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鼻青脸肿的罗伯特看着煤棚的门关闭的时候,心情依然是懵逼的。
哪跟哪啊这是?
这能叫推理吗?这不是胡来吗!谁tm是毒贩啊!
你这侦探害人不浅啊!rnm退钱!
不对,我花钱寄委托信请来的是服部平次,那个胡说八道的调酒师到底是哪里来的!
杀了根岸的,分明是那些穿着黑衣的家伙啊!
嘴里塞着脏抹布,罗伯特就算想要咒骂也做不到。
顺带插播一条来自乌丸先生的友情小贴士:单纯的塞抹布是堵不住人的嘴的,塞得再多再严实也能有机会用舌头将抹布顶出来。值得参考的方法是用棍状物体压住舌头再塞抹布,或者用胶带、皮带、布条之类的道具从外面缠上一圈堵住‘出口’。
可恶,身上好痛,愚蠢又暴力的武田家人,居然轻易的听信了骗子的话,美莎小姐为什么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中……
月光从煤棚的小窗中倾泻,冷漠的覆盖在罗伯特的伤口上。
美莎,我可怜的美莎小姐,笼罩在你我之中的悲剧,全都源于这个愚昧的家族,我只恨我的策划还不够周全,又没有狠下心来对所有人动手……
“吱呀——”
被锈蚀的门轴发出声音,打断了罗伯特的无病而呻,不,他有病,而且现在病的很严重。
目光中带着恐惧的向门口望去,罗伯特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小女孩。
是和那个调酒师同行的人,貌似是他的侄女。
事件开始没多久,乌莲瞳与远山和叶两个女孩便躲在房间里打酱油,所以罗伯特看到她也没有什么感情波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不远的地方坐在地面上。
乌莲瞳用的是正坐,对于这片土地的文化已经有了一些了解的罗伯特能隐约明白,她有严肃的事情要对自己说。
会和那个混蛋调酒师诬陷他的事情有关吗?
“罗伯特先生,您所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乌莲瞳对他说道。
乌丸酒良和服部平次只是对女孩们说了结果,没有说毒贩的事情,因此乌莲瞳凭着敏锐而感性的心思得出了罗伯特想要复仇的猜测,反而触及到了真相。
但是罗伯特却以为乌莲瞳所说的是毒贩版本的,顿时暴怒,朝乌莲瞳扑了上来,尽管他的嘴巴被堵住,手脚也被捆的死死的,但他依然要宣泄他的愤怒,哪怕只能给她一个头槌,也要给她一个头槌!
然而罗伯特摔落在乌莲瞳的身前一掌远的距离,因为一条绳子限制了他的行动。
乌莲瞳也是算计了那条绳子的长度之后才坐在了这个位置,毕竟boss说过不要靠近他。
“虽然不知道您对我的愤怒从何而来,但您的心中,一定是认为武田信一先生害死了美莎小姐吧?”
说进了心坎的话浇灭了罗伯特的怒火,他像鱼一样弓起身体,尽力仰头看着乌莲瞳。
“我是偷跑出来的,所以就长话短说了。”乌莲瞳看着对方,轻声说道:“我从莎绘和绘美哪里听说了一件事。”
“三年前,罗伯特先生离开的时候,美莎小姐托送行的莎绘和绘美问了您一个问题。”
“【您是怎样评价她的呢?】出于羞涩,她让那对小姐妹转达了这样的问题来向您传递自己的心意。”
“s-h-i-n-e,在英文中是阳光的意思,您也曾经暗示过,想要娶一位阳光一般灿烂的新娘。”
罗伯特下意思的想要点点头,又遏制了这一动作,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说起这些事想要干什么。
乌莲瞳继续说道:“但是,罗伯特先生忽略了一件事。”
罗伯特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就如同罗伯特先生的日语只会说不会写一样,美莎小姐同样无法读写英文单词。您明白吗,日本人面对不认识的一串的字母,第一反应是按照罗马音来读的——”
罗伯特的眼睛骤然放大,同时乌莲瞳有些冒险的俯下身体,凑近了罗伯特的耳边。
下意识的,她觉得接下来的话适合压低声音来阐述,不该大声说出来。恰好,这也是此时对罗伯特的精神残害最大的方式。
少女清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西—捏—,意思大致就是,‘gotohell’。”
留出了足以让罗伯特消化这个绝望的真相的时间,乌莲瞳站了起来继续解释道:“所以莎绘和绘美一见面就称呼您为【凶手】,知道这是一个误会之后,她们想要对您道歉,而我也觉得……您有权利知道真相。”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对我道歉?明明我才是那个应该去对她道歉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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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早的时候,一辆黑色高级轿车驶入了山中。
然后,在崎岖的山路上抛锚了。
“双鱼酒,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副驾驶的位置传来。
“因为路面太颠簸,这台娇气的老爷车点火系统的配电器不知道什么时候松掉了喵。”从打开的引擎盖后面探出了一张可爱的脸,中长发在夜幕下依然散发着靓丽的光泽,上面还有一个孩子气的小鱼发卡,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合格的犯罪组织成员。
“本来这只是把东西装回去重新紧一下螺丝就能解决的小问题——是的,咱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倒霉的事情发生了喵:不知道什么时候底盘撞到了石头,在咱检查发动机的时候,机油全部都漏光了喵!”
