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责骂

“才不是四哥救你的，是……”

“五哥”这两个字墨子文差点脱口而出。还好他记得五哥的叮嘱，五哥偷溜回京城，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楚云晚先是奇怪墨子文怎么不说了，而后恍然道：“是是是，救我的还有你，我不会忘记阿文的大恩大德的。”

楚云晚像逗小孩子一样哄着墨子文，叫墨子文很是泄气。

“云晚，你不要和四哥走太近。”

本来墨子文是不愿太干涉的，因为云晚有自己交朋友的权利，可现在他忍不住了。

想到当时他拿了五哥调查出来的消息去找四哥，四哥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救云晚，而是怀疑五哥是不是回来了。若被云晚知道了，云晚会失落吗？

总之，墨子文觉得，云晚不该和四哥做朋友，四哥有点坏，还是五哥好。

楚云晚认同地点了下头。

她感激墨子琰不假，可是再和墨子琰走近，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到时候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墨子琰，都不会是件好事。

她还是与他们保持些距离吧！

流言的另一名受害者墨子琰，此刻正在星辰宫听辰妃的教训。

辰妃脸色阴沉，道：“本宫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你出去听听现在外面都在流传些什么！？皇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你知不知道！？”

“儿臣知错。”

墨子琰跪在下面，低垂着脑袋，乖乖认错。

辰妃的火气半点没消，“你真是太叫本宫失望，太叫你父皇失望了！？

人家太子多风光？啊？天天围着你父皇，跟在你父皇身边处事。你呢？你再看看你自己！跟宫女厮混在一起，就你这点出息，拿什么去跟太子比！？”

辰妃越说越生气，水鸢在旁轻轻拍着辰妃的背脊，让她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墨子琰心中冷笑。

辰妃因为三年前失去了孩子，再无法生育，性情变得更加阴郁，对墨子琰更加的严厉，把扳倒萧皇后的全部希望押在了墨子琰身上。

“母妃教训得是。”

墨子琰始终一副乖乖认错的态度，无论辰妃说什么，他都接受，都认错，叫辰妃烦躁不已。

“你倒是沉得住气啊？你是蠢还是诚心想气死本宫！？”

辰妃的气得跳脚与墨子琰的坦然自若形成鲜明的对比。

墨子琰抬头，慢条斯理道：“母妃何必动怒？所谓的流言不过是靠人的嘴皮子罢了，儿臣自有办法化解。”

辰妃难得目露几分诧异。她倒想看看，这个逆子能有什么好办法。

安抚完了辰妃，墨子琰离开星辰宫，路上有太监给他行礼，在擦身而过的时候，一张纸条落入了墨子琰的手中。

纸条是张碧写的。

张碧出身于地主家，上过几堂家学，又经墨子琰的调教，识得几个字。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还有不少错别字，不过墨子琰也能猜得出个大概意思。

就是说，宫中的流言其实是萧皇后命人散播出去的。

朝堂上，言官们的奏章一本接一本飞到永惠帝的御案上。永惠帝甚是头疼。

几个皇子中，其实最像他的还是墨子琰，他心里的称也是有往墨子琰倾斜的趋势的，只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人人弹劾四皇子品行不端，与宫女搅合在一起，有损皇家颜面。

永惠帝烦得慌，终是下令给墨子琰一番惩戒，剥夺了墨子琰上早朝的权利，让他待在自己寝宫里好好地看看书，修身养性。

墨子琰心里的委屈可想而知。他哪里看得进什么书？一个人去了练武场。

练武场占地面积不大，主要是用来给各皇子传授武艺的，让皇子们在这习武练剑，强身健体。

墨子琰一练就是一整天，浑身是汗，手掌也因为拉弓射箭的次数太多而磨出水泡，又把水泡磨破，火辣辣的疼。

等他发泄完了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肚子饿得不行。

他鬼使神差地去司绣司了。

都是楚云晚，如果不是楚云晚，父皇怎么会剥夺了他上早朝的权利？

早朝啊！能上早朝代表可以理政。他这些年在政事上兢兢业业，暗中筹谋，暗中获得了不少大臣的支持，势力才刚刚发展起来就要被掐灭了。

他怎能不恨？

虽然他很清楚自己应该恨的是萧皇后，但他控制不住地，对楚云晚生出几分怨言。

楚云晚检查完今日绣娘们刚完成好的几匹锦缎，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准备回房休息，却在半路上遇到悄无声息出现的墨子琰。

像他们这些练武之人，想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宫人眼皮子底下出没并非难事。

楚云晚怔住。

今夜的月亮很圆，光辉很亮，洒在墨子琰挺拔的身躯上，有种距离感，令楚云晚觉得很不真实。

楚云晚标标准准地给墨子琰福礼。一举一动间无不透露着疏离。

因着那些流言，楚云晚终究对墨子琰没了从前的随和。

墨子琰察觉到后很是懊恼。想他为楚云晚做了那么多事情，好不容易让楚云晚能随意与他相处了，眼下又被打回原形了。

“我好歹救了你一次，你是不是该表示点什么？”

楚云晚恭敬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又是这样！淡漠疏离！

墨子琰的心里没来由地烦躁，加之对楚云晚的怨言，一个没控制住情绪，上前一把拽住楚云晚的手腕。

“看在本皇子救你的份上，你连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都不肯给吗？”

对着墨子琰那张很不满的俊脸，楚云晚一头雾水，感到莫名其妙。

“殿下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被楚云晚一问，墨子琰才清醒两分，见楚云晚的手腕被他捏红了，他松了力道，放开楚云晚。

楚云晚这才发现，墨子琰的手掌竟伤痕累累。

“你受伤了？”

墨子琰别过脸去，“你还会关心本皇子？”

楚云晚忍不住笑了。墨子琰这副小孩子闹脾气的模样实在叫人忍俊不禁。她原想好的远离皇室中人的想法，此刻也被抛到一边。毕竟墨子琰帮了她太多了，现下人家受伤，她一点表示都没有，太没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