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那些是什么人?”千纵虽然心里已有答案,但还是问向那个负伤的护卫。
“属下可以确定,是红颜醉的人无疑。”护卫毫不犹豫地说。
“红颜醉不是向来只有女杀手,怎么最近也有男子的身影出现了?有些奇怪。”千纵自然也想到是那个紫烟郡主的人所为。只是没想到,她现在已经不再仅仅局限于利用女子行刺,也增加了男子。
那天将阿翁劝走,看来是正确的。这个鞠紫烟的心思谋略和野心,绝不逊于她的父王。
如果紫烟的杀手组织也开始有男人,一定要提醒还在北原的千曳要小心,不能单单提防女人,也要注意防备有些男人。
那名奄奄一息的护卫,最终因为流血过多,昏迷以后就再也没有苏醒过来。雪蕊坐在他的床头,呆呆的看着那张年轻的面孔,深深自责。这应该是她第三次见到人死在她的面前,不再害怕,而是悲伤。
“如果,我能多会点武功,他就不会因为救我而死。”雪蕊幽幽的说了句话,使得千纵和另一名护卫都不由得看向她。
只见她眼圈通红,泪眼婆娑,满脸都是自责的神情。令千纵的心头一紧,忍不住走过去,将她轻轻的拥在怀中。
“你以后教我武功吧,这样我就能保护自己,不用别人替我受死了。”雪蕊说的是真心话,如果不是因为替自己挡了好几刀,那个护卫就不会死去。忠心耿耿这个词,恐怕也只有在那个时代才会有。
“嗯。”千纵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点头应下。他眉头紧锁,似乎再下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此决定并不关教不教雪蕊武功的事情,而是愿不愿将她交给另外一个人。
短短几日的时间,像是过了几个月,瑞清城虽然和以往一样安静祥和。但是他们都知道,其实平静之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潮汹涌。战乱时代,百姓想要一份安康的生活,竟然是如此之难。
自此那个护卫舍身赴死,救了雪蕊以后,她就会经常发呆,话也明显的少了很多。千纵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虽然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突然变化成这样患失患得,但从内心里已经将昔日的那个青黛公主和眼前的司马雪蕊分割开来。
“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所嫁之人不是我,偷偷伤心呢?”千纵看到雪蕊盯着那些大红嫁衣和头饰,静静的发呆。连自己推门进来,就不曾察觉,于是故意逗趣道。
“切。”雪蕊白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不愿意?如果心里不舒服,可以说出来,我这就让他们取消掉。不就是出城嘛,总会有其他办法的。”千纵说的是心里话,见雪蕊这副不开心的样子,恨不得立马将这荒唐的计划废掉。
“你回来!不是这个事情,我只是,我只是有些想家了。”雪蕊将千纵着急的叫回来,演一场戏而已,她不在乎这些。只不过现在莫玲玉的家里,她的父母刚刚丧女,本还沉浸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之中。
但现在却要忍着巨大的悲痛,为了她的安全出城,装出一副开心嫁女的样子。令雪蕊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那两位老人强颜欢笑,更是觉得愧疚。
听完雪蕊说的这些,千纵坐了下来,面色凝重:“你也不要顾虑太多,每个人活着,都有他们自己的宿命。而莫家,却有着自己的使命。能完成使命,我相信,也是他们所乐意去做的。”
见雪蕊对这个使命并不是很理解,一副要追问到底的神情。他不想解释太多,于是站起身来说:“好了。别想那么多,明天就要出城了。等到我们离开后,就让华风庄园报个丧,让莫家将她风光的安葬吧。”
“嗯。”雪蕊此时也只能是点头说个嗯,只愿她能早点离开华风庄园,能让莫玲玉一家安然置丧。
”我去一下莫老那边,再安顿安顿明天的事宜,你也早点休息吧。”
雪蕊看着千纵的身影朝着莫父的房间走去,心里嘟囔了一句:还以为是个有点人性的人,没想到同样冷血无情。她其实却不知道,此时的千纵因为受了雪蕊的触动,只不过是想对两位失去爱女的老人,进行安慰而已。
雪蕊重新穿回女儿装,被打扮成一个待出嫁新娘子的样子,这是她第二次穿上大红的嫁衣,凤冠霞帔。不过,令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是,这两次都是被刻意的安排,一场戏而已。
从此以后,她将被赋予第二个身份,瑞清城有名的贾商莫府千金大小姐莫玲玉,城外有名的侠士庄园--华风园的少夫人。
有这两家人的威望,再加上白豹和祁老大夫的精心安排,一路都比较顺利,守城的人也没敢为难。按照习俗这新娘的红盖头是只能由新郎来揭开的,他们也不敢得罪了华风庄园的人,就大致查看了一下送亲队伍,没什么异常,挥挥手,就让通过了。
千纵站在远处,看着那顶花轿缓缓地穿过城门,鲜艳喜庆的红色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和祁老大夫等人回去。
谁知道,这夺城之争,仅有对峙就持续了半个多月。石皓的大军也在城外驻扎,两兵都没有直接攻城,想必都在有自己的担忧和顾虑。
赵军的顾虑很简单,那就是守城的陈备义,宁死不从的话,他们就会损失一半的兵力。石皓如果趁机再一发动进攻,赵军不仅城池夺不到,恐怕只全军覆没的下场。
祁老看清楚这个局面,没少骂了那个赵国的将军,送上门来让人家打,缺心眼,自寻死路。
但是石皓却也一直按兵不动,就连陈备义也没有叛变的意思。仍然好吃好喝的将派来的两名接替大将伺候着,就是不交出军权。祁老也骂过石皓傻糊涂了,这是只可能赢不会败的机会,干嘛蹲在城外当缩头乌龟。万一赵王想明白了,派上五万精兵来围剿他,他也只能是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