上橡皮艇的手,愣是被付思沅的神来之手给戳到了痒点,背脊往前一弓,把橡皮艇推远了不说,脑袋还沉进水里又呛了一口。
“咳咳!“付鸣野从水里仰起头,“你想——”害死我啊!!!
剩下的几个字,在他意外瞧见付思沅脸上的那抹慌张时,蓦地消散在嘴前,十来年前模糊掉的记忆,在这几秒里,变得清晰。
仿佛一张褪色老照片,忽然有了颜色。
比今天还冷的天气,比海水能浅许多的泳池,他从岸上一头栽了进去,慌手慌脚地勾住了什么东西一起拖拽进了池子里。
毫无征兆地,付鸣野捕捉到了当时都没注意到的细节。
他不是被佣人们救出去的,而是付思沅揪小鸡仔一样揪着他的脖颈将他揪出了水面。
【付鸣野-负面情绪:-1%】
千柚划着橡皮艇快速往这边赶,看见的就是付思沅伸手压着付鸣野的后脖颈,而付鸣野还头朝下呛了水。
怎么看怎么像付思沅压着付鸣野的脑袋往水里摁。
“二姐,”千柚纠结,“就算架还没打完,咱们上岸再打呗?”
付思沅:”……“
千柚还疑惑呢。
三哥被二姐往水里摁,负面情绪竟然还下降了?
爬上橡皮艇后,付鸣野看着同样湿漉漉的付思沅,兀自想到,难道付思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他?
他脑子里才闪过这个念头,转念又想,要是付思沅不小心沉在水里有生命危险,他也不会见死不救,但这不影响他和付思沅不对付。
-
十二月初的江城,温度已经降下来了,虽然谈不上有多寒冷,但大早上掉水里,付思沅和付鸣野也从头到脚凉透了。
幸而两个人都穿了救生衣,没有出太大的意外。
一家人临时住进了岛上的民宿。
付氏集团的旗下公司主导海岛上旅游业的开发,因此,岛上的民宿订单再火爆,也常年给大老板一家留一栋二层小楼。
这座小楼位于民宿后院的斜后方,单独用木栅栏圈了院子,种了花卉蔬果,很有乡村田园的恬淡怡然。
民宿都建成几年了,民宿负责人还是第一次在这里接待大老板。
“思沅在这个房间洗澡。”千槿推着付思沅进屋,又回头说,“鸣野
,你在隔壁房间洗澡,我一会儿给你们拿包。”
临出发前,千槿考虑到上午划船可能会有水溅到衣服上,便叮嘱几个人带上包,再装一套换洗的衣服,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妈妈,我把包拿过来啦。”千柚从走廊另一边跑过来,手里拎着付思沅的水桶包,走在后面的付鸣则拿着付鸣野的双肩包。
“阿嚏!”付思沅刚从千柚手里接过自己的包,忽然,鼻子痒得没忍住,重重打了个喷嚏。
她打喷嚏前,赶紧避开了千柚那边。
千柚凑过去打量付思沅的脸色,担心道:“二姐,你不会感冒了吧?”
付思沅一身湿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脸色也难看,这会儿只想痛痛快快洗个澡,再换身干净的衣服。
不过,她再急切也没无视千柚的话,“落个水罢了,我上部戏在湖里泡了一个小时也没事,怎么可能感冒。”
恰在此时,付鸣野也打了个喷嚏,“阿嚏!”
付鸣则提前一秒预判了付鸣野打喷嚏的方向,淡定地往旁边走了半步,躲开了被付鸣野正面打喷嚏的命运。
“三哥,你怎么也打喷嚏啦?”原本在付思沅那边关心的千柚,又跑到付鸣野这边。
付鸣野揉着鼻子,瓮声道:“刚被风吹着了。”
付思沅看了看从自己身前跑走的千柚,又睨了眼正在被千柚关心的付鸣野,顿时不急着洗澡换衣服了。
“阿嚏!!!”付思沅这次的喷嚏声愣是比付鸣野大了一倍,不仅打喷嚏,还咳嗽,“咳咳咳!”
千柚果然看过来了。
“二姐……”千柚皱着小脸,“你这样子很像着凉了。”
千柚说的时候,不自觉地用眼神向同在走廊里的千槿寻求意见,她从小有着凉的征兆就会被妈妈盯着喝一大碗姜汤再捂在被子里出汗。
千槿刚想说已经让民宿工作人员准备姜汤了,才消停不久的付鸣野也再次打起喷嚏。
“阿嚏!阿嚏!”付鸣野这次不朝付鸣则打喷嚏了,而是朝着付思沅怒目而视,打喷嚏搞得像下战书,中气十足,“阿嚏!!!”
付鸣野看付思沅的眼神充满了鄙视,用假装打喷嚏来骗柚柚的关心,果然是付思沅能干出来的事,心机太深!
