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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发现,爸爸最近总是喜欢带他去一个外头有沙子的大屋子里头玩。
大屋子很大,还有很多哥哥姐姐,大家都喜欢妈妈做的糖果,每次他来,他们总是会带着他一起去探险。
探险小队有很多成员,队长哥哥会听小鸟说话,祭司姐姐能发出砰砰的声音,还有矮冬瓜哥哥,总是会消失不见。
糖果姐姐最厉害!她是小队里的骑士,能把所有东西都切成两半!连恶龙都被她轻而易举地打败了!
但是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惠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沮丧。
“惠是吉祥物!”祭司姐姐语气笃定,抬手摸了摸惠脑袋,煞有其事地说道,“吉祥物可是超级重要的哦!”
惠不懂,“真的吗?”
“当然!”队长哥哥也跟着点头,“没有吉祥物,就没有探险小队,所以吉祥物是小队里最重要的成员。”
糖果姐姐:“没错。”
被大小孩称赞得飘忽忽的吉祥物回家看见妈妈,非常骄傲地炫耀了自己的江湖地位。
“我是吉祥物!”惠把自己脑袋上的纸皇冠指给妈妈看。
晓举着照相机被可爱得捶胸顿足,“是哥哥姐姐给你做的吗?我们惠真棒!”
被妈妈又夸了一遍的惠不好意思地垂头,转身跑到高大的父亲背后藏了起来。
正在加班完成维修店工作的甚尔:“……”
被当成吉祥物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吗?
到后来,爸爸带着他一起住进了大屋子里。
“妈妈不一起吗?”惠趴在爸爸的肩头,想要伸手拍另一个肩头上的行李袋,但因为手不够长,变成了在空气中挥手。
“妈妈要工作。”甚尔不动声色地举高手臂,惠如愿以偿地拍到了行李袋,高兴地又拍了几下,“不准闹。”
惠充耳不闻,“爸爸,今天想肉,不想胡萝卜。”
甚尔:“孤儿院是大锅饭,我不做。”
惠:“那可以不想菜吗?”
父子二人对视。
甚尔:“没问题!”
惠:“妈妈不在!”
沆瀣一气的父子俩在孤儿院居住的第一天就惨遭滑铁卢。
“我们这儿,禁止浪费粮食。”身材魁梧的厨房大叔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他面容可怖,在毫无对话声的大厅里左右巡视,每个被他经过的孩子都正襟危坐,唯恐被他盯上。
“菜单不容有差错!都给我全部吃完!”
惠坐在婴儿椅上,一手幼儿叉子,一手幼儿勺子,低头看了看面前为他特别准备的胡萝卜肉粥,咽了咽口水,无助地扭头看向爸爸。
甚尔也自身难保,他正盯着身前的蔬菜沙拉,满头黑线。
离离子在一旁淡定地切牛排,“这可是厨师长用心搭配的,吃吧。”
甚尔:“为什么你有肉,我没有?”
离离子:“你吃太多了。”
肉很贵的。
第一次加入集体生活的惠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跟哥哥姐姐们一起冒险,却发现事实不是这样的。
“要上学。”千鹤背起小书包,摸摸惠的脑袋,“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在哥哥姐姐们哀声遍野的分别中提前感受了一把周一痛苦的惠寂寞地挥手,在准备跑去找爸爸的路上,遇见了漂亮的糖果哥哥。
“哥哥不上学吗?”惠疑惑。
“上学?”五条悟叼着根棒棒糖溜溜达达地走进教堂大门,不以为意道,“那是什么东西?”
不上学的漂亮哥哥人高马大,快有爸爸那么高,但是他说他跟爸爸不一样,还是鲜嫩的小年轻,没有可比性。
惠似懂非懂:“哦。”
大概是爸爸更厉害的意思吧。
又一次看着漂亮哥哥被爸爸一脚踹到了操场另一头,惠双手捂住耳朵,无师自通了无语的表情。
声音好大啊,嗙嗙嗙,好像气球爆炸。
“你没了术式就不行了吗?!”一片飞尘中,甚尔啧了一声,不爽道,“废物!”
清风吹过,尘埃后的五条悟显露出身影,他抖了抖发麻的手臂,嘴角勾起傲气的弧度。
“怎么?嫉妒?”
下一秒,甚尔的身影在原地消失,空气中接连发出阵阵爆破声,五条悟当即飞起,却在仓皇中再次被击中。
“把你的嘴上功夫省省吧!”
惠身体缩成一团,人小鬼大地叹气。
好吵哦……
总是被揍的漂亮哥哥不会受伤,还能把宝宝丢着玩。
“你飞啦!”被无下限牵引,惠低头看了看变得遥远的地面,张牙舞爪地挣扎,“飞啦!”
“五条家没告诉你不要轻敌吗?”抬手丢过去一瓶可乐,甚尔一脸淡定地接住对方回礼的自家儿子,“全身上下到处是弱点,你竟然能活到现在。”
“哈?”五条悟简直匪夷所思,用可乐指了指自己,“你在说老子?”
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侦查顶级配置——六眼,再加上全方位无缝隙的概念防御装备——无下限术式。
这是“到处是弱点”?
