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明显一愣，显然没料到慕容夜真是只是在猎杀一直小虫。
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刀尖儿，村长心头微恍。
“师叔请坐、”慕容夜嘴角微微挑起一抹笑意，将村长请上高位，她自己又特意奉上了一杯茶水，这才微微立在一旁，双臂环胸，低声询问道。
“不知师叔口中所言的白灵姑娘，现在何处？”
慕容夜开口问道、话音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对，按照年纪，白灵或许应该是可以当她奶奶的存在了，说姑娘确实不合适。
慕容夜想要改口，可一旁的村长显然没有给慕容夜任何机会，突然道。
“什么百灵姑娘，难道你不该尊称一句师母吗？”
村长有些长辈般责问着慕容夜。
“师母？”
慕容夜心下无奈撇了撇嘴，她倒是想啊，可惜不是啊。
“我师父一生未娶，何来的师母？”
慕容夜再次摊了摊手掌道。
“你师父……”村长原本是想说什么的，突然，他猛地一惊，苍老的眸子宛如雷电般狠狠地射向慕容夜。
步子一跃，几乎一手就抓住了慕容夜领子边儿的衣服。
若不是慕容夜刻意忍着反手拍过去的冲动，恐怕此刻他早就变成一滩烂泥了。
“你说什么、他一生未娶？怎么可能？难道……他负了白灵？！”
村长越说越气愤，咫尺之间，更是有些许唾沫星子直接飞到了慕容夜面颊。
“……”慕容夜无奈。
“事实是，不是我师父不肯娶，而是白灵根本不肯嫁。”
“我到现在都没有找那所谓的白灵，是以才会询问你的。”
“若你们师承一脉，定然知道，当初，我师父和白灵师娘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慕容夜眼前突然间恍若变成毛头小伙子的村长，询问道。
村长的神色依旧呆呆的、木木的。
像是见到了什么难以确信之事儿，他似乎反应了许久，这才沉沉地放下双手，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浓浓的追忆。
“其实、我和你师傅都是南屿金门收留的孤儿，师傅见我们天资不错，聪颖好学，故而将我们收为了关门弟子。”
“我们……便是南屿金门的最后一任弟子。”
南屿金门……曾经盛极一时的医药世家，据说后来由于时间的关系，慢慢没落了，慕容夜是真的没想到，那素日里看起来没什么腔调的小老头，居然有如此出生。
“那后来呢？”慕容夜就好似一个听故事的小孩儿，耐心地倾听着。
她这么一问，村长的目光犹显得愈发神往。
“你师傅他比我晚来金恒山三年，也比我玩三年遇见白灵。”
村长笑了，嘴角之中，却是挂着一抹浓浓苦笑。
“白灵是我们的师妹，师傅唯一的女儿。我很宠爱她，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一切都给她。”
“而你年幼的师傅，却只会调皮捣蛋，惹她哭泣生气。”
“那时候，我还一直以大师兄的身份强迫他们好好相处，却不明白，那个时候，为何师弟总是三番五次惹小师妹生气，小师妹还是宛如一个小跟屁虫一样黏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有时候……我反而像是坏人了。”
“那时候、年幼的我还不知道，有一种原本就不该属于我们的感情，已经在我们三人之中蔓延开来。”
村长沉沉道，整个人更像是顷刻之间，浓浓苍老了数岁。
这……三角恋吗？
慕容夜面庞一僵，她想了想去，哪怕连白灵早已逝世的可能都猜测了，就是没想到这三人居然是如此关系。
“知道我爱白灵，是在白灵及笄之礼时，当师傅选择将白灵许配给我，让我接任南屿金家的时候。”
“天知道我有多么紧张和激动。”
“我从小细心呵护的小师妹，终于要成为的一生相伴的妻子了，这种幸福与甜蜜，简直是无与伦比的。”
慕容夜神色再次一滞，因为，从现在村长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叫做青春的东西。
然而、下一刻，随着村长的语气一滞，慕容夜亦是看到了他满腔的怒容。
“可是，就在我去欢天喜地告诉小师妹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那天真善良的小师妹却是生平第一次哭了、哭得稀里哗啦，仿佛肝肠寸断一般。”
“我清楚地记得，小师妹当时根本没和我说几句话，直接便跑去见师父了，生怕她有什么危险的我，只好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然后、我便清晰地听到了小师妹和师父的争吵声，小师妹几乎是哭喊着问，为什么不是师弟，为什么不是师弟。”
说着，村长心头一滞，他有左手猛地抓住左边心脏，连带着气息，亦是微微抽搐了几分。
原来，有些人，有些事。
他以为会随着时光流逝，不被提起而渐渐淡忘，却没料到，这一切，如今回忆起来，竟是无比清晰。
“我也是从那时才知道，原来我心心念念的小师妹，爱的念得居然是我一直视为一手同胞的师弟。”
村长的声音中，好似充满无数悲凉。
“从那以后，我对师弟渐渐多了许多的怨恨和嫉妒，我甚至在想，如果，没有他，师妹会不会爱上我……”
“所以……你就将他赶出去南屿金家了？”慕容夜见村长迟迟不语，不由得接话道。
“没有……”闻言，村长却似是再次陷入了巨大的悲恸之中。
“小师妹一直在恳求师弟，她也一直在努力。可师弟迟迟未曾开口说话，我其实知道、师弟其实是爱慕着小师妹的。”
“他看似像是什么都不介意的，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要看重感情。”
“他是不想和你争。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慕容夜此刻觉得心中微微有些压抑道。
“是啊……连你都知道的事情，我为何不知道呢。”
这一次，村长老泪纵横的脸上，显得愈发凄凉了。
“所以呢……你们最后……”慕容夜虽然很不想戳人伤疤，可是这段最后的三角恋，结局究竟如何，实在让人有些牵肠挂肚。
“后来……是我设计废掉了我师弟的所有武功，连师父他们都挑不出一点疑点，可我，没想到因为我，不仅仅害的自己也失去了一身武功，亦是连累了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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