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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甚尔赌运奇差了。
“是真的也!”爱子欢呼,“十局十胜!”
甚尔不信邪,捏起骰子想再丢一次,然而手一抖,骰子却直接在他的指尖化为了粉末,飘落在地。
幸男嘿咻一声爬上吧台坐好,两条小短腿在空中晃悠,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高脚凳上的甚尔,一脸兴奋,“跟我也赌赌看?”
甚尔拒绝。
幸男:“切,小气。”
“搞不好是什么因果律武器哦。”老板从后台拐出来,见他们玩得开心,也走到甚尔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下,正好对着幸男的小短腿,“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我也来玩玩?”
“不赌。”甚尔表情一言难尽,显然对自己被当成玩具很不爽,“晓不让了。”
“又不加筹码。”老板促狭道,“刚刚你不是还跟爱子玩了嘛。”
那是他不信邪。甚尔痛苦脸。
“就赌一句话。”老板若无其事地笑道,“赌我会不会死。”
“你来压我死吧。”
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
老板又想了想,补充道:“作为人而死。”
虽然是白天,但酒吧在地下,也没有开始营业,店里昏暗空旷,唯有他们几个头上的白炽灯微微亮着,驱散了黑暗的一角,此时突然安静下来,四周的黑暗就仿佛在瞬间变成了冰冷的地狱,一寸寸地蚕食着空气中的温暖。
幸男气得踢了老板一下,“店长!”
“哈哈哈。”老板没心没肺地大笑,“开玩笑的。”
爱子气恼,“这怎么能拿来开玩笑呢!店长!”
甚尔漫不经心地瞥了老板一眼,冷淡道:“那是我赢了。人总是会死的,谁都逃不了。”
区别不过是老死,还是被杀死。
“你说得对。”老板赞同地拍了拍甚尔的肩膀,然后对幸男和爱子挥起手指,装模作样地教育道,“你看看你们,还是要跟甚尔君多学学。”
爱子与幸男反应统一,一致表示不想理他。
甚尔双手抱胸,默默瞟了一眼老板脖颈上隐隐露出的红色纹身。
纹身纹路瑰丽,宛如活物一般流动闪烁。
只不过比起当初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似乎显得更加暗沉了。
正当甚尔打算出声询问时,鬼塚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好了。”他把手上新鲜出炉的木雕递给甚尔,“你看看吧。”
今天大白天甚尔之所以会出现在酒吧,就是来取这个的。
木雕整体流线圆润,是一只可爱的松鼠,头上带着一个蝴蝶结,大大的尾巴栩栩如生,甚至能看到上头一根根的毛发,身上还穿着一件精致小巧的星钻衣服,细节惊人,中间还做了镂空设计,明明是木头做的,却仿佛轻盈得能被风吹开。
这是甚尔画出来的松鼠,但衣服却是鬼塚设计的,不得不说,比一开
始那只干巴巴的样子要好看多了。
接过木雕,甚尔低头仔细端倪半晌,眼底闪过一丝满意,连对鬼塚说话的语气都温和了不少,“多谢。”
鬼塚点头,“如果你要回去上色的话,记得用好一点的颜料。”
爱子和幸男伸头也想看松鼠木雕,但甚尔立马就将其收了起来,他们什么也没看清。
爱子撇撇嘴,“为什么是松鼠啊?”
甚尔笑哼了一声。
少女背着小挎包认真地捧着小本本嘟嘟囔囔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的样子忽然涌上心头,就是一只严冬精打细算的小松鼠,连颗小瓜子都要仔细记录,蓬松的大尾巴抱着的时候,柔软温暖得不行。
而且一不留神还会炸毛呢。
“啊,正好你们两个都在。”老板看着甚尔和鬼塚突然说道,“接下来有一个委托需要你们两个一起出动才行。”
这就有点稀奇了,鬼塚看过去,“什么委托?”
要把唯二的两个最强战斗力一起调配出去?
老板笑眯眯,“是个国外的委托,跟以前一样,我们负责把客户的货物送到就行。只是这一次是跨国运输,路上还会经过一段公海……”
鬼塚明白了。
公海,这种没有明确管辖权的区域,显然非常适合搞一些黑色小动作。
“要出国?”甚尔皱眉,面露抗拒,“我没有护照。”
“这些都不是问题,护照啊签证啊海关啊,客户都会帮我们搞定的。”老板示意面前的幸男往旁边挪一挪,自己用手肘撑桌,托腮闲闲道,“你们只要防住海上的麻烦就行。”
甚尔却依旧不乐意——他的阁楼还差一点就改装好了,“什么麻烦?鬼塚一个人就够了吧。”
“欸咦。”老板摆手,他知道甚尔不想去的原因,所以也不跟他掰扯委托内容了,直接道,“甚尔君,这次送货的目的地是巴西哦。”
“我可听说了……”老板神神秘秘道,“五条家曾有记载的那只精灵,就在那附近。”
“不想去看看吗?”
