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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6
开锁铁丝不难找。
古堡的维修室、园艺房、工具间等等,都能找到一根铁丝。
麦考夫却不需再多此一举地去那些地方拿。
他直接从随身钥匙串上取下一只小铁圈,把它掰直了。
“护卫们都会带些小工具,对损坏的武器修修补补。您看它,应该能开锁。”
麦考夫:对,就是希金斯准备的。
才不是自己上午巡逻路过园艺房,特意向园丁要了一截铁丝以备不时(撬门)之需。
“你真细心周到。这太好了,我们能节省一大笔时间。”
莫伦满眼崇拜式赞美,心中不免疑惑,古堡护卫都要携带这种小道具吗?
算了,这不是重点。
她不必找借口从鞋垫下取出预备的开锁铁丝,也算是很省心的好事。
两人抓紧时间,趁乱上了四楼书房。
当下,古堡护卫们都被抽调去解决怪鸟突袭事件。
或是在岸边搜查有没有第三只攻击人的鸟,或是护送客人们返回房间。
四楼走廊空空荡荡,完全是无防守状态。
麦考夫用铁丝捣鼓了几下,三五秒就把书房门给打开了。
莫伦抬脚就要往里走,把工具人撇在门口。“你守在门口。”
麦考夫下意识伸手去拦,差点就给出一个标准假笑。
凭什么啊?他开的门,为什么是他留下望风?
麦考夫一秒切换担忧表情,“不如我进去,说不定有危险物品呢?”
莫伦:“有问题,我再叫你。我更熟悉伯爵,找东西能快一些。”
麦考夫:呵!
这位伯爵的未婚妻只熟悉伯爵的钱,对伯爵本人一点不熟。
偏偏他不能说实话,深陷爱河的护卫不可能犀利讽刺他的情人。
此刻,麦考夫宁愿再来一次石头剪刀布。
当时用的方法很荒唐,但面对讲道理的海勒小姐,他至少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不像现在,他只能退一步。
“好,您小心些,别找太久。”
麦考夫不再浪费时间争辩,等对方出来,他再进就好。
莫伦快速入室,心底闪过一丝遗憾。
以阿曼达与希金斯的人物关系,石头剪刀布进门法毫无用武之地。
她也少就了一些乐趣,没法体验未知与可能赌赢运气的成就感。
入内。
一眼望去,伯爵的书房非常整洁。
文件、书籍与摆件都被整齐划一地放置,丝毫不见凌乱。
莫伦直奔书桌,望远镜没放在外面,先从抽屉找起。
拉开之前,先确认抽屉夹缝中没有发丝或纸片等细碎物品,那可能被用作观察抽屉是否被他人翻动的标记。
威廉·腓力普恐怕从未想到某天会被人摸入书
房。他没有做防盗标记,也没有给抽屉装锁。
左二右三,一共五个抽屉,全部可以直接拉开。
其中四个抽屉依照地区不同放置着不同文件,只有右侧最后一个抽屉不同。
拉开,里面静静躺着双筒手持望远镜与一块老旧怀表。
莫伦走到能远望花园方向的那侧窗户,举起望远镜一试。
在白天的光线下,能清晰地看到是什么人出入花园。换成在昏暗夜间,也能观察到大致状况。
果然与猜测一致,威廉伯爵在书房可以全程围观阿曼达与希金斯互诉钟情的场面。
莫伦将望远镜放回原位,又拿出了那块老旧怀表。
表盖已有部分生锈,没有镶嵌任何珠宝。它不像威廉伯爵的私人物品,太朴素了。
表盖内嵌一幅微缩肖像画,应该就是珍妮·米歇尔提到的那一块。
由于肖像画太小,看不清人脸。
人物整体造型却非常眼熟,是藏画室第三代腓力普伯爵夫人伊丽莎白的模样。
莫伦仔细检查了表身与表链,没有看到刻字署名,但从锈迹不难判断怀表有点年头了。
它很可能属于第三代腓力普伯爵杰斐逊。因为用料不够名贵,造价平平,没有被登记在册。大管家也不清楚它的存在。
威廉特意找出祖辈使用的旧怀表,一定有些不同寻常的目的,他却也没有珍视到随时贴身携带。
莫伦手上不停,又以最快速度粗略翻查书房的文件与书籍。
多数是各地矿场报告,还有就是对铺设铁轨与蒸汽机的构想计划。
现在的时间线是1819年,这个世界尚未有蒸汽机铁路问世。
威廉对新兴产业发展的前瞻性眼光不错。以腓力普原有的资本与人脉,把握住了时代发展的趋势,要再进一步不算困难。
