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师我为师如何

两道身影在交战，没有波浪壮阔的灵力，没有炫丽的灵术，像两个普通的战士，在烈日下挥动长剑。比较精彩的是，他们的每一次挥击，都展示出凌厉的剑术修为。

自霍羽使出力矩剑术后，萧言一直处于被动防守姿态，虽然脚踏叠影步，但霍羽这种一力降十会的攻击方式，恰恰是克制了这种取巧的步伐。

“小鬼，这剑术是谁教你的？”萧言招架住霍羽的青钢剑，终于开口问道。

“一个朋友。”

霍羽收剑转身，剑刃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奇异的弧度，再次劈向萧言，力道又增加了几分。

“我很好奇是怎么样的一个朋友？”

霍羽没有回答，随着他再度转身挥剑，萧言硬生生被逼退了三步。

萧言道：“恰巧我也熟知力矩剑术，你的手法尚且稚嫩，挥剑角度和力道控制也并不准确，而且青钢剑的确不怎么适合这种暴力的剑术，破解方法还是不少的。”

霍羽眉头紧皱，自己击败他唯一依靠的就是力矩剑术，此刻他却突然说有不少的方法破解。

霍羽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如果现在纠结于萧言的话语，无疑会对自己造成影响，现在最主要的，是全神贯注，挥出力矩剑术所蕴含的六十四剑。

第六十四剑才是这套剑术的精髓所在，最后一剑的力道，足以劈开两米厚的实心岩。

“四十九。”

霍羽心中默默数着，挥出第五十剑的时候，手腕和手肘已经产生了撕裂般的疼痛。

这套剑术可不是普通人能学的，及其容易造成肌腱拉伤，学习首要条件是强硬的身体素质，普通士兵顶多只能挥出第三十剑。

霍羽的身体的确比一般人结实，多年的练习以来，极限是第五十剑，继续挥剑则有可能造成不可恢复的创伤，并且每一击的角度将十分难以控制。

不知道为何，从来没有超过第五十一剑的霍羽，在这一刻，居然完美挥出，并且数字任然在攀升。

“五十七。”

“五十九。”

“六十一。”

“六十二。”

“六十三。”

脚尖在地上旋转一周，扩散而开的力道使地面出现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弧凹陷，

第六十四剑挥出，夹着在撕裂空气的刺耳弥音——这是承载着千斤重量的一击！

只见萧言双眼微米，面对这一剑明显慎重起来。

事实上如果偷偷使用灵力，这一剑极易躲开，但萧言没有，他向来言出必行，对自己的实力也非常有信心，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金色长剑这一次没有以招架姿势进行格挡，而是直接迎上霍羽的第六十四剑。

“他想硬碰硬！”齐哥已经惊讶得瞪大双眼，“不可能的，第六十四剑所爆发出的力量至少相当于王阶灵术，如果不使用灵力与其硬碰，必将受到重创，修灵人在增强攻击力量的同时，身体是很难进行强化的，硬碰这一剑，即使是七门强者也同样会受到重创！”

双剑碰撞！

“叮——！！！”

是剑刃破碎的声音，青钢剑化作漫天碎片，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鳞光，没有作用到物体上的巨大力量逸散在空气中，产生一阵阵涟漪。

霍羽双手握着只剩一个剑柄的青钢剑，保持着挥剑的动作，呆滞在原地，双眼木讷。

“你输了。”萧言缓缓收剑入鞘，“你使用的力矩剑术，虽然粗糙，但大体是完整的，只是你对这套剑术的了解并没有很深刻，以青钢剑的强度，并不足完全发挥每一剑的力道，其实第四十九剑的时候，剑身上就出现了裂痕，而你却完全没有发现，那时候我就知道，今天你无法挥出第六十四剑。如果是那个人，他会控制力道，好让青钢剑在最后一剑挥出之前保持完好，完好到足以将第六十四剑的力道完美发挥出来，这需要对力量有极其精细的掌控能力才能办到。”

霍羽突然回头吼道：“鸾生，快跑！”

鸾生目光复杂地看了霍羽一眼，咬咬牙，钻入围观的看众之中，转眼消失不见。

“从来没有人能从我手里跑掉。”萧言自信道。

“我可没想跑。”霍羽丢掉剑柄，抡起拳头冲向萧言。他只想给鸾生制造逃跑的机会，只要拖住足够的时间，他能为鸾生做的，只有那么多了。

萧言双臂交抱，冷漠地注视着冲过来的霍羽，一层淡淡的白光亮起，瞬间将霍羽弹飞好几米远。

“是灵力！”

“这就是灵力吗？”

“实体化的灵力，不愧是红衣审判。”

“霍羽这次在劫难逃了，啧啧……”

围观的看众议论纷纷，看着萧言一步步走向霍羽，然而没有人上前阻止，就连老板娘也无动于衷。大家潜意识里已经产生了一种惯性，一种弱者的惯性，打心底认同——红衣审判执行神之意志时，挡者即杀。

而霍羽出手救鸾生，本身就第一个违逆这种惯性的人，在所有人眼中，他自然而然成了异类。

霍羽冰冷的眼神从围观的众人脸上扫过，其中不乏玩得要好的朋友；平时对自己和蔼可亲的长辈；说什么以后罩着自己的酒馆大哥，此刻都一个模样，面对教廷的威严，他们似乎缩在人堆中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霍羽不禁想起了驿站后院圈养的鸡，这个场景就像当着鸡窝杀鸡，鸡群却没有任何反应。什么时候？连人都如此了？

一个个都是懦夫！霍羽可没指望有人能救自己。“啊——！”他大吼一声，从地上站起，再度挥拳冲向萧言。

然而突然一股重量压来，霍羽“轰”地一声跪倒在地，地面龟裂。

萧言双臂交抱，冷冷地俯视跪在自己面前，动弹不得的霍羽。

“红衣审判大人。”齐哥走出人群，斗胆理论道，“我不是违抗你，我只是跟你讲道理，这小子其实并没有输您，是我的青钢剑输给了您的龙钢剑，如果有一柄与您相同的好剑，这场对决不见得会输掉吧……”

萧言双眼微眯，“你要当出头鸟？”

“不是……”

“那就滚一边去。”

在同伴的拉拽下，齐哥只好不甘地退回人群之中。

“霍羽。”萧言淡淡地道，“不得不承认，你资质不错。”

“少废话。”霍羽冷声道，“要杀就杀，我并不畏惧。”

萧言却忽然嘴角上扬，饶有兴致地看着霍羽。

“我知道你不怕死。”他说，“而我也不想杀你，我正好缺个学生，你认我做老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