五条悟:“你该不会老年痴呆了吧。”
甚尔冷哼了一声,把儿子摆到肩头坐好,但他懒得多言,只道:“过度依赖你的术式可不是什么好事,小子。”
“像你这样的人,最容易犯这种低级错误。”
说完甚尔便带着儿子转身离开了。
惠回头看了一眼垂头坐在原地的五条悟,然后拍拍爸爸的脑袋,“爸爸又欺负小孩。”
因为甚尔走到哪,哪里就会有小孩的哭声,路上的家长们都对他退避三舍,晓总调侃他,惠便记住了。
甚尔无语,“别什么话都乱学。”
惠:“没有乱学,妈妈说的。”
成为语言素材的妈妈周末来探望,并从儿子的口中听到了添油加醋的事情
发展经过(),羘????()?[()]『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爸爸把哥哥弄哭了?”
惠肯定地点头,“哭了。”
于是当天又来孤儿院找打的五条悟亲眼目击了昨天刚把自己当沙袋丢着玩儿的陪练又开始树立起了拒绝暴力形象,并在儿子的控告中装聋作哑,演技娴熟看起来不是第一次。
“砰砰砰。”惠张开手,“大声!”
晓猛地回头看向甚尔。
甚尔:“小孩子说的话没几个能信,你看我像无缘无故打小孩的人吗?”
晓一听也觉得不是,当即教训儿子,“惠,不可以冤枉爸爸。”
惠不干了,“我没有!我没有!哥哥!”
被特邀出场的一米八小孩哥闻言立马乐颠颠地跑上来凑热闹,“哦豁,你老年痴呆终于被老婆发现了?”
甚尔:“……”
甚尔:“你看他像会哭的主吗?”
五条悟问号。
五条悟:“什么?老子?哭?开什么玩笑!”
但晓却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的手?”她连忙牵起五条悟的手臂,就见从短袖伸出的白皙皮肤上有好几块紫色的淤青,分外显眼,触目惊心,一看就是最近才造成的伤势。
晓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甚尔:“……”
五条悟:“……”
甚尔:你他妈昨天手上还没有这些痕迹的!
无下限喂狗了吗!
五条悟心虚地抬眼看了看天空。
晓不相信丈夫会打小孩,但对他不知轻重的力气并没有多大的信心。
甚尔头疼,“不是我。”
“我要使力了,他的手还能在?”
五条悟:“他才碰不到老子呢。”
七嘴八舌终于给自己洗清了嫌疑,在晓不解的目光中,惠眨了眨眼睛。
惠:“哥哥没哭吗?”
五条悟:“小鬼你这是造谣!”
天下第一的六眼可以探查可以辅助,唯独不是用来流泪的!
就这样,在鸡飞狗跳中,日子平静地度过了。
直到某天,惠醒来,发现爸爸不在,漂亮哥哥不在,连爱子姐姐都不见了踪影。
只有离离子姐姐抱着他,看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
“要下雨了吗?”惠探出个脑袋,“收衣服。”
离离子闻言一顿,“嗯。”
“收衣服。”
当天晚上,大雨倾盆,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好像天空破了一个洞,所有雨滴都被吓得从乌云上掉了下来。
沙池被水浸透,颜色暗沉,里头还埋着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沙滩玩具,小车车的货箱里渐渐盛满了雨水,滴答滴答,涟漪连成了海浪。
狂风将窗户吹得砰砰作响,惠不敢靠近,一溜烟钻进了被窝里。
爸爸去哪里了?惠伸出一双大眼睛,期盼地望着门口。
晚餐时,甚
()尔回来了。
“爸爸!”看见大门熟悉的身影,惠眼睛一亮,立马吭哧吭哧地爬下婴儿椅,朝门口跑去,“爸爸!欢迎回来!”
寂静的大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顿时都看了过去。
肆虐的凉意从打开的大门中闯进整个空间。
甚尔伸手扶住惠的肩膀,不让他沾上自己身上的湿水,“吃完饭了没有?”
“没有。”惠注意到甚尔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大惊,“爸爸你下雨啦!”
“嗯。”甚尔抿了抿嘴,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牵过惠的手往楼上走去,“我们回去洗澡。”
惠奇怪,“不吃饭吗?”
甚尔:“一会儿再吃吧。”
父子俩离去后,大厅里所有人才站了起来,一窝蜂地往门口涌去,嘈杂的人声重新填满整个空间。
惠在小跑中匆忙回头,从尚未围起来的人群缝隙中,看到了里头的场景。
一名穿着和服的大姐姐矗立其中,闭着眼,脸上湿水流淌。
漂亮哥哥独自穿过人群,走到大厅的角落,垂头默不吭声,手上拿着一台破旧的游戏机。
一名冷面大哥哥背上背着一位睡着的白衬衫哥哥,哥哥的白衬衫上面都是草莓汁,爱子姐姐站在一边,用手臂擦了擦眼睛。
还有好多好多人,穿着红色裙子的阿姨,像胡桃夹子的叔叔……
“看路。”
温暖的大手挡住了他的视线,惠顺势转回脑袋,仰头。
“爸爸,他们是谁啊?”
“……”甚尔顿了一下。
“改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