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江柳愖知道沈康究竟为何与白启常结仇,他才借今日之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以免以后造成什么误会。
沈康笑着,接着道:“张三的野心,与不知深浅,正是目前我们最需要的。我,倒很喜欢这个人。”
江柳愖仔细的看着沈康的表情,只见沈康左手悄然捻着右手的袖口,双眸微微发亮,双唇上扬,露出洁白整齐的八颗牙齿。
一见这表情,江柳愖便觉得没来由的紧张......
可是现在紧张有什么用呢,自己的小命都交给沈康了。
涂山脚下,王麓操身骑白马,身后跟随三百护卫,初秋微风席卷,将他一身白衣吹得猎猎风响。
他,与身后的三百个护卫,身上还带着孝,整肃的护卫,看起来简直比军队还严正。
龚逋参看着王麓操,一时间有些犯难了。
这时候,凤阳府指挥使原罡低声问道:“龚大人,这位公子是......”
看着王麓操的这副风仪,原罡便觉得他出身不凡,先是打听他的来历,再准备做其他动作。
龚逋参低声回答:“太仓王氏的公子,不禄的王伯伦大人的血亲悌侄,便是这位王公子。”
“哦?”
太仓王氏,这个名号一亮出来,原罡便点头,再也不打算制止了。
曾光曦满脸愁容道:“王公子,龚大人收到你的信件,便一直在此驻扎了,你到底要怎么办?”
王麓操微微蹙眉,道:“贸然前去,不但救不了他们,反而容易惹恼山贼,害了他们。”
“那么......”曾光曦为难的道:“总不能一直在此守株待兔啊。”
王麓操微笑着摇摇头,道:“不必担忧,有沈康在,他们必定安然无恙,对付那班草莽,沈康不会失手,我首先要通知他,我来了,后面怎么做能够帮助他,他一定会告诉我的。”
曾光曦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凭沈康和江柳愖这两个不知身在何方的俘虏的身份,他们真的有可能互通消息吗?
“哎。”曾光曦摇摇头,无奈的相信着,但愿他们心想事成吧。
夜幕降临之时,山林间的气温明显的下降了许多,官兵开始安营扎寨,埋地造饭,而王家的护卫却一动不动,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王麓操抬眸看着渐渐明亮的月光,与漫天星斗,道:“众人听令!”
“是!公子!”众人齐声回答。
王麓操笑着道:“抬上东西,上山!”
“是!”护卫们也不知从何处抬起十几个木箱,训练有素的往山上去。
王麓操翻身下马,走在众人中间。
曾光曦好奇王麓操究竟要做什么,与龚逋参和原罡打了个招呼,便随着王家护卫往山上去也。
沈康与江柳愖在江北寨已经得到了一定的自由,至少在内院之中,他们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再加上张三为了谄媚沈康,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沈康最大程度的舒适,所以,只要是楚五不在的情况下,沈康与江柳愖就是最舒服的时候。
二人坐在树下身侧燃了两盏灯笼,吃着简单的小菜,弄了一壶温酒,秋风飒沓,倒是慵懒舒适,不负这初秋的好光景。
张三在一旁蹲着,笑着道:“二位公子不愧是有学问的人,真是会享受啊。”
沈康微笑道:“好光景是时时刻刻都在的,只看你有没有发现美的眼睛,体会美的心情。”
“哈哈。”张三笑了笑,道:“江公子说的对。”
江柳愖道:“只是王兄失去了伯父,却不知如今怎么样了,哎,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肯放了我们。”
沈康略微侧眸看看张三,然后自然的道:“我相信三位当家不会食言,便等着吧。”
走?
如果他们要走,张三便再也找不到人帮自己了。
他微微蹙眉,他没有能耐留下他们,那便只能在他们离开之前,就办好自己的事,而得到他们帮助的办法,他也有了眉目。
张三微微一笑,问道:“江公子,再添一壶酒么?”
沈康微笑着道:“不必了,足够了。”
张三讪讪的退到一边去,道:“有件事,不知,哎......”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在犯难一般。
沈康微微蹙眉,问道:“张三哥有何事犯难,何不直言?”
张三一咬唇,道:“江公子,我是个粗人,但却有良知。当初三位当家抓了二位,是为暂时自保。我江北寨本就是劫富济贫盗亦有道的地方,自然不会食言,是打算放了二位的,可是......”
沈康略有些焦急,道:“张三哥,事关我与沈兄二人的性命,你若是有心相帮,便请直言吧,若是楚五那厮一会儿来了,便没机会说了。”
一见沈康终于着急起来,张三长叹一口气,道:“你可知,有人想要你们的性命啊!”
“什么!”江柳愖大惊失色的问道。
张三道:“是三当家敬荣,怕放了二位离开,二位会将山寨据点泄露出去,所以屡次向大当家进言要杀了你们,大当家原本也不想这样做,可是却禁不住三当家的游说,便将此事应了下来。”
“什么!”江柳愖复又惊道:“什么盗亦有道,原来是一群宵小之辈!不行,我得去当面和大当家说说,问问这是什么道理!”
张三一听这话,不由得着了急,伸手去拦江柳愖,沈康却先说了话,道:“我们与他无冤无仇,他竟然想杀了我们,狼心狗肺,枉我将他视若知己。”
江柳愖道:“我们与他理论理论!”
沈康嗤笑道:“张三兄冒险将此事告知你我,你是要将他陷入不忠不义之境地么?再说了,他们已经有了这个打算,我们再去理论,他们只会恼羞成怒,结果让我们俩死得更快!”
张三对于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出乎意料,他自己没想到理由阻拦他们去对质,他们倒是替他想了个合情合理的说辞,难道是天助我也?
张三应和道:“就是就是啊!沈公子你太急躁了!”
江柳愖一气之下坐下身去,没好气的道:“那怎么办!难道咱们两个就在此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