这点就像老帕克说的,威廉伯爵对家族产业的发展做得不错。
再看藏书,是以国家区域分类的史书与博物书。
澳洲的那几本博物书,虽不见划线批注,但能看到明显书页翻动过的痕迹。
其中有一章介绍当地特色鸟类——黑背钟鹊。
这年头没有照相,但有栩栩如生的彩色绘图。插图中的黑白毛色鸟类,就是刚才造成下午茶混乱的那种鸟。
莫伦转了一圈,没有在书房内发现暗格,开门离开。
距离她进入书房,过去了29分钟。
怪鸟偷袭的后续搜查没这么快结束,四楼走廊还是静悄悄的,只有一位望风工具人。
莫伦言简意赅:“抽屉里有望远镜与肖像怀表,但没发现对我们的秘密调查报告。”
麦考夫早料到不会有什么私情调查报告,他在意的是「摧毁真心任务」。
“我再进去搜一下,说不定能有更多发现。”
却无法放心地进门,唯恐伯爵未婚妻掉链子,做不好望风任务。
麦考夫不喜多话,
却不得不多叮嘱几句:
“假如您看到威廉进入走廊(),沚?評Nm?恏???敧?屏?靦??()?『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就先翻到窗户外。”
这是四楼,翻窗脱身肯定有风险。
好在麦考夫提前观察过,书房一侧的外墙有根落水管,他多少能够借力回到地面。
麦考夫说明:“我通过水管去地面。如果威廉问起您为什么一个人在书房门外等着,您……”
莫伦:“我就说我害怕怪鸟,特意来书房等他,问一问搜捕情况怎么样了。”
这种借口随便找找就有了。
莫伦很久没有被人絮叨式叮嘱。比起新奇感,想的是别再浪费时间。
她似夸奖:“你安排得很全面,我都记住了。你快进去吧。”
再念叨,威廉就回来了。
以阿曼达的性格是否喜欢情人冒险?
能否接受情人质疑她检查书房查得不够仔细?
莫伦不能确定,但她支持多一个人去伯爵书房找一找。
换一个视角,说不定能发现她没在意的细节。
麦考夫不再多话,进入书房。
从望远镜到澳洲钟鹊作乱下午茶餐会,他99%确定威廉已经发现未婚妻与护卫的私情。
今天的混乱,也是威廉故意制造出来的。
否则不会巧合到让澳洲特有的强攻击性鸟类出现在南欧古堡,也不会巧合到让它们围攻的对象是珍妮·米歇尔。
珍妮与伯爵未婚妻不合,更在昨天故意挑唆,泄露了肖像怀表的消息。
基于此,她不是被故意针对的可能性有多低?
麦考夫不信接二连三地巧合,而发现一个时间线上的疑点。
三个月前,希金斯被雇佣。
两个月前,鹊鸟怪叫出现在古堡。
一个月前,希金斯第一次接触阿曼达。
澳洲鹊鸟被带入古堡,早于希金斯对阿曼达一见钟情。
威廉伯爵在澳洲有金矿生意,他捕获澳洲鹊鸟的最初目的是什么?
仅仅是养着玩,观察澳洲物种能不能在欧洲存活?还是早就计划好了要制造一场攻击人类的混乱?
如果是后者,那能有更深一步的推测。
——从希金斯与阿曼达的相遇开始,就是威廉伯爵一手操控的。
麦考夫试图挖掘这具身体的记忆,拼凑出希金斯的理想恋人倾向。
无奈角色信息有限,只给了一条线的背景,无法发掘出整个面的内容。
唯独确定希金斯对伯爵未婚妻是一见钟情,最直接的原因是阿曼达完全长在他的审美上。
被长相吸引,恰好阿曼达也是这样的性格。
未婚妻与护卫在这个方面都很感性。
另外,两人的家庭背景不足以伯爵抗衡。
麦考夫怀疑这对年轻人是被威廉伯爵选择的实验品。
是要复刻腓力普家的「石头落泪」传说吗?
()威廉竟然不惜用婚姻名誉为代价,再现传说是追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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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者山海十八提醒您最全的《你好,神秘法医[福尔摩斯]》尽在[],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不是求财,又要求什么?