爱子猛地回头看向甚尔。
“……”甚尔沉默半晌,“你可以啊。”
特地这么选的吧。
“过奖。”老板笑眯眯。
“合作共赢嘛。”
甚尔冷哼一声,算是同意了。
他最近确实对精灵有些束手无策。
虽然说要搜集有关精灵的情报,但实际操作下来,甚尔发现能够得到的有效信息少之又少。
不是虚无缥缈的传说,就是口口相传无法验证的谣言,没有人曾经亲眼见过精灵,也没有人知道一颗精灵蛋到底会意味着什么。
除了五条家告诉他的那棵大树。
拥有古老传承的咒术师世家,能够记载在他们的历史中的记录,总比外头各种各样的传言要可靠得多。
确实……有一探的价值。
吧台上的幸男听完他们的对话
,低头看看老板,又看看甚尔。
也就是说……幸男眼珠子咕噜一转。
这段时间,甚尔不在家对吧。
“去国外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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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甚尔把一盘盘炒肉摆在自己这一面,然后把蔬菜全推到晓面前,“走海路,大概需要一个月。”
他们随船去巴西一个月,回来坐飞机就行。
不动声色地将面前的菜肴打乱,晓一边把靠近自己的那盘炒青菜重新放到甚尔面前,一边惊讶道:“怎么会这么久?”
酒吧出国出差就算了,走海路又是做什么?采购货物要去巴西这么远的地方吗?
“只是帮老板朋友一个忙。”借口甚尔自然早就准备好了,“大概是船上有重要的货物吧,说是带我们去学习先进技术,具体我也不清楚。”
晓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她也想不出什么别的缘由,“这样吗?”
甚尔镇定点头,“嗯。”
晓:“不准把菜再推过来。”
甚尔一僵,遗憾收手。
晓仰头思考了一会儿,甚尔则不动声色地端起米饭,实际上大脑正在疯狂思考对策。
实在不行,就说老板发疯吧。甚尔淡定决定。
半晌后,晓沉吟了一下,说出口的却不是质疑,“那得提前帮你换点外汇才行。还有……你会说英语吗?”
“……”甚尔刚松懈下来,“不会。”
“那就麻烦了。”晓无意识地叼着筷子尖,“巴西的话……好像是说葡萄牙语的吧,万一你要是走丢了可怎么办啊。”
眼见着面前人又开始嘟嘟囔囔地为他操起心来,甚尔眼角一弯,夹起面前的一片牛排塞进嘴里。
还是等上了色,再给她吧。
收拾行李的时候,甚尔三分钟结束战斗,剩下半个小时负责看晓忙碌。
“你可是要在船上待一个月呢!这些行李怎么够啊,快把外套也带上。”晓气急败坏。
“啊,还得带个保温杯才行。”
“牙刷牙膏……明天去买新的吧。”
“海上能打电话吗?是不是要去办新的卡?”
“药物也要带足了,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甚尔坐在卧室的木地板上,看着晓从左边跑到右边,又从右边跑到左边,突然一个伸手捞住她的大腿,单手把她搂进了怀里。
“还早着呢,后天才走。”甚尔低头,凑上前去在晓的锁骨上咬了一口,另一只手暧昧地在她的小腿上细细摩挲,“你不觉得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一个月,接下来他们即将分离一个月。
他们在一起才两个月呢。
虽然如此,但晓总觉得他们好像已经一起度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
长到已经习惯了回家时的灯火,习惯了分享床铺的另一半,习惯了成为对方的喜
()怒哀乐,也习惯了互相之间深入骨髓的索取……
在此之前,他们都没有想过,自己的生命中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会与自己那么相近,以至于还没有开始分离,皮肤就已经开始阵阵颤栗。
就像是紧紧相贴的磁铁被强行分开,在尚未完全远离的时候,若隐若现的吸引力眷恋地不愿放手,隔空留下看不见的思念。
半夜,晓疲惫地陷入了沉睡,甚尔随意一瞥,却突然发现被他们凌乱的衣物盖住的行李箱上,似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凸了出来。
甚尔翻身下床,把衣物扔到一边,发现行李的最上方,正是那件被晓叮嘱带上的外套。
外套是春秋季节用的长外套,考虑到海上风大,晓特地帮他从衣柜里翻了出来,此时还来不及整理,口袋里的东西凌乱中掉出来了一角。
是晓曾经的医院胸牌。
把胸牌拿在手中左右看了看,甚尔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笑意。
相比于最初崭新的模样,甚尔手上的胸牌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磨损,四个角变得更加润滑,还有一个小小的裂痕,似乎是不小心磕到的,照片和字体也有些模糊,看上去像是曾被人不断摩挲过,以至于连漆都掉了。
说起来,那个时候正好是早春,也许是忘了,也许又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这个胸牌一直都放在这个口袋里,后来到了夏天,外套被脱了下来,他也不再需要把胸牌拿出来了。
甚尔想了想,把胸牌重新塞进外套口袋里,然后仔细地将它叠好,放在行李箱最底下,心想这算是整理好的部分,之后晓应该不会动了吧。
然而当他抬头一看,却发现整个行李箱除了这件外套全都乱七八糟的,倒是显得它突兀起来。
甚尔:“……”
第二天,晓惊奇地发现行李箱已经被整理好了。
“你做的?”晓难以置信。
甚尔:……这很值得惊讶吗?
没空吃惊平时总东西乱丢的人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晓赶时间,连甚尔做的早餐都没吃几口,就匆匆准备离开了。
甚尔抬头看钟表,“还早着吧。”
晓在玄关处急忙穿鞋,“我要去周围的书店一趟。”
甚尔奇怪,“做什么?”
晓一本正经地嗔怪道:“当然是买葡萄牙语的书啦!”
眼见着晓急忙离开,甚尔站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忽然就笑了一下。
他还是去洗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