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自作自受

一不小心，张碧没忍住，把疑问给问出口了，还抬起头想看墨子琰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墨子琰双目危险地眯了眯，道：“本皇子能救你一次，便能杀你一次，你信不信？”

他是皇子，若真想处死一个宫女有好几种方法。

张碧终于知道害怕了，低下头急着认错，“奴……奴婢知错。”

若不是张碧在萧皇后那有利用价值，墨子琰才不会留下张碧。

“你记住，最好不要有下一次。”

墨子琰上前，弯腰，伸手捏住张碧的下巴，逼张碧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道：“敢做本皇子的绊脚石，你若承受得住后果，尽管试一试。”

面对那双冰冷却好看的眼睛，张碧微微晃神，若不是察觉到里面有杀意闪现，张碧差点陷进去了。

她垂下眼睑不敢再与墨子琰对视，心中一片冰寒。

如果再有下一次，四殿下会杀了她的，真的会杀了她的。

张碧嘴唇翕动，“奴婢……谨记。”

“很好。”

墨子琰放开张碧，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张碧一人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王牡丹焦急地等待着张碧传来的消息，却左等右等，什么也没有，倒是王芍药要被押去公主府的消息传来了。

王牡丹的心瞬间坠落谷底。

怎么会这样？张碧不是答应帮忙了吗！？为什么芍药还是要被送去公主府！？

王牡丹想再去找张碧问个清楚，可是凤阙宫太远了，根本来不及了！

王牡丹眼眶红了。王芍药是她妹妹，她怎么忍心看王芍药出事？她要去阻拦，阻拦宫人们带走王芍药。

王牡丹顾不得别的了，匆匆忙忙跑出房间，恰好遇到洗漱完的楚云晚。

楚云晚已是掌绣，换上一件青衣纱裙，头发挽起，盘着好看的发髻，攒着一些精致的发饰，脸上不施脂粉，却很白净，唇瓣色泽淡淡的，却很水润。

她年岁不大，已初露几分美意。

王牡丹很嫉妒，可是现在妹妹有危险，她什么也管不了了，冲到楚云晚面前跪下。

楚云晚吓了一跳。什么情况？王牡丹跪她？今天太阳升起的方向是不是搞错了？还是王牡丹又要作幺蛾子？

凝双目光不善地瞪着地上的王牡丹，“你又要干嘛！”

换做平时，凝双这样跟王牡丹说话，王牡丹早跳起来了，而如今，王牡丹一点也不生气，流着泪哭求道：“云晚，我求求你，救救芍药好不好？”

楚云晚还没说话，旁边的汤圆儿看不下去了，“你还敢来求晚姐姐？你们姐妹差点害了晚姐姐，现在是自作自受！”

王牡丹没理会汤圆儿，还是一个劲地求楚云晚，“云晚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陷害你，我知道自己错了，你救救芍药吧！我只有她一个妹妹。

对了，你不是和四殿下、六殿下的关系很好吗？你去求求他们，让他们去向长清公主求求情，轻饶了芍药好不好？云晚，我求你了。”

王牡丹朝地面磕起了响头。

凝双和汤圆儿面面相觑。跟着受王牡丹的大礼，让她们很不安。

王牡丹现在已经不求能将王芍药安然无恙地救出来了，因为时间来不及。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长清公主能网开一面，轻饶了王芍药。

楚云晚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反问：“王牡丹，你为了自己，把亲妹妹推出去顶罪，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王牡丹磕头的动作顿住，脸朝着地面，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只有一颗颗水珠滴在地面上。

“不是的！”

她猛地抬起头想辩解，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她要说什么？说她只是暂时让王芍药顶下罪，她去找人求救吗？可是让亲妹妹顶罪这种事做了就是做了，再好的借口也只是借口。

而且，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万一没求救成功，她至少保全了自己。这一黑暗的私心，王牡丹不敢面对，不敢承认。

楚云晚没再理会王牡丹，抬脚从她身边走过了。

“楚云晚！你回来！”

楚云晚没回去。

王牡丹颓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过后恶狠狠地吼道：“楚云晚，芍药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势不两立！”

后面的威胁声听得汤圆儿脖子一缩，有些不安地觑了眼楚云晚冷然的侧脸。

“晚姐姐，万一……”

楚云晚知道汤圆儿在担心什么，无所谓道：“我和她，不早就势不两立了？”

嗯？还真是这样。

楚云晚没道理去帮一个屡次陷害自己的人，即便现在遭罪的是从来没害过她的王芍药，但王芍药是被王牡丹推出去的，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也是代王牡丹受过。

再说，楚云晚不觉得王芍药会有多大的危险，这又不是谋害皇嗣那么重的罪名，性命应该是无虞的，大不了吃点苦头，然后驱逐出宫罢了。

让王芍药那个傻乎乎的丫头离开皇宫，不再跟着王牡丹未必是件坏事，否则谁能保证王牡丹能把王芍药推出去一次，将来不会推出去第二次？

早日离开吃人的皇宫，早日离开王牡丹不被连累，也挺好的。

就这样，王芍药被带去了宫外的公主府，王牡丹进了浣衣局。司绣司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连空气都变得格外安心。

只是这种安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一大早，就有消息传来了，说长清公主十分生气，没有轻饶王芍药，将王芍药打入了天牢。

王芍药只在天牢里待了一个晚上就被折磨死了。

楚云晚惊呆了！

折磨死了……死了……

怎么会死了！？

她不敢相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这么轻易地就死了？那王牡丹不得崩溃？

楚云晚苦笑，怕是这笔账，王牡丹要算在她头上了。不过那又如何？如今王牡丹身在浣衣局，也翻不出什么花样了。

只是楚云晚觉得此事蹊跷，为什么才短短一夜，王芍药就突然死了？下毒？刺杀？楚云晚摇摇头，这脑洞开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