麦考夫放下公司文件。
看到书架上很多历史书,从希腊到古埃及,多以当地语言撰写。
他挑选看上去被翻阅次数最多的书籍,迅速翻了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突然,虚掩的书房门被推开。
莫伦耳听四方,不会等威廉走到视野范围内才发现对方。
当楼梯方向隐隐传来威廉与大管家的说话声,她立刻推门招呼里面的人快点出来。
莫伦:“往南,我们快走。”
麦考夫立即把那本记录金字塔文化的书放回原位。
扫一眼,确保没有痕迹残留,窜出书房反手关门。
两人蹑手蹑脚朝着南侧楼梯狂跑。
这边刚刚下楼,就听上方走廊响起脚步声,是威廉与大管家说着话走向书房。
莫伦躲在楼梯转弯处,深吸了几口气,尽力无声地平缓呼吸。
这身体的体能不行,没跑几步就喘不上气了。
麦考夫没有催促,耐心地等待着。
他也发散思维琢磨一件事。结束这场梦境任务,是不是要去练练射击?
今天是瞄准翅膀,却射爆鸟头。
下次的目标要是换成了人类,再射偏的话,后果就真不好说了。
两人原地站了十分钟,等看不出任何做贼迹象后,返回了二楼阿曼达的卧室。
麦考夫没有立即离开。
一个麻烦摆在面前,如何处理威廉伯爵已经知道未婚妻私情的局面?
虚影书的故事梗概里只字不提鹊鸟偷袭乱局。
或许,没有被书写的部分才是两人私奔的起因。
推测在原定故事线上,希金斯没意识到不对劲。
在贴身保护阿曼达后,两人感情更加火热,迫不及待要逃离古堡。
现在基本确定伯爵的“真心”与未婚妻无关,那就要留下来才能找出“真心”所在。
麦考夫不可能提出私奔,但怕对方脑子发热。“帕克小姐,您是怎么想的?”
莫伦:“原本我希望与你尽快离开,伯爵却已发现了我们的事。
他应该等着捉奸拿双。我又不傻,才不让他如愿。我们等一等,瞧他还能有什么招。”
莫伦表面用出了拖字诀,也真的好奇威廉的下一步棋。
他希望私情发生,如果小情侣没有私奔呢?他又能做什么?
可惜,这波优势不在我方,只因任务存在时间限制。
比拼定力,是不费力逼威廉·腓力普露出破绽的最佳方式。
再顺藤摸瓜发现他的真实意图,找到所谓“真心”。
她有足够的耐心,无奈没有足够多的时
()间,只能继续主动寻找真相。
下午发生怪鸟突袭,夜晚的生日宴仍照常进行。
莫伦按照原计划,准备在舞会时对威廉提出肖像怀表的疑问。
跳双人舞时,是这对未婚夫妻身体距离最接近的时刻。能触摸皮肤,能感知心跳——最适合进行问话测谎。
舞厅,金碧辉煌。
伴随悠扬琴声响起,伯爵与未婚妻跳起开场舞。
莫伦触碰到威廉双手,感到了一阵凉意。
字面意思,初夏六月,这人的体温明显偏低。
无法从阿曼达的记忆里获知以往共舞时威廉的体温情况。
他是一直体温偏低吗?或是今夜身体不适?
莫伦问:“您的手有点凉,是身体不舒服吗?”
威廉:“没有,我生来就是这样的。”
依照威廉寡言的风格,对话到此就该停止。
他却难得关心了几句,“巡逻队对湖边仔细搜查,确认没有第三只怪鸟出没,你不用担惊受怕了。希金斯·艾伦身手不错,他能保护好你的。”
重点是最后一句吧,这是有多想要自戴绿帽?
莫伦默默腹诽着,却第一时间面露喜色,但又立刻低下了头回避威廉的目光。
这戏份对演技的要求是越来越高。
欣喜,是因为能与情人护卫更多时间相处。回避,是心虚不敢面对未婚夫。
这种微表情切换只为制造假象,让威廉以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然后,再顺势转移话题,似乎要彻底回避。
莫伦借机抛出肖像怀表之问。
“米歇尔小姐被怪鸟吓得最严重,没看到她来舞厅。说起来,她昨天和我提起一件事。她说您随身携带了一块怀表,里面有红发绿眼女人的微缩肖像,是真的吗?”
威廉直接承认了。
“是有一块,米歇尔小姐也捡到过一次。那是高祖父亲手为高祖母制作的,那天表停了,我去找维修师。”
莫伦看着威廉丝毫不变的平静表情,他的呼吸节奏与心跳速度如常。
说到心跳,从脉搏感知威廉的心率,与他的同龄人相比是心跳较慢。
体温低,心跳慢,威廉·腓力普有着与多数人不同的生理特征。
莫伦思绪急转,又继续问:
“原来是第三代腓力普伯爵夫妇的纪念物。我听说了「石头落泪」的传说,您相信它是真的吗?”
