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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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铁质防盗门虽然陈旧，但却擦拭得干干净净，门脸上对仗贴着一副字迹工整的对联。

“大鹏振翅举山岳，翔龙过影超九天。”这幅字应该是他那读高一的弟弟周海写的。

”咚咚咚··“

犹豫了许久，周山还是敲开了门，他的心中莫名的忐忑，这是辰三那一部分记忆所带来的陌生感，。

”海子，你大哥回来了，快去开门。“屋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随后是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喀嚓“

开门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孩，这男孩长的眉清目秀，眉眼中跟周山有些相似，但却比周山长得高大，帅气。

一个普通的房间，家具陈设比较陈旧，白色的墙壁已经泛黄，客厅的餐桌上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正在张罗饭菜。

”大哥，你今天可是整整晚了一个小时，是不是又跟老李头扯闲篇忘记时间了。“

周海刚接过周山手里的书，眼睛一翻，一把把他扯在身后，拼命往卧室里推。

”这两个孩子不吃饭干嘛呢，我这红烧肉都炖烂了，老周，你快去盛饭，这都几点了。“

周山的母亲李秀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妇女，今年已经五十岁，父亲周红兵年纪稍大也是工薪阶级。

以他们俩的工资收入支撑一个四口之家每月的开销本就不易。

加上两个儿子读的都是静安一中，家里的经济负担更加沉重，为了周山周海两兄弟的学费，夫妇俩还借了外债。

”我怎么觉得山子的眉眼跟平常不一样啊，而且好像还长高长壮了。“老周嘀咕道。

老周平日里干的是体力活，年纪没到六十，在如今的时代也就算个中年人，不过鬓角的丝丝白发让他看起来有些年纪。

周山糊里糊涂的就被弟弟推进了房间，正是一头雾水。

”我说海子，你这是干嘛，你小子手劲不小啊，是不是最近又进步了。“周山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弟弟心里满是欣慰。

这个家虽然很小，也不富贵，但却很温暖，这是前世里整天尔虞我诈的辰三完全没有体会过的。

辰三融合了周山的灵魂，得到了他的全部记忆，本来这个新的灵魂一多半会与周山相似。

但无奈周山的灵魂力量实在太弱，所以最后只占据了新灵魂的一半，而且他的战斗力不但没有丝毫的提升，甚至连原本周山脑中无数的武道经验，高阶菜单，料理知识都丢失大半。

“哥。”周海的表情严肃，在他看来，自己的大哥一向谨小慎微，从不惹事，甚至还有点懦弱，是不可能跟人发生冲突的，但后背那大团的血迹如何解释吗，这要被爸妈看见了，非得担心死他们不可。

“有话你倒是说啊，这么盯着大哥，我瘆得慌。”周山苦着个脸，这个新的灵魂融合了两个所有的人生经历和记忆，信息量太大，辰三又修补了周山的伤口，故而周山根本没想起来自己的背后还有一大团血迹。

“大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王天一那孙子干的，要真是他，我，我绝不饶他！”

周海的面容狰狞，略显稚嫩的脸上散发出疯狂的意味。

“傻子，你看我身上有伤口不？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快去吃饭，我换个衣服，你小子战斗力虽然比哥哥我高一点，但跟那孙子比差远了，我能让你触这个雷？”

周山一边把黏糊糊的校服从身上扒下来，一边使劲的揉了揉弟弟的头发，这个小子发起怒来倒像个凶狠的小兽，有些气势，但自己堂堂一天才料理人能让别人帮自己出头，这人还是自己的弟弟。

“真没事？”周海盯着周山的后背看个不停，皮肤光滑，几乎比得上年轻靓丽的女孩，哪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喂喂，周海，你小子再盯着哥的后背看，小心我揍你啊。”周山飞起一脚就把这小崽子踹出门外，咚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海子，你哥在屋里干嘛呢？怎么不出来吃饭？”周妈问道。

“噢，大哥他跑的急了，把裤子的裆给扯破了，现在正自己在那缝了，我喊他吃饭，他非得缝好了再吃，咱们先吃吧，不等他····”

周海笑着端起碗筷，大口的消灭起桌上的饭菜，这糊涂大哥净让人担心，今天非得让他吃白饭不可。

····

“这小子，倒是个记仇的主，周山，爸妈，弟弟，家····”周山仰面躺在床上，嘴里不停的反复念叨这几个词。

“从今往后，我便是周山，周家的长子。”少年喃喃道，语气愈发的坚定起来。

········

“山子，快来吃饭，针线活是你能干的啊？待会你缝那裤子还要你老妈我重新返工，别弄了快来吃饭。”

