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搜查

“都给我搜仔细了！”

偌大的院子，小太监们往四面八方散开，响起一通杂乱的脚步声，令一些胆小的宫女吓红了眼睛。

“公公大着火气来掖庭局，不知新进宫女们犯了什么错？”

秋意姑姑领着若怡姑姑和几个教习嬷嬷走来，冷脸问小高子。

小高子皮笑肉不笑地唤道：“秋意姑姑。”

没有一丝敬畏，依然傲着脸。

小高子在尚药局王公公手底下做事，很得王公公的赏识，尽管地位不高，却是多数宫人不愿开罪的，否则自己以后若有个小灾小病需用药，指不定要被他怎么坑害呢！

小高子仗着这点常常目中无人。

他把刚才对宫女们说的前因后果又对秋意姑姑说一遍。

偷盗不是小事。

秋意姑姑皱眉，严厉警告道：“好大的胆子！刚入宫就给我作妖。趁现在没有搜查出来，最好自己乖觉，主动承认，还能从轻发落，否则等待会儿有了结果，严惩不殆！”

没有人说话，底下一片鸦雀无声。

秋意姑姑眼睛敏锐又快速地扫视一遍，宫女们低垂着脑袋，不吭气儿。

小高子冷哼，继秋意姑姑的话道：“你们来的时间短，大概还不知道宫里头的规矩。犯了盗窃罪，是要挨板子赶出宫的！不过依我看，凭你们的小身板，恐怕没挨两下就一命呜呼了。”

在小高子和秋意姑姑的连番恐吓下，小宫女们个个胆颤，偷偷瞅着周边人，恨不得立马将那偷盗者抓出去。

周柔儿躲在楚云晚背后，拽着楚云晚的衣袖瑟瑟发抖。

苏玉霞压低嗓音安慰周柔儿：“别怕，公公搜不出东西，会离开去下一处，咱们安静等待就好。”

“那……万一搜出来了呢？”

苏玉霞叹气，“不管怎样，是扯不到咱们的。”

周柔儿想想，也是，倒不再有多害怕了。

等了片刻，陆陆续续有太监搜查完毕跑来对小高子汇报，皆是摇头。最后，没有一名太监找到尚药局丢失的药膏。

秋意姑姑和众人均暗自松了口气。

小高子脸色阴沉，这可是最后一处搜查地了，回去该怎么对王公公交代？

正当小高子心有不甘，带了人要撤走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走上前，走到小高子跟前说：“公公，奴婢有件事要上报。”

嗯？

小高子眉角一跳，“如果你上报的消息有用，本公公自会奖赏。”

还有奖赏拿！

王牡丹压下喜色，镇定道：“是。几日前，奴婢房里有宫女在受训时落了伤，另一名宫女拿出一盒药膏给她涂抹。奴婢……不敢确定那药膏会不会是尚药局丢失的那盒。”

楚云晚直直地盯着王牡丹的侧影，心底生出强烈的不安。

“她是谁？”小高子问。

王牡丹扭头，伸出食指指向一人，“楚云晚！”

此话一出，唰！除了凝双、苏玉霞外，其余所有人都退开几步与楚云晚保持距离，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其中周柔儿和李兰香也不例外。

一时间，无数充满质疑之色的目光落在楚云晚身上。

凝双怒喝：“你胡说！”

“放肆！还有没有规矩！？”小高子斥责道，“看来这批新进宫女，秋意姑姑还得好好调教才是。”

苏玉霞拉过凝双出言道：“公公明察，云晚确实携带了能消肿止痛的药膏。不止如此，她还准备了其它有各种功效的药品，却是在她入宫前从民间采买的。奴婢可以作证，绝非尚药局丢失的那盒。”

小高子不屑道：“是不是尚药局失窃的，搜出来一看便知。”

旁边听令行事的太监们跑去楚云晚住的房间，撬开铜锁。不消片刻，果然搜出一盒白瓷装的药膏，交到小高子手中。

小高子掂量了两下，目光凌厉地射向楚云晚。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楚云晚的手心冒出了细密的汗渍，动作利索地跪下，解释道：“公公，此药确实是奴婢入宫前采买的，请公公明查！”

见云晚受冤，凝双急得不行，跟着跪下，补充道：“没错，周柔儿和李兰香也可以作证！”

进宫路上，楚云晚边赶路边补充物资，同一马车的周柔儿是清楚的。还有李兰香，当时楚云晚给她擦药，曾说过这是自己入宫前准备的，她同样能作证。

秋意姑姑点名：“周柔儿，李兰香。”

二人颤巍巍地从人群后头走出。

“她们说的可是事实？”

苏玉霞提醒道：“柔儿，咱们几个是坐同一辆马车来的。云晚边赶路边买东西的事你清楚的对不对？”

周柔儿迟疑道：“是，的确有这回事。”

王牡丹怕小高子听信了周柔儿的话，忙开口打断，“公公，秋意姑姑，你们有所不知，楚云晚入宫前那会儿，其实是我家的丫鬟。她哪里有银子买得起东西？凝双、苏玉霞、周柔儿，她们几个住同一屋子，感情好，说的话不能尽信！”

谁说王牡丹本性不坏的？她认真诬蔑起别人来，伶牙俐齿，思维清晰！

楚云晚不禁对王牡丹刮目相看了，觉得该重新认识下她才对。想到先前的自己还试图跟她冰释前嫌，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秋意姑姑再次问：“周柔儿，我最后问你一遍，这药，当真是楚云晚入宫前备的？你若不说实话，可知撒谎的后果！？”

周柔儿打了个激灵，暗暗衡量自己该怎么回答。

王牡丹是铁了心要诬蔑云晚的。

周柔儿偷偷觑了眼李兰香。别人没注意，她注意到了，早在之前，人群中就有个小宫女拉着李兰香，在李兰香耳边嘀咕了几句。没记错的话，拉着李兰香的宫女，正是王牡丹的妹妹王芍药！

平常一起受训，周柔儿认得出。

周柔儿要是继续帮楚云晚说话，楚云晚一定能平安无事吗？别最后楚云晚被罚，她又得罪了王牡丹姐妹。

“奴婢……奴婢当时马车坐得脑袋犯晕，路上呕吐不止，记……不太清了。”

周柔儿决定装傻充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两边都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