机油箱位于这辆车的底部,与底盘平齐。
面对那可爱的脸蛋和故意卖萌的语气,坐在车里的长岛冰茶只有在上面狠狠捣上一拳的冲动。
因为日本的各区域中,毫无疑问鸟取县是最容易令人回忆起被乌鸦所笼罩的恐惧地方,所以低调行事的黑衣组织在鸟取县的活动反而是最少的。
长岛冰茶的级别决定了他并不知道上述的隐情,他知道的只有驻守在鸟取县的组织成员几乎全都是问题儿童,让他常常怀疑除了他以外的家伙是否全都是关系户。
比起眼前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双鱼酒,其他的家伙只会拖后腿,而双鱼酒至少会修车。
“所以你的结论是?”
“没救了,等死吧,告辞喵!……咱的意思是打电话摇人来拖车吧。”
“……”
长岛冰茶的拳头捏紧了:“所以,这是谁的错啊?”
“唔……路太颠了?”
“明知道这次任务的位置是在山里,放着基地里的越野车不开,非要把这辆城市车开出去的你,想要说的只有这些?”
“冰茶你的意思是怪咱了喵?”代号是双鱼酒的美少年怪叫道:“咱只是一条海鲜啊喵,咱只负责开车跑腿,不负责动脑子的喵!”
和过去无数次一样,虽然想要吐槽既然自称是海鲜为什么却要在句尾加喵的口癖,但为了避免智商被拉到和对方同一水平然后被对方丰富的经验打败,长岛冰茶又一次的忍耐了下来。
“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动一下脑子,你不能有点上进心吗?”
“当小弟为什么要动脑子?”
“你听谁说当小弟不用动脑子?”
“伏特加大哥喵!”
“……”
“明明坐在车上,从基地开到这里一路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喵,冰茶你不是也没有动脑子吗?八嘎~八嘎~”
长岛冰茶的拳头又一次捏紧了。
确实,因为满脑子装的都是任务的问题,在抛锚之前汽车方面的事情他一点都没有思考过。
上周,东京分部的琴酒给了他一份名单,叫他把鸟取县内的毒贩清理一下。
虽然不知道这对组织有什么好处,但琴酒在组织里的地位比他这个幼儿园老师可高得多,这点面子还是可以给的。于是他带着眼前这个问题儿童,按照名单上门处理掉了‘武田信一’,然后按部就班处理名单上的其他人。
直到昨天去处理‘根岸’的时候,发现根岸已经死了,再调查才注意到原来上周在武田信一家喝茶那个家伙才是根岸,而武田信一现在还在各种打听毒物的分销商。
‘咱记混了喵~毕竟他们的照片我都在资料上看过,一看就知道他是资料上的人喵。’问题儿童当时是这么解释的。
‘所以你看完资料就把照片全烧掉就毛病是哪来的?’
‘基安蒂大姐喵!’
‘基安蒂也是一个目标一个目标烧的啊,谁教你一起烧了!’
想到这里,心累的长岛冰茶下了车:“车就扔在这吧,步行到任务地点。”
“诶?海鲜要变成咸鱼干了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