周母见儿子还窝在房里便去敲门。

“妈，你别听那小子瞎说，我什么时候裤裆扯了，这不是快高考了吗，学校让每个学生提前上报高考志愿，我这不是查了一下。”周山打开房门，揉了揉眼睛。

“好啦，吃完再查。”周父神情一缓，儿子的文化成绩在学校是数一数二的，但如今的时代，战斗力才是硬道理，国家需要的是真正能上战场抵御异兽的强大战士，至于文化成绩，呵，人工智能的发展早已取代了大部分脑力工作。

“山子，有没有找到心仪的学校啊？我看隔壁老王家的儿子报了一个星河厨师学院，听说毕业就分配到军队的炊事班，那工资有保障·······”周母给周山盛了碗饭。

“你个老妈子，别扯闲篇，军队是那么好待的？没看新闻？三江口海兽攻防战，武道联盟损失主力地级战舰七艘，第三舰队几乎全灭，山子听你爸的，报那个防空学院，以后在市内的天网防御站工作，怎么····”

“你说谁是老妈子，老周我看你是三天不治皮痒了··”

“···”周海只顾夹菜，根本不管已经快掐起来的爸妈，这些年早就习惯了，这两个人每天不斗斗嘴太阳就要打西边出来了。

“爸，妈，学校我已经选好了。”周山语气平淡。

他心里很高兴，特别是属于辰三的那部分意识，辰三算计了一辈子，还从来没人为他的未来考虑过，在那个世界，每个人，都是极度自私的“动物”，因为，好人是活不下去的。

“选好了？”老夫妇两个异口同声道，在他们的印象里，自己的儿子从来都是优柔寡断的性子，所以两人才这么着急的帮他打听学校。

“我要上，五行学院。”说完，周山继续埋头吃饭。

“噗····”这回不但两个老人家，就连正在扒饭的周海都把嘴里的饭喷了一桌子。

“哥，你这吹牛····也太···”这小子一急脏话都出来了，大哥一向谨慎，话从来不敢说满，十拿九稳的事情都会低调再低调，怎么会开口就说要考五行学院？战斗力0.6和战斗力1的差距简直难以计数。

“大哥诶，你是不是得了考前焦虑症，有点糊涂啊，咱们学校能考上五行学院的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

“我吃饱了。”周山放下碗筷，径直返回卧室，动作利索，不像学生，倒是很像军队里的士兵。

“海子，你大哥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感觉跟平时不一样啊？”母亲李秀英眉头微皱，儿子如此反常，会不会是真的压力太大了。

“你们别看我啊，我看大哥说的是气话，你们在这争来争去的，换做我我也生气了，五行学院是全世界武道最高学府，入学资格只有一条，十八岁以下战斗力达到1的青少年都能免高考入学，你们说大哥是不是生气拿这个堵你们的嘴。”

周海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直打鼓，大哥刚才的样子，很陌生，那样的语气，神态，气度，完全不是一个高中生，再联想到校服背后的那一团血迹，周海糊涂了。

“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

三百年后，人类进入超武时代，联盟军队甚至进入仙灵界通道打到了仙灵界外围。辰三无法用语言形容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任何人，任何事物，无论他如何神通广大，在那里，都只能用渺小来形容，即使是佛经中所说的大千世界，须弥金山也不能形容其万一。

他参过军，经历过无数血与火的战斗，之所以能成为天才料理人，几乎完全是用无数场残酷战斗，无数的经验累积出来的。

“为什么三百年后对于如今的高武时代记载的内容，所有的资料上都仅仅是用寥寥数笔轻描淡写的带过，难道是我的记忆丢失了？还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坐在书桌前，周三思绪万千，虽然融合了辰三的灵魂，但他的记忆经验却损失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剩下的还大部分都是零散的记忆碎片，这些都需要时间来慢慢整理。

“不过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战斗力，不过周家实在是太穷了，根本连最低阶的异兽食材都买不起，这可麻烦了。”周山摇摇头，无论在任何时代，修行的法门无非是四种：财侣法地，缺一不可。

这当头的就是一个财字，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能通神！没钱？就算你的武道圣者，神话中的神话？你能不吃饭变成石头？

“王天一，这小子倒是个有钱的主。”周山脑子一转，一个人名蹦了出来。

来钱快的方法，无非是两种，一个是抢，一个是赌。

周山的目光在房间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角落里的那个针线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