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2004年9月的一天,天气出奇得好,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中午,叶明答复我,镜片的度数和隐形眼镜的度数一致。晌午刚过不久,洪叔就通知我:金盏菊只有学校的园艺社有。
所有的谜团都在这一天解开了,真相即将大白于世。
下午2点,众人集合于北大活。
“所有谜底都已经解开了。”我说。
“你知道杀人凶手是谁了?”洪叔问。
“凶手就是我们当众某一人!”我说。
众人瞪着眼睛,不知所措。
“先说高航投毒案吧。”我说,“其实最困扰大家的问题就是凶手到底是怎么把一起随机事件变成必然事件的。凶手是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法让高航百分百选中那块有毒的糖块的。”
我向前几步走,“其实这件事,对于你们其他人很难做到,但对于凶手来说确实一件容易的事!其实凶手的作案手法非常简单。我问你们,如果你们是高航,在当天那场决定自身去留的表演中,看到托盘里只有一块方糖,你们会如何选择?你们会选择停演吗?”
“你的意思是,当时在表演的时候,托盘里只有一块糖?他根本没有选择?”穆云帆问。
“对!”我说。
“不可能,要是一块糖的话,他选完了,我就没得选了。”王文静说。
“不,”我接着说,“现场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让高航选完后托盘里依然还剩一块糖!”
众人不知所云,皱着眉,摸着头。
“那个人就是你!”我指向风川。
风川先是一惊,接着淡淡地笑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像神一样随便控制托盘里的数量。再说了,这糖是在我上场前剧务才交到我手上的,我根本没有机会去动手脚!”
“是啊。”洪玲说,“这两颗糖是她上场前我亲自放到托盘里的。”
“没错,你给她的时候确实是两颗糖。”我对洪玲说,“她是在上台过程中悄悄将两块没毒的冰糖藏好,再将一块有毒的冰糖放到托盘内。因为你们用的托盘很深,又盖上了帆布,所以现场观众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有几颗糖。而且当时舞台上的所有演员都相隔较远,再加上你们用的是体积比较小的冰糖,所以根本没人能看清托盘里的情况。”
“就算是我动的手脚,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换糖块这么大的动作怎么可能不被发现!”风川反驳道。
“因为灯光!”我说,“这几个场景都是用的聚光灯!光束都是直接打在高航或者王文静的身上,没人回去关注灯光后的人在干什么!所以,在你上场过程中你就借着黑暗,撤回两块没毒的糖,换成有毒的糖。等高航选完后,你又退回到黑暗中将没毒的糖块放到托盘中。”
“可是即便这样她的计划也存在漏洞啊。”叶明说,“万一当时如果高航选择停演,那她的计划不就泡汤了么?”
“对,现在的手法不能保证她百分百成功,因为高航的反应确实是个不确定因素。”我说,“所以当天她还做了另外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把高航的隐形眼镜踩碎扔到垃圾桶里。”
“他当时上台没有戴隐形眼镜?”洪玲惊讶道。
“确实没戴,”洪叔说,“法医尸检的时候,第一步就是检察尸体上的异物,所以如果佩戴了隐形眼镜,法医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我记得他近视度数不低啊,那他是怎么表演的呢?”穆云帆问。
“在这场戏中,他的戏份并不多,全程都是在跪着,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肢体表演。所以他根本就没为了眼镜的事情而太操心,即便不戴眼镜上场也没问题。”
“那即便不带眼镜也至少能分清托盘里有几块糖吧。”洪玲质疑道。
“所以她做了第二件事,把道具间所有的方糖打碎、弄湿,然后全部扔掉!”我转向洪玲,“这就是当天你找不到板塘的原因。因为当天她看到超市里只有冰糖在卖,一来这冰糖小,不容易被台上他人发现,二来高航患有散光,如果用板塘那样的大糖块,那他一定能察觉到异常,所以她就趁机毁了板塘,迫使你去购买冰糖作为替代品。”
“就算高航是我杀的?那社长和安小彤呢?这两件案子,我可是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的!”安小彤再次反驳道。
“不,你没有!”我盯着她的双眼,“我们先说张岩坠楼,当时社长坠楼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在彩排,可以互相证明。这是因为你利用了延时装置,让社长在我们排练过程中坠楼。”
“延时装置?”众人不解。
“凶手用的延时装置就是干泥块,”我转向大家。“社长坠楼那天天气很差,从傍晚开始,就一直在打雷闪电。当天傍晚,凶手先用安眠药让社长昏迷,然后再将干泥块放到窗外的花盆架上,把尸体的上半身搭在泥块上。由于天色比较黑,又被树枝遮掩着,所以很难被人看到。我们到达东馆之后,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花盆架上的泥块开始因为潮湿而逐渐瓦解,社长的身体重心会随着泥块的瓦解而下移直到最后坠楼。”
众人惊恐,议论纷纷。
“那密室呢?怎么解释?凶手到底是怎么在没钥匙的情况下打开的门,又是怎么在没钥匙的情况下将办公室的门从外面锁上的?”穆云帆问道。
“是社长自己开的门,”我说,“大家都是熟人,社长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的社员开门。至于锁门,我们都犯了一个错误。当时我们是在社长尸体旁找到的钥匙,所以大家都本能地以为钥匙是跟着社长一起坠落下来的。”
“难道不是吗?”叶明蹙着眉头,陷入沉思。
“不是,”我说,“凶手把社长迷晕后,取走了社长的钥匙,然后用钥匙反锁了606房间。”
“那这样的话,钥匙应该还在她身上啊。”叶明打断我,指着凤川。
“不在她身上,因为锁上门之后,她将钥匙从506教室扔到了地上。”我说,“所以,钥匙是先被丢到地上,然后社长再坠的楼。”
“就算张岩的案子像你说的那样,那安小彤呢?她被杀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图书馆写稿子,图书馆的监控和老师都能证明。”凤川嗔道。
“不错,9点40以后你确实都在图书馆。”我说,“但是,安小彤的死亡时间根本就不是在我们当初推论的9点25到10点之间!”
洪叔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吃惊道:“什么?不是这个时间段?那我们监控中9点25见到的是谁?”
“等会儿!等下!”穆云帆打断我们,满脸发愣,“9点25到10点之间?那当时给我发短信的是?”她面露惨惶的表情,身体开始颤悸起来。
“是的,给你发短信的是凶手!安小彤早在8点到9点之间就死了,所以给你发短信的只可能是凶手!”我说。
“8点到9点被杀的?可是监控显示,她在9点之后有出过门啊!监控不会有假啊!”穆云帆发问。
“监控不会造假,但是人会。”我转向凤川,“你正是利用了大门口的这个监控。安小彤死的那日凌晨,你把床单绑好扔出窗外。你的室友看到窗口打结的床单,以为你像之前一样去网吧了。但是这次你并没有出门,而是躲在了宿舍楼的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