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攻破相州

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十七日，杨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他身边的是哭泣着的独孤伽罗。

军营中蔓延着悲伤的气氛，就在不久之前，他们已经将昨晚负责护送杨武而连夜离开军营的韦寿送回军营。

当韦寿醒来的时候，他对着杨坚和独孤伽罗说明了昨天那个雷雨夜晚发生的事情。

现在的韦寿就跪在杨坚和独孤伽罗的面前，他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一直跪在地上。不久前当韦寿醒来的时候还在着急地询问杨武的所踪，他原以为杨武也已经被军中的人救了回来，可是听到没有一个人发现杨武的时候，他明白杨武很有可能失踪了。

当杨坚得知杨武失踪的事情后，他整个人是呆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带着杨武前来相州竟然会让自己最疼爱的骨肉失踪。

独孤伽罗更是感到痛心，她有两件事是后悔的，一就是为什么要带着杨武来相州，二就是为什么要杨武在昨天雷电交加的雨夜离开自己的身边。

“武儿……”独孤伽罗悲痛不已，因为悲痛，她竟然晕了过去。

“夫人！”杨坚连忙抱紧独孤伽罗，然后大声地对底下的将士们说道，“快点找大夫来！快点！”

等到杨坚将独孤伽罗安置好之后，他再次回到军营，这时候军营中还有很多优秀的将士，关于杨武的事情，他们也聊了很多。

杨坚看着跪在地上的韦寿道：“韦将军，你之前说昨晚是因为有人突发冷箭导致发生的此事，对吗？”

韦寿点头，将战华昨日的面貌以及言行都告诉了杨坚。

杨坚其实已经得到了一点答案，毕竟昨日独孤伽罗已经说过几天以来军中一直有奸细，所以他怀疑会不会是尉迟迥动的手。

“今天出战！你们马上去准备！”杨坚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杨坚亲自率领着大军来到了邺城的城门外，他也没有叫嚣，也没有说要第一时间发动进攻，他就这样带着军队来到邺城的城门外看着。

“报！杨坚亲自带着军队来到了城门外。”

听着一个士兵突然跑来帐内说出这样的一种情况，尉迟迥心里也有点错愕。

“他，竟然会亲自带兵？”

在尉迟迥的视角来看，杨坚是一个文官，历来文官要参加战事都只是在营帐内处理政事，亲自带着军队出来可不是一件常见的事情。

“大人，我想很有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情。”现在始作俑者战华就在尉迟迥的身边，而他这时候也不慌张，反而主动请缨上场。

尉迟迥仔细一想，拒绝了战华的请求，而拒绝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打算用杨武的事情做文章，来打击杨坚的信心，即使杨武其实并不在他的手上。

“我亲自带队，惇儿和祐儿，你们各自带领自己的军队跟我来！”

在尉迟迥的命令下，尉迟惇和他的弟弟尉迟祐立即出发去调兵遣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一队大约十三万的军队便集结在邺城外，他们都带着绿巾、穿着锦袄，这队军队被尉迟迥称呼为“黄龙兵”。

“杨坚！要你大驾光临真的是劳烦你了。”尉迟迥在看到杨坚的那一刻便有点压抑不住心中对于杨坚的愤怒，在他眼里，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杨坚跟三国时候的曹操毫无差别。

杨坚也不打算跟尉迟迥废话，他亲自带着军队来到邺城的目的就是想要问出杨武的下落。

“尉迟大人，我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卑鄙。”杨坚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事情挑明，毕竟如果他的猜测是错的话，挑明真相说不定还会被尉迟迥利用进行攻心计，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用试探性的语气说出自己的悲愤。

尉迟迥本来就是想要利用杨武来好好地打击杨坚行军的信心，于是他立刻说道：“如果杨大人是想说令公子的事情，你无妨直接跟老夫明说。”

听到了尉迟迥的话后，杨坚果真中计。

“原来武儿真的在你那!”杨坚心生不甘，如果现在不是两军交战，而是只有他们两个会面的话，说不定他会对着尉迟迥的脸直接挥出一拳。

尉迟迥道：“只要你肯跟陛下说明你至今为止做过的所有‘好事’，老夫就将杨公子安全交还到你的府上，你看如何？”

杨坚经历了很多才有今日的成就，为了这样的成就他也牺牲了很多，可是毕竟杨武是他的亲生骨肉，如此困难的局面导致他一时间也做不出一个好的选择。

就在这时候，一个士兵来到了杨坚的马下并且递给杨坚一封来自独孤伽罗的书信。

独孤伽罗的信中是这样写的：如果武儿真的在尉迟迥的手上，那么不要多想，立即开战将武儿抢回来，在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刻他肯定不会将仅有十岁的孩童带在身边，因此立刻开战让其无法立即通知自己的人伤害武儿才是最有效的救出武儿的方法。

