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上利爪散去,小狸夜揉着胳膊,“呼——”她吹开一根沾着血液黏在嘴边发丝,当然,是敌人的血液。
“霍羽?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受伤了吗?”她问。
“我没事……呕、呕……”霍羽终于忍不住了,转身扶着树干呕吐起来。
小狸夜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走过来拍拍霍羽肩膀,“看来你是第一次啊,第一次都是这样子的啦,不要沮丧,多几次就好了。”
“你有过很多次?”霍羽惊讶。
“我六岁,父亲便让我到刑场看刑了。”小狸夜道,“早就见惯不怪。”
“那还是你父亲禽……厉害。”霍羽擦了擦嘴角。
随即,他注意到小狸夜腹部,有一道骇人的伤口,鲜血不断溢出。
见小狸夜腰上那道骇人的伤口,霍羽赶紧道:“你受伤了,快捂住。”
小狸夜低头瞥了一眼,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行走江湖,磕磕碰碰总是难免。”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伤势。
“你这已经不能叫磕磕碰碰,再深一点该就是拦腰则断了。”霍羽在衣袖上扯下一块布条,上前去就要给她包扎。
小狸夜连连摆手,“你走开,你走开,湿布脏死了。”
霍羽将布条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来,不脏了。”
“行啦。”小狸夜翻着白眼,“你站住,看好了。”她挺起小肚子,“这是我的天赋,它让我拥有不死之身,像涅槃凤凰,我称之为——朱雀体。”
雨水渐渐停了,如浓墨般无法化去的云层中刺出几道金光。
此时霍羽才惊觉,小狸夜腹部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正燃着丝丝青烟,并且以肉眼可辨的惊人速度愈合。
“朱雀体……”霍羽觉得不可思议。
在这十几秒里,小狸夜腹部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平坦的小腹光洁如初,不留一丝疤痕。此时霍羽才见识到她的腰肢,清晰的马甲线和隐约可见的腹肌都在提醒霍羽,它纤细优雅但并不瘦弱。
“怎么样?厉害吧?”小狸夜得意地挺起小腹。
“咕噜——”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来自小狸夜的肚子。
“嘻嘻。”小狸夜把肚子缩了回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它又饿了。”
“没有带干粮,到麦城就有东西吃了。”霍羽说,“不过,相比于你神奇的食量和消化速度,我更好奇你的朱雀体。”
“是我专属的特殊能力,人们称之为灵脉天赋。”
“灵脉天赋我知道,伴随着灵脉觉醒而觉醒,每个人各不相同。”霍羽说,“你这个自愈能力,也太无敌了吧,还是说修灵人的天赋都这么厉害?”
“才不是,我的朱雀体比较特殊。”小狸夜说,“民间有一个闲的蛋疼的组织,叫黑市战略局,他们在各地收集所有灵脉天赋的信息,根据已发现的灵脉天赋,统一评估整理出了一套《天赋名次表》,我的朱雀体,位列第九位,后面还有三万三千二百零三位。”
“亏你还能记住这么精确的数字。”霍羽道,“照你这么说,已发现的天赋达到五位数了,你的排第九,岂不是近乎无敌?”
“天赋的分级就跟灵术一样,分六级,初级、中级、高级、禁咒、超禁咒和神语,朱雀体属于禁咒级天赋。”小狸夜以典型的大小姐德行叹了口气,“也就一般般吧。”
霍羽想就你能坦然说出那么造作和找抽的话来,还能说得不让人讨厌,倒也不容易。
“你说我如果我觉醒了灵脉,天赋会是什么?”霍羽臆想道,“我想要个会飞的能力。”
“会飞的我认识一个。”
“他怎么样?”
“他长了双翅膀,飞倒是挺溜的,只不过那双翅膀得伴随他一辈子,就像个妖怪。”小狸夜耸耸肩,“我们都叫他鸟人。”
“鸟人……那还是算了。”霍羽好奇道,“不知道有没有人的天赋是相同的?”
“那本《天赋名次表》有精密计算过。”小狸夜说,“拥有相同天赋的人,概率在千万分之一吧,总之一辈子也别想遇见。”
“这样啊……”霍羽说,“还真是有一种迫不及待要觉醒灵脉的冲动,特别想知道自己的天赋是什么,这种感觉就像听被人评论自己的优点一样兴奋。”
“那就去觉醒灵脉啊。”小狸夜有点抱怨的意味,“对付山贼的时候,你这家伙背着把唬人的巨剑,然而一个人都没杀,你这样子,我很难保护你到黑市的。”
保护我?听一个女孩说出保护自己这种话,换作那个男生都会不太好受。
“我能打的。”霍羽为自己辩解道,“我差点击败了教廷的红衣审判。”
“你,打败了,红衣审判?”
“没错。”霍羽说,“就在昨天中午。”
当即,霍羽将事情源由简述了一遍。
小狸夜听完,斜眼看着他,“什么剑术这么强啊,我很想见识一下。”
“力矩剑术。”霍羽说。
“没听过,而且听名字就不怎么样嘛。”小狸夜忽然睁眼一笑,“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比试一下?这里太脏了。”她大概是指满地的血浆和脑浆。
听到她说比试,顿时激起了霍羽的好奇心和胜负欲,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力矩剑术,在这个杀人只在一瞬间的“野兽”面前,表现如何。
虽然人们都说红衣审判实力强,但霍羽从来没有见过红衣审判展现实力,而面前的小狸夜,五分钟前可是实实在在地屠杀了一伙山贼啊。霍羽觉得她可以当做一个衡量强弱的标准。
霍羽点头答应,两人沿着湿滑的山路下山。
离开前霍羽还搜刮了那群山贼的钱袋,毕竟钱财不能浪费。
只是,两人谁都没有发现,一只红褐色的小雀落在枝头,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歪着脑袋。
等两人走远了,小雀才展开翅膀,跟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转眼间,小雀被钉入泥土里,贯穿它身体的,是一根无声的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