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觉得自己一直正确的男人,忽然好像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我来之前就已经告诉了她,我将要做的事,她没有拦住我,也没有来找你,可做点什么才是她。这样的安静,我们都要有所防备。”
女人话音刚落,凉弋的手机最公事公办的铃声响起,他感觉自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得以把它拿起接通,对面传来凉易巨大的咆哮:“管好你的女人!!!”
“她怎么了?”凉弋眸孔一缩。
对面的声音忽然云淡风轻下来,“嗯……她没怎么,只是到医院跟爷爷动了手,我恰巧赶到的时候,爷爷正被她掐着脖子而已……”
凉弋挂了电话,一把将面前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挥到地上。
等他气急败坏的赶到医院,刚好听见她不忿的对着她对面的俊美男人,也就是他的兄长说:“我要点分手费有错吗?不给也行,那就让凉弋必须娶我。我才不会像那些女人白白的奉献自己,感情和钱,我要一样!”
他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外面在下大雪,他身处医院里,却和在外面没有什么不同。
真冷啊!
他兄长明显注意到了他,笑着说:“你以为就算他娶了你,还会对你有感情?”
“我们有感情的基础。”女人说,“只要我在他的身边,他总会忘记我接近他的目的。”
“啧……你就吃定了凉弋爱你是吧?可是你这一次可伤害到了他爷爷,外加,他已经知道你接近他的缘由不是爱,你凭什么以为,他还会娶你?”
“不娶我就要给我钱!而且……”女人冷冷的笑出声,那声音,在背后的凉弋听来,再也很难美好起来了。
“我说不定已经怀孕了。所以,怎么着你们看着办吧。”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他们似乎只能让这个伤害爷爷的人进凉家的门了,毕竟,人家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怀了一个了不是么?!这还怎么动。
看到凉易不说话了,女人得意的笑了起来,别过脸,余光不禁意瞥到背后的男人,身躯都僵直。
“凉弋……”她似乎也被外面的雪冻住了一样。
凉易摊摊手:“早跟你说过,这女人看起来不干净,偏偏你身在情网,自欺欺人。爷爷巴不得你结婚生子,偏偏极力反对这一个,你为什么不仔细想想为什么?!”
凉弋低下头,面无表情的掏出西装口袋里的钱包,又拿出了一支笔。
凉易深邃的看着他一系列的举动。
女人已经哭了,嘴里模糊不清的挣扎着的字眼,似乎是:不要……
凉弋一言不发,如被控的木偶,擒笔在支票上写上数字,扔给了她,擦身而过的那一刻,他淡淡的撂下绝情的话语:“滚,这辈子都别让我再看到你,恶心。”
“凉弋——”背后的女人叫声痛彻心扉,却再也融化不了一个男人已经冷到麻木的心。
自那以后,他一见爷爷,没有愧疚,反而想起的是自己的不堪,与那个女人,他好像一瞬间反感了凉家,反感了那精锐的爷爷,反感了自己的身份,对世间的一切都巨大的反感起来。
所以,他流浪了自己。
直到……她出现,一而再再而三破坏他的自我流浪。
“温好,我们都可以更好的生活,你要相信。”
她站在阳台上,寂静在黑暗中凝望着他的车,收到了他的信息。
——温好,我们都可以更好的生活,你要相信。
她指腹往那些字体上不断摩挲,低头泪流满面也尚不知,仰起头看着空荡荡的夜空,忽然笑了。
笑声越来越大。
真是傻瓜,傻瓜啊,上天怎么忍心收掉你,而我又怎么忍心在他收掉你之前还不停的拒绝你,不要你?!
明明那颗心,已经遗落……为什么决口否认?!
“凉弋……”她喃喃道,不知道对谁埋怨,“为什么我们要认识的那么晚?”
幸而她跑下楼的时候,他还在。
如果他走了,如果她没有赶得上,如果他没有等得起,也许,他们真的就要错过了。
勇气,是一瞬间的事,就是冲动的代名词,过了那一瞬间,人就如焉了的气鼓,再也膨胀不起来了。
她喘息着,和车里的他对望。
“出来。”她喊道。
凉弋望着她,不太反应得过来。
为什么要下来?
温好走上前,敲响了他的车窗,像曾经的一对恋人,女的拿过男的嘴里的烟抽了起来,代表同意这段恋情。
凉弋打开门,身姿笔挺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眼睫落下的阴影,幽深而晦暗。
温好展开了双臂,只是让自己靠在了他的胸口,抱住了他。
——什么意思?
——不够明显么?我反悔了。
——为什么?
当年,梁思成问林徽因,为什么是他。
还记得林徽因说:“你准备好用一生听这个答案了吗?”
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爱你。就那么简单。
因为爱你,所以温好下来,不为相守,只为能够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你的葬礼上,告诉他们,她是你生前最爱的女人,她与你相爱。
你们,爱过,在一起过。谁也无法抹去,哪怕是死亡。
凉弋褪下身上的西装,盖住她的肩头,在她抬头的惊鸿间,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她甜蜜的闭上了眼睛,微笑饮鸩。
不远处,就像在那天游乐园一样,许霆隐藏在黑暗里,对他们的相拥移不开眼。卑鄙地做了一个偷窥者。
“先生,你最爱喝的汤,是温小姐每天早早来到这里煎的,并不是你爱的那个女人早上起来温柔做的!”
“先生,还有太多你不知道她为你做过的事,她为你放下了自尊身份和骄傲,你却都以为一切都是你的女人温柔所为!温小姐倔强又卑微,让我心疼,我才会说!”
“是,她是对你女人态度不好,她在你面前卑微,你就忘了她的身份了么!她矜贵高傲的在你女人面前,不过是因为她背后很受伤,她只容许在你面前做一个失败者,你与她一起长大,却何尝懂过她的心?!”
许家的管家,在温好失踪的那天爆发了,因为他也许是两家里唯一知道她为他做过什么的人。
温好受伤的时候管家看见,为他继续振作继续熬汤的时候和管家一起,一言不发看着他宠爱别人,冷漠的看着“别人”,这些背后的伤,他不知道,管家知道,时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