他先前爬上橡皮艇就不该浪费时间想那么多!
付思沅也向付鸣野投来鄙视的眼神。
两个人可谓将彼此的“心机”琢磨得一清二楚,然而,谁也不想输,于是,付思沅瞪着付鸣野——
“阿嚏!”
付鸣野:“……阿嚏!!”
“阿——嚏!
“阿——嚏——!“
将二人表情收入眼底的付鸣则:“……”
落个水把这俩人脑子泡坏了?年龄倒退十、不,二十岁。
至于付鸣野刚满十八岁不到二十岁?
付鸣则蹙眉审视着浑身湿透还在门口比赛打喷嚏的付鸣野,心道,这
智商也没比胚胎成长到哪里。
“我在楼下就听你们一个喷嚏接喷嚏。“付北岳才上楼,声音沉肃,“正好,你们小婶让厨房熬了姜汤。”
千柚本来听着一串一串的喷嚏就在担心,忙说:“二姐和三哥打喷嚏打得太多了,必须下猛药,把姜汤熬浓一些!“
说完,千柚还回头问付思沅和付鸣野,“我这就下去让厨房把姜切得碎碎的,这样你们喝姜汤就能顺便把姜末也吃下去了。”
付鸣野&付思沅:“???”
千柚根本没给他们拒绝的机会,扔下这句话就像小旋风一样旋远了,蹬蹬蹬地往楼下厨房跑。
半小时后,洗完澡也换上干净衣服吹完头发的付思沅和付鸣野,相对无言地坐在一张桌子前。
两大碗姜汤分别摆在他们面前,碎碎的姜末在汤里漂浮。
“付鸣野,你喝吧。”付思沅反手将姜汤推到付鸣野面前,“你刚刚打的喷嚏比我多。”
付鸣野气笑了,“你打喷嚏的声音还比我大呢,我看这两碗都应该给你喝。”
千柚见他们互相推让,笑盈盈道:“哎呀,你们不用这么让,厨房里煮了一大锅能装七八碗!”
“……”
“……”
在千柚的监督下,付思沅和付鸣野还是老老实实地喝完了一大碗姜汤,连里面的姜末都没剩下,喝完的刹那,两个人都皱紧了脸,太辣了。
因为这场意外,划船活动被迫缩减。
一家人在民宿吃过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就回卧室午休,为下午的爬山做准备,午休是六个人睡三个房间。
也不用再翻手心手背了,千槿和付北岳一间,付鸣野和付鸣则一间,千柚和付思沅一间。
付思沅眉眼间蕴着张扬明媚的笑,当着付鸣野的面,揽过千柚的肩膀,“走,柚柚,二姐带你回卧室睡午觉。”
千柚还挺开心,“二姐,我们待会儿睡一张床!”
“是啊。”付思沅故意说话大声,让后面的付鸣野能听见,“睡!一!张!床!”
付鸣野重重呵笑一声,扯着嗓子喊,“付思沅,你睡觉规矩点,别挤千柚!”
付鸣则淡淡瞥他一眼,比较怀疑睡着的付鸣野懂不懂规矩。
下午一点,千柚从卧室伸着懒腰出来,先看见走出卧室的付鸣则,一头碎发梳过了,身上的休闲衬衫也很平整。
反而是付鸣野,神情恹恹,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走过来。
“三哥,你中午没睡着呀?”
付鸣野觑了眼付鸣则,闷声道,“我不适应和别人一起睡。”
他整个中午都在沙发上,能睡好才怪!也不是他大度地将床让给付鸣则,而是付鸣则威胁他!
说什么让他二选一,一个是他睡觉不懂规矩就被拍下发给柚柚,一个是他睡沙发。
付鸣野还真挺没信心。
他平日在家里睡醒,有时候都能掉床下,真不一定讲规矩。
付思沅来得晚,见到付鸣野这个样子,还误会他是嫉妒自己能和千柚睡一个卧室,假模假样地笑道:“唉,谁让你不是姐姐呢。”
付鸣野白她一眼,懒得和她争论。
一家人抵达江城有名的梧桐山时,正好下午两点,一天里最热的时间段,刚走进山脚,付北岳遥遥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危岸。
很快,危岸带着危煦一同过来。
上周六,危煦还在付家后花园里烧烤,付北岳也在,全程看得分明,这小子在柚柚面前心思不单纯。
“哟,付董。”
鉴于两家的关系不算和谐,危岸这声付董听在付北岳耳朵里就很阴阳怪气。
危岸:“真巧啊,你们也来爬山?”
付北岳冷笑一声,“真巧假巧,你心里清楚。”
危岸笑容不变,背在身后的手朝儿子危煦倒竖大拇指。
讨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