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狗眼看人低

翻越了最后一座小山，走在青石路最末尾那一段，前面就是那麦城高大的城墙。

“前面就是麦城了。”霍羽揉着淤青的左眼，“你没事吧，怎么晃晃悠悠的。”

“朱雀体的后遗症罢了。”小狸夜摆摆手，“只是有点饿了，吃点东西就没事了。”

“哦，那我们快点进城，找家餐馆。”

看她的样子挺可怜的，饿得黑眼圈都出来了。

“倒是你。”小狸夜道，“一点用都没有，到城里得找教堂，不然单靠我，很难保你到黑市。”

“找教堂，是觉醒灵脉吗？”

“你不是从山贼身上收来了不少钱吗？”

“对哦，那些钱应该够了。”霍羽一锤手心道，“太好了，进城我们就去找教堂。”

小狸夜双臂交抱于小腹前，摇摇头，“先吃饭。”

暴风雨后总是跟着能晒死人的太阳，此时正值中午，进城的人数依然不少，正在排队依次通过守城官兵的检查。

据说是查什么叛党。

拍了好一会儿才排到霍羽和小狸夜，两人却被士官拦了下来。

理由是他们两个是在太落魄不堪了，看起来像两个乞丐，衣物上还有大片鲜血，很难让人不去想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不能放乞丐进城。”士官说，“快走，别碍时间，后面还有很多人呢。”

“什么啊，竟敢说我们是乞丐！”小狸夜气得蹙起眉头，指着士官的鼻子，“你过来，敢不敢和我这个乞丐比划比划。”

士官看她灰头土脸的模样，不屑一笑，“呵，哪来的土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和我比划？”他撸起袖管，秀了秀夸张的肌肉，“不存在的，知道吗？快走一边去，本大爷没空搭理你们。”

小狸夜也撸起袖管，秀了秀白皙的细胳膊。

“哟嚯？”士官不屑一笑，“挑衅啊？”

小狸夜一脸冷漠，将“能动手的一般不废话”贯彻到底，朝着士官脸上就是一拳。

“等一下！”还好霍羽及时拦下了，不然这事要闹大了。

“你这小泼妇，还真想动手啊？”士官大皱眉头。

“来啊！怕你啊？”小狸夜叫嚣。

霍羽像拦一头公牛那样拦着她。

“来！”士官摆起搏斗姿势，“可别怪我打女人。”

“士官大人。”霍羽挡在两人中间，推开士官，憨笑道，“我替她的冲动向你道歉，比划就不必了，这么多人在看着，你一个大老爷们打一小女孩，怕是会影响你的名声。”

“你干什么的？你是他什么人？”士官皱眉道。

“我是她，是她表哥。”霍羽随便编了个还算合适的身份，“是这样的，我们来自秋收镇，打算到城里采集点儿物资，不料下起了暴雨，才搞得这幅懒呗模样，额，这样，士官大人，你跟我来这边一下。”霍羽把士官叫到身旁，低声说道：“我看这样吧，既然你说乞丐不能进城，那我们只要有办法证明我们不是乞丐，就可以进城了，是吧？”

“嗯，是这个逻辑没错。”士官点点头，“这乞丐不许进城，也是没办的事，毕竟乞丐也列入了教廷的污秽清除计划，我们必须这样执行。”

听到那什么计划，霍羽不禁皱了皱眉。

霍羽从口袋里摸出一小袋钱币，士官立马眼前一亮。

霍羽低声道：“这样总能证明了吧。”

士官一脸正经，目不斜视地接过钱袋，在手上掂了掂，转头瞥了眼远处的士官兄弟，确定他们没看见。

“啧啧，还真拿你们没办法。”士官拍拍霍羽肩膀，笑道，“谁叫我是火神的忠实信仰者呢？实在不忍心把你们拒之门外啊，快，进去吧。”

“谢啦。”霍羽抱拳。

“搞什么啊？”小狸夜疑惑道。

“走啦。”

霍羽扯着小狸夜跨入城门。

“你给他钱了？”小狸夜问

“钱是个解决问题的好方法。”霍羽道，“钱都是山贼那里搜来的，我不心疼。”

“钱都给了他，你不用觉醒灵脉了？”

“你可别小瞧那群山贼啊，能在狼灵山混，还是有点本事的。”霍羽从袖管里摸出一张非常特别的卡片，“刚才从山贼身上可是搜出了一张紫金卡，等会儿找家商行看看值多少钱。”

“金蟾商行的紫金卡。”小狸夜勉强点点头，“还有点油水嘛，这些可怜的山贼。”

霍羽回想起那伙山贼的惨样，不禁倒胃口。偷偷瞥了眼小狸夜，看她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真没想到，杀起人来居然如此凶悍，若是和刚才那士官动起收来，虽然不一定会杀了士官，但揍他个鼻青脸肿应该铁定的了。

其实士官应该感谢霍羽的救命之恩啊。回想起对付完山贼之后，和小狸夜的比试，霍羽当然是惨败了，因为黑旗巨剑时而轻、时而重，导致他的力矩剑术完全用不出来。而小狸夜看似柔弱，实则力大如牛，并且精通格斗术，即使不使用灵力，也把霍羽揍了个鼻青脸肿。

麦城的街道十分宽敞，因为是贸易城市的缘故，宽敞的街道才能容纳更多的商队马车。

两边建筑以泥土、石材为主，门口有大理石切成的长阶梯，巨大的石拱门，繁琐细致的装饰、雕刻和强烈的色彩，这些只有在富裕的城市才能见着。

小狸夜指了指一家名叫“火鸡王”的饭店，两人走进去。

这间饭店客人比较爆满，刚好只剩一张空桌子，位置极好，坐在这里的人视线四通八达，像是能掌握整个空间。

服务员忽然从旁边冒出来，是个容貌姣好的女生。

“不好意思，两位。”服务员冷冷地道，“我们这儿满客了，两位别处请。”

“那里不是还有一张空桌子吗？”

“那是给尊贵的客人预留的。”

“什么客人？”

服务员摇摇头，不屑地笑道：“你们两个是乡下来的？连这个位置是给谁留的都不知道，我看你们，还是去街尾那家包子铺要两个馒头吧。”

两人这一副脏兮兮的模样，的确很容易让别人误会成乞丐。但服务员这样说话，未免也太狗眼看人低了吧？

“本小姐就要在这儿吃了！”小狸夜身形一动，如一缕青烟，眨眼间绕过服务员，在空桌子边坐下，翘着修长的腿，双臂交抱。

“喂！”服务员动怒道，“你别往那椅子蹭，那是欧泽少爷预定的位置，弄脏了可有你好看！”

“什么欧泽少爷？”小狸夜不耐烦地道，“叫他出来。”

“可恶。”服务员气道，“你们两个臭要饭的给我等着。”她甚至想动手赶人了，但忌惮于背着巨剑的霍羽，便气鼓鼓地往饭店二楼走，看样子是去找帮手了。

这一番动静，已经引来了周围客人的注意，霍羽和小狸夜自然而然成了他们茶饭间讨论的话题，人们目光瞥向那年轻的少年少女窃窃私语。

“真是乡下来的呀。”有人说，“竟然不知道欧泽少爷是谁，待会儿有好戏看咯。”

“我看他们地会儿得脱层皮。”

“唉，先别着急下定论，你看那少年，背着柄巨剑，腰杆挺得笔直的，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有眼力的人还是有的。

小狸夜招呼霍羽也坐下，她一副期待着对手出场的模样，霍羽甚至怀疑她就是来搞事情的。

不一会儿，刚才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下来了，背后跟着两个牛高马大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