看着这一封信，杨坚定睛看了看尉迟迥的军队，发现杨武果真不在场。

“将士们，拜托了。”杨坚下马对着身后的将士们由衷说道，“我家犬子的性命就交到你们的手上，杨坚今日拜托你们帮我即刻突破邺城，找到犬子！”

杨坚诚恳的举动让在场的将士们体会到了何为父爱，他们心生感动，纷纷响应杨坚的号召。

身后战鼓齐鸣，大战一触即发，而尉迟迥显然在第一时间还未料到杨坚竟然会主动开战，他原本想要利用杨武的失踪给予杨坚打击的计划也随之落空。

双方的军队已经伴随着雷鸣般的战鼓声撞在一起，这一战是双方主帅各自带领将士进行的战斗，战况可想而知有多么惨烈，邺城的城门外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但是这也没有阻碍到双方军队前进的脚步。

尉迟迥麾下兵皆为关中人，作战方式勇猛刚烈，导致韦孝宽带领的军队渐渐地作战不利只能后退。

一时间杨坚这一边竟落下了下方。

“杨大人，微臣有一计。”在杨坚身边说话的是一个叫做宇文忻的将领，他是这一次的行军总管，他向着杨坚提出了建议，“杨大人，形势已经到了危急关头！尉迟军作战勇猛，强攻是敌不过了，可是我会用诡诈的战法击败敌军。”

杨坚得到了宇文忻的详细说明后允许了他的方法，并且嘱咐道：“但是万万不可真的伤害到邺城的百姓们。”

“臣明白！”宇文忻恭敬道，随后便回到了自己负责的队伍内。

现在在邺中有达数万人的士民观战者，而宇文忻的目标正是这些观战的士民，他命令自己的军队向着这些观战的百姓进行射击，这些人纷纷逃避，互相推搡践踏，呼声震天。

突然听到身后邺城的百姓们发出喊叫，这当然会引起战斗中尉迟军的分神，毕竟那些百姓中可是有着他们的父母或者妻儿的。

一时间尉迟军人心惶惶，各人怀着心事渐渐无心恋战，此时宇文忻突然地大声叫唤：“叛贼失败了！”韦孝宽的军队很快士气重振，乘纷乱之机发起进攻。结果尉迟迥的军队大败，无奈只能选择退保邺城。

“进入邺城！”杨坚出于对杨武紧张的关心，他打算趁着胜利直接进入邺城。

尉迟迥心知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当杨坚的军队来到邺城之后等待着他的就只有死亡，而且他也没有杨武用作人质，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仰赖的计谋，所以他把心一横决定在城楼将杨坚射死，好跟他来个同归于尽。

可是在尉迟迥来到城楼的时候，杨坚也带着人来到了城楼，他也失去了这个可以将杨坚暗箭射死的机会。

“尉迟迥，告诉我，武儿到底在哪？”杨坚语气冷淡。

在杨坚看来尉迟迥现在如同是一个犯人，对于犯人他向来都不会多客气一句。

尉迟迥其实根本不知道杨武的下落，他现在看着杨坚，对于自己的行动失败懊恼不已。

“俗话说成王败寇，既然老夫这次败下阵来，老夫会给你想要的答案的。”尉迟迥看着杨坚故意说道，“你附耳过来，老夫将杨公子的下落告知于你。”

杨坚身边的一个将领名叫崔弘度，他担心尉迟迥会借由杨坚靠近的机会进行刺杀，于是他先是在尉迟迥的身上搜索，想要将一些危险物品撤掉，等到确认安全后再对着杨坚点头。

其实崔弘度的这种关心完全就是多余的，因为尉迟迥根本就没有将危险物品带着身上

杨坚在崔弘度示意安全后才走到尉迟迥的身边，这时候尉迟迥奋力咬了杨坚的耳朵一口，因为疼痛，杨坚立即将尉迟迥推开，而现在他的耳上也流出了鲜血。

尉迟迥在咬了杨坚一口口张开嘴放肆地笑着，他根本没有打算跟杨坚说明杨武不在手上的事实，他打算将这件事带到地底，好让杨坚一辈子失去自己的骨肉。

在确定自己要做的事情后，尉迟迥大声怒骂杨坚，随后咬舌自尽。

看到尉迟迥嘴上流出的鲜血，杨坚一开始还以为没什么，可是等到将近半个时辰后将士们来到城楼向他说明没有找到杨武时，他心里瞬间感到不妙，“这个人是打算将武儿藏起来吗？”

在杨坚明白了尉迟迥的想法后，他立即大声地跟周边的将士们说道：“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尉迟迥的余党全部抓获！我要知道武儿到底在哪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