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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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接下去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我吓得都是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我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冉叔一脸兴奋地看着我，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这个眼神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的背早就是死死地贴着墙，已经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躲了。

“三把阳火熄灭，你却什么事都没有？有意思！有意思！”冉叔在保安室猖狂地大笑，整个人完全是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

我已经懵到连跑路都不想，就怔怔地看着手舞足蹈的冉叔，不明白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怎么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轰鸣雷声，转头看出去，天空划过几道闪电，点亮了黑夜。

“于戈啊于戈，有人藏了你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被我们找出来了！”冉叔兴奋地说道。

疯了，这群人都疯了。

门把手就在我手边，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几乎是没有多想，开门就跑。

冉叔没有追，只是站在保安室门口死死地盯着我。

回家，找老邢。那个时候，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

回到4-4，房门大开着。老邢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见到我回来了，急忙迎过来。

“你没事吧？”老邢问道。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现在不太清楚我是属于哪一个范围。

“我现在……是人是鬼？”我看着老邢问道。“我的三把火，都被冉叔给拍灭了。我的影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

昏暗的灯光下，我脚边什么都没有。

不用再多说什么，老邢和我都已经明白了。虽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这件事情真的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现在是鬼了？电视剧里那些鬼不是都有什么穿墙能力，我试不试，好像这招在我身上没有什么作用。

老邢的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相比较之前冉叔的激动，现在他们的反应完全就是让我很是不明白。

我们俩进了屋，一阵沉默。

老邢去冲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才是询问我道：“今天晚上你那边是什么情况，给我详细说说。你明明知道我在你身后，为什么还走得这么快？”

我走得快？我抬起头看了看老邢，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遇到麻烦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我脚上还莫名其妙多了一双鞋，不过这也是冉叔烧给我的。

我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老邢，也是在老邢的提点下，我才是明白这三把火到底是怎么灭的了。

第一把火，便是在我蹲下身去系鞋带的时候给了对方机会。本来这段时间我身上阴气就重，阳火算是在苦苦支撑。只是轻轻一拍，我左肩的阳火轻松就是灭掉了。

第二把阳火，便是在有人叫我名字的时候被拍灭。左肩的阳火已经轻松没了，右键的阳火更是没有花费太多功夫。我转过身的时候，它们便是出手了。

第三把阳火，那就是冉叔亲自拍的了。眉间的阳火是三把阳火中最重要的，也是最难拍灭的。但是已经少了两把阳火，这最后一把阳火被拍灭，也不是什么难事。

再说了，那个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是死定了，根本就咩有任何想要躲避的意思。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冉叔很久之前就是订上了我，所以把我骗到了这里来。至于老邢，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只是想结束这里的麻烦。

可是，现在更麻烦了。

“那个叫燕子的小女孩，脖子上带着你要找的东西。就是那个画上的东西。”我开口道。“她说那是她的家……说实话，我不太清楚这里面的事情。我所知道的事情都是断断续续的，我也不能判断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已经死了。”我几次都是想要绕过这个问题说其他事情，可是每一次的结局都是一样的，还是要说回来。

老邢听到我的话眉头一皱，默念了几遍“燕子”这个名字，就好像是在努力寻找什么有用的消息。

老邢说我的八字不对，算出来我已经是个死人，现在这句话是说对了。

我现在就是个死人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际，我感觉到脖子有点冰凉。没出一会，那感觉就是消失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面前放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面条上还有一个荷包蛋，这是以前我在乡下，爷爷常给我做的早饭。

我歪过头一看，见到厨房有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背影正在忙碌。而老邢，正坐在餐桌上看书。

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我才是意识到爷爷来了。

“爷爷！你什么时候到的？你怎么不给我说一声，我去接你阿！”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厨房里高兴地和爷爷聊天。

爷爷没有变化，脸上的皱纹和我记忆中的是一模一样的。爷爷看着我笑了笑，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问道：来的时候你还没睡醒，是刑名给我开的门。给你下了面，趁热吃。

我答应了一声，想着不管是有什么事情还是先吃饱再说。当我激动地搅匀了面条，挑起一大筷子塞进嘴里的时候，我立马就是吐了出来。

那是个很奇怪的味道，我形容不出来。是面坏了？不对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啊。

老邢看了我一眼，又看着爷爷说道：老爷子，我给你说了很多次，你硬是不信我，非要测试一下。这下，你信了吧？

爷爷的表情很是严肃，就好像是遇到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一样。

老邢叹了一口气，从我的面前端走了那碗面，解释说：你暂时不能吃这个玩意了。

“为什么？”我问道。

“你能吃活人的玩意吗？”老邢直接地反问道。

这个问题让我哑口无言。

是啊，我是不是忘记了现在我是处于什么情况呢？这么想起来，我好像是遇到了一件很大的麻烦。

老邢点了一枝香，手拿香拜了三拜，才是开口道：于戈，请来食。

我的三观又一次被刷新，本来还是饿着的我，渐渐有一个一点饱腹感。等到那支香完全烧完，我已经没有任何饥饿的感觉。

我一脸震惊，一时半会是真的不能接受这一切。怎么说，这发生的事情未免太诡异了吧？

爷爷的脸色同样很难看，要说现在在这个房间的三个人，都是有秘密的人。

而我的秘密，爷爷恐怕是最清楚的。

“老爷子，你还是不准备解释什么吗？”老邢追问道。

爷爷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自己一个人进了房间。

老邢耸了耸肩，笑着说道：有性格。

行吧，现在气氛有点尴尬了不是。

“我爷爷……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我看着老邢问道。

“一大早就到了，走进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的，就好像你现在成这个样子是我弄的一样。要不是你在睡觉，估计你爷爷已经揍了我一顿。我把现在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死活不接受。”老邢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能理解爷爷死活不接受的原因，明明走的时候，自己的孙子还是一个大活人。现在再见面，我就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换做是谁能接受呢？

“我去劝劝他吧。”我站起身来，长叹一口气说道。

老邢瞟了我一眼，反问道：你去劝他？你要去劝他什么？

“劝他想开点啊，我现在的请款不也挺好的吧……每天，听节约粮食的不是？你看，都不用刚吃饭了。一枝香就可以解决问题。”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老邢看我的眼神，如同再看一个智障。他合上了书，询问我道：你觉得，现在你爷爷是什么心情？难道你是觉得，你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你爷爷不能接受吗？

我点了点头，反问老邢道：难道不是吗？

老邢看我的眼神很是嫌弃，他摇了摇头，冲着我说道：平时看你挺聪明的，遇到这些事情，你脑子就不够用了。你爷爷可不是因为你现在的样子而焦虑，而是因为你被它发现了而焦虑。

哈？什么意思？

它？它是谁？

老邢用手往上指了指，并没有说明。

我抬起头，突然明白了老邢的意思。

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