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夜只觉得奇怪,便多看了两眼,目光却赫然在那八九岁小孩儿身上黏住。
“愣着干什么啊、继续啊!”
慕容夜的呆愣很快引起了王子亦的不满。
“我告诉你啊,你也别嘚瑟,不就是单发数箭吗?你以为就你会啊。”
王子亦以为沉默不语的慕容夜是在小看他,顿时有些火了。
像是赌气般自箭篓里抽出无数支箭柄。
“子亦好样的!”
“好样的子亦!”
“子亦哥加油,子亦哥,我相信你。”
“对,加油,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点儿颜色看看!”
围在王子亦身边的同龄朋友立即吆喝起来,可反观王子亦面颊,却是涨得微微有些通红。
显然,他没有把握。
“嘶~”
“嗖嗖嗖!”
几乎在王子亦箭影发出的同时,慕容夜猛地簕马,马儿一声嘶鸣,绝尘而去。
“喂、女人、你干什么?!”
数箭齐发,无一命中,王子亦本想解释,却发现慕容夜驱马纵去,丝毫不给窘迫的自己半分机会。
王子亦心中恼火。
败给女人不可怕。
可败给宛如烂布破衣的女人,简直就是耻辱。
显然、慕容夜在他心里便宛如烂布破衣。
“唏律律~”
半秒的沉默,王子亦纵然跟上,将其他事宜交托给身边的其他人。
在他看来,慕容夜此举,不过企图近战与她一拼勇气罢了。
作为草原生养的男儿,他可不认为自己输。
当然、对于这一切,慕容夜并不所知。
这一次,她没有拿箭、而是选择了一柄大约一米八公分左右的长矛。
长矛掠动,迎着敌人悍然而去。
“啊、长叔叔~”
“你们、你们……我要和你们拼了~”
一片鲜血淋漓的呐喊声中,小男孩儿凄然的咆哮绝望响起。
父亲死了、娘亲死了、
最后的姐姐为了保护自己早已是生死不明,男孩儿颓然地望着那虚晃而来的大刀、眼眸沉沉合起。
“咣!”
突然、兵器交错间刺耳的声音吓得男孩儿猛然间睁开眼眸。
男孩儿陡然一惊。
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柄长矛。
正是这陡然间出现的兵器,为他挡住了迎面的大刀。
他心生诧异。
此刻,所有的护卫都死了。
还有谁、肯来援救自己呢?
他扭头,对上的便是易容之后的慕容夜。
明明是平淡无奇的面貌。
但那双明眸,却在一瞬间,直达男孩儿心底。
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亦是宛如冬日烈阳般,刹那间温暖一片。
男孩儿神色微微有些呆愣。
“噗!”
直到鲜艳的血迹带着点点热度染上面颊,男孩儿方才恍然一惊。
目光更是如见诡魅一般看向慕容夜。
这女人,究竟是谁?
为何只见她轻轻一挑,原本被他近身护卫都打不过的高手,就那般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
甚至、他都没有看清楚她究竟是怎么出手的。
“要上来吗?”
长矛戳进敌人心腹,慕容夜策马回头,朝着尚出呆愣之中的男孩儿微微道。
此刻,男孩儿的面颊之上尽数喷洒着先前敌人的鲜血。
可印在男孩儿眼眸深处的东西,慕容夜却是看得很真切。
那是一种激动、夹杂着某种恨意的激动。
“谢谢!”
绝望之中有人朝着自己伸出援助之手,小男孩儿自然很高兴。
他伸手,就这么想要握住眼前这双给了她无限生机的鲜嫩玉手。
“等一下、先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就在男孩儿即将握住慕容夜的时候,慕容夜却猛地收回了手,巨大的落差,令得男孩儿登时有些怨恨地望着慕容夜。
“即便是救人,我首先也该知道自己救的是谁,不是吗?”
慕容夜咧嘴淡笑,满眼的毫无所谓令得眼前的男孩儿愣了愣。
他感觉,面前的女人与其说是在救他,倒不如说是在凭心而动罢了。
女人这副慕容夜,大有一股,你若不告诉我你的身份,我就不救你的意思。
“我、我叫齐天”。
男孩儿死死咬牙,看着慕容夜再次气定神闲地杀了那朝她而来的敌人,并且面露不耐之中,他松口了。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应该……没啥吧。
他开口。
“阎罗。”
闻言,慕容夜眸微微深了几分,却是大手一握,猛然用力,将男孩儿带上了马儿后座。
阎罗?
齐天显然有些呆愣。
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
他这般想着、那边,赫然却发现围绕着他而来的敌人越发多了起来。
“小心、他们……”
齐天神色微微有些紧张地欲要提醒慕容夜,然而,他口中的话音未落,便陡然惊见一名鲜血横扫的头颅。
那、那是……
那不正是先前杀死他贴身侍卫的裂图吗?
传闻那家伙不仅心狠手辣,还武功高强,齐天对他简直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却不曾想,刚才那人信誓旦旦的一击,却直接被眼前的女人击飞不说,并在刹那之间取其性命。
紧接着,女人的每一次翻转,出击,举手投足之间,都能悄无声息地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齐天诧异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看着、看着、他的眸子中突然衍生出一股不符合这个年级段的成熟与算计。
“啊~嘶!”
“救命、救……”
将人放置马背上,慕容夜一一将面前的敌人击退。
她扭头,将男孩儿眼底的复杂与算计尽数收入眼底。
嘴角却是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小狐狸遇上老狐狸,到底谁更精明呢?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求救声却是突然传来。
慕容夜挑眸,定睛望去。
那喊救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一副牛气哄哄的王子亦。
慕容夜亦是一愣,王子亦,他怎么也深入敌人后心了。
显然,她刚才并未注意到王子亦的动向。
虽然她并不怎么看得上王子亦。
却也没想到这人如此差劲。
既然可以豪情万丈地走进来,那就该做好准备。
这般狼狈,所谓是何?
不过,想归想。现在毕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慕容夜见王子亦一个不甚,险些被人生生削去一条手臂。
慕容夜只好回头,将马的缰绳递给了齐天。
“会骑马吗?”她问。
齐天不明所以,纳闷点头。
他虽然才九岁,可毕竟是草原上长大的儿郎,驾马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然而、他刚一应声、很快便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