威廉面色淡淡不见情绪起伏,眼神却很异常认真。
“我当然相信传说是真的,也想见证真挚爱情的发生。”
莫伦看出了威廉的过分认真。
至此,她恍然明了这位伯爵想要的“真心”是什么了,那又会在哪里呢?
*
*
宾客们分成了两批。
有的喜欢跳舞,有的去珍品展览室参观腓力普家的收藏。或是遇上特别喜欢的,也能
提出交换珍宝的提议。
作为护卫,麦考夫不可能跳舞。
这会在持续加班,贴身保护的对象在舞池,他就要到处巡查确保没有异样发生。
展览室是重点巡逻区域。
麦考夫默默打量着每一件展品。
它们被威廉伯爵收藏,或是能反映出他的喜好偏向。
雕像、油画、珠宝、盔甲、长剑等等,展品种类很丰富。
一群贵妇人围在某个玻璃柜旁,正对里面的一根羽毛评头论足。
“瞧瞧,这根蓬松得恰到好处。它的弧度能让我的帽子更美丽。”
“确实很美,红得闪耀。”
“哦不!它是火红的,不是鸵鸟的天然毛色。我更喜欢不经过染色的自然原色。”
麦考夫扫了一眼,贵妇们在探讨鸵鸟毛。
这年头,优质鸵鸟毛与珠宝贵金属类似,是奢侈品的一种。
有的售价堪比宝石,它是用来装点女士帽子的华贵饰品,也有用来制作扇子。
忽然,麦考夫脚步一停。
今天下午大多数贵妇的帽子都插了鸵鸟毛。
伯爵未婚妻的帽子却不见鸟毛,而是用了宝石做装饰。
那有什么不对劲吗?
麦考夫瞧着玻璃柜里鸵鸟毛的颜色,与阿曼达的发色相近,都红得火热。
威廉有一根与未婚妻发色相衬的鸵鸟毛,为什么没给阿曼达用呢?
论价格,这根红羽毛比不过下午那套首饰。
威廉是奉行只给未婚妻用贵的,不用更相配的饰品?
还是因为他早知道混乱会发生,不希望这根鸵鸟毛受损?
麦考夫为此走近玻璃柜,仔细观察。
贵妇们已经纷纷猜测起这根羽毛的重量。
贵妇A:“这个大小的羽毛,我估计它的重量在1.1克左右。”
贵妇B:“我认为要1.5克。”
贵妇C:“0.9克。”
……
说着,搞起了趣味押注。
谁的数字最接近正确数据,其他人就送她一根鸵鸟毛。
随后,叫来管事问清具体数字。
大管家被叫来,报出了一个精确的数字,“这根鸵鸟毛重1.202克。”
老卡尔夫人猜得最准。
她又多问管家几句,“这根鸵鸟毛是在哪染色的?弄得真不错。”
大管家摇头,“抱歉,伯爵没有透露这方面的情况。您或许能去「天空晕染室」、「史密斯作坊」、「七彩世界」等羽毛制作工坊瞧瞧,这几家的染色技术都不错。”
贵妇人们开始聊起了鸵鸟羽毛的加工工艺。
麦考夫离开展柜,继续一心两用。
表面巡逻,暗中思考这根鸵鸟毛有没有特别。当他抬头,扫过展览厅的内装图案时,蓦地停止脚步。
这里用了长角豆树做装潢花纹。长角豆树是计量单位「克拉」的来源。
鸵鸟毛重1.202克,等于6.01克拉。
麦考夫灵光一闪,至此明白了威廉伯爵的“真心”不在他本人身上了。那又会在哪里呢?
*
*
6月2日,凌晨四点,天色将亮未亮。
古堡非常安静,似乎所有人都睡着了。
哪怕是巡逻队也不再积极巡逻。昨天从调查下午茶之乱到维护生日宴安全,护卫们是一直在加班工作,这会在岗的七人找个角落暂歇补觉。
两道身影一南一北地窜出了古堡,都冲着「宝石湖」去了。
麦考夫直奔芦苇丛。
莫伦绕了一圈后,也抵达芦苇丛。
风飒飒。
很快,在摇曳的芦苇丛中,依稀听到多出了一道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
这种时候会是谁?!
莫伦转身,麦考夫抬头。
相距三十米,两个人不期而遇。
四目相对,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莫伦:护卫工具人,他怎么在这里?
麦考夫:伯爵未婚妻,她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