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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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落叶渐凋零，冬雪纷纷随霜来。

大雪漫漫，覆盖了整个旺苍山脉，延绵千里，白茫茫一片。

对于伏虎村大多数的女人和孩子来说，这个冬天是快乐的，猎队带回来充足的食物能保证每一家安稳的渡过冬天，不用担心在大雪封山的时候还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可是，对于男人们来说却是无比煎熬的。

村里最近发生了几件大事，头等大事自然是从霍昌归来后，将霍钧如何吸收虎晶的事儿向霍崇光一一陈述，之后，霍崇光将村里孩子集合起来做了类似于霍钧那样的尝试。结果是令人振奋的，全村总共五百余孩子，竟然有小半的孩子能够吸收不同颜色的兽晶。

虽然，他们大多数吸收兽晶的速度很慢，但也不乏人才，尤其是猎队首领周玄的孙女周雨璐更是惊才艳艳。霍昌曾在东山猎场捡回来三块兽晶，其中一枚碧绿色的兽晶她仅仅用了半月竟然吸收了大半，俨然取代了霍钧成为族中的骄子。

这无疑开启一扇窗子，让霍崇光看到了霍氏振兴的曙光。

第二件事便是这让男丁们既兴奋又无奈的事实，兽晶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伏虎村的猎手们在惊喜之时不得不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除了霍钧手中那块破碎掉的兽晶，全村仅仅只有霍昌曾在东山猎场捡回来的那三块兽晶，分给周雨璐一块，就只剩两块，僧多肉少，远远不够。

猎手们心中都清楚，但凡有兽晶的猛兽无不是身怀异能，面对这些异兽有经验的猎手通常都会选择躲避，谁还奢望去捕杀它们。可是为了家族复兴，此时，猎手们如赶鸭子上架一般，开始在这茫茫雪山寻找异兽得踪迹。寻找异兽这件事原就异常困难，想要猎杀异兽恐怕需要付出更大代价。

第三件事虽然影响不大，但对于霍崇光来说也不小，原来霍钧自出猎磨练一番从寒潭回来以后，身体也不知出了什么状况，似乎一夜间失去了吸收兽晶的天赋，对兽晶没有丝毫感应不说，仿佛整个人也消沉了许多。

大家原以为这孩子心有不甘，需要慢慢适应，过些时日就好，岂料这快一个月了，不但没有好的迹象，反而更加孤僻，整日躲在村南的草场和云杉林，一天也不见人影。众人不由得感叹，一个冉冉上升的天才难道就这般泯然于众？

而此时伏虎村的村口的云杉林里，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在雪地里盘膝而坐。远远看去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但离近便能看见，女孩的正拿着一颗碧绿色的兽晶。碧水绿的光缓缓沿着女孩的指尖向体内流去。而男孩则双手握一枚火色兽晶，双掌手心相对，左手手掌向天，右手手掌指地，随着左右手交替反复，原本时而赤红时而紫青的肤色渐渐恢复如常。

这个过程女孩一副云淡风气轻松无比的样子，而男孩则一直紧紧的咬着牙关，似乎强忍着疼痛，却不发出半点声响。男孩虽小但坚毅得脸庞却是棱角分明。待肤色恢复，那兽晶也消失了，他终于松开牙关笑了笑。

这男孩正是霍钧，旁边的女孩正是霍钧最好的玩伴，天才少女周雨璐。

在村里人对二人的事迹议论纷纷的时候，两个当事人却全然不在意。他们沉浸在一个全新的世界里，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方式来感受这个世界。

霍钧眼见周雨璐手中的碧色兽晶从两个拳头大小，在周雨璐吸收到不能再继续下去后时已不到一个拳头大小，不由翘起拇指，喜道：“小璐，你吸收兽晶的速度又快了啊！”

周雨璐笑了笑，一双眼如月牙一般好看。

“小钧，这颗兽晶我仅仅用了三天就要吸收完了，呵呵，不比你慢吧！”

“不慢不慢！比我快多了！”

说着霍钧自怀中取出一个手袋，伸手向手袋摸去，原本浑然一体没有丝毫缝隙的手袋，在霍钧伸手时却自发得打开了一个口，霍钧从手袋里掏出了一个闪着红光得兽晶，这兽晶竟比这手袋还要大两倍。待霍钧的手取出来时，手袋又自动缩成一体。

“小钧，这个袋子好神奇，我也要玩儿！”

霍钧嘿嘿一笑，把手袋扔给了周雨璐，周雨璐把手袋拿过来翻来覆去，却没见有有开口，顿时傻了眼：“你是怎么从这个袋子里取出这么大个东西的？”

“我告诉你，这个叫虚空芥子袋，藏须弥与芥子，也叫储物袋。这个袋子虽然不大，但是也能放下不少东西呢！不过，这个袋子现在只有我能用，便是给了你，你也用不了。”

这手袋正是霍崇光送给霍钧的三件物品之一，自那日霍钧落入进入寒潭昏迷回来后，霍昌便将这手袋连同八卦镜一起还给了他。原本一直没有办法打开，谁知自那日被地刺穿透手臂，血染过这个手袋后，他似乎与这手袋有了感应，无意间试了一试，将手伸进去一探究竟，却发现这手袋竟然能这般使用，而且它里面得空间远比这手袋外面看起来大的多。

霍钧也不知这袋子乃修真灵师必备之物，极其稀缺，仅这一个袋子需要花掉一个普通灵师一生得积蓄，常人根本想都不敢想。

霍钧惊喜的是这袋子里面的物品。这小小袋子竟装下了数百枚不同色系的兽晶，还有一些灵修书籍，以及名为《纳灵图》的皮卷。那些灵修书籍记载着关于大陆一群知名灵师的一些重大事迹，而这副名为《纳灵图》的皮卷画里得每一个手势，都让他着迷一般不能自拔。

那副画卷总共有九套手势，这组手势能使他体内那两股不受原本控制的冷寒热流，在体内循环的速度更快。刚刚他和周雨璐吸收兽晶时做得那两个手势均是从这幅《纳灵图》里学来的。

“哼，为什么你能用我却不能？”周雨璐将储物袋仍还给霍钧，嘟囔着嘴。

“因为储物袋的材料特别，需要人的精血融于其中才能使用，并且一旦融血成印之后，别人就不能用了。除非，这个手袋的主人死了，或是有大法力的人将这虚子袋的主人印记震碎。”

“大法力的人？”周雨璐不禁疑问道：“什么样的人才是大法力的人啊？”

“这个我也没见过，据书上说这群山之上，就有一群修真之人，能够飞天遁地，叱咤山川。单单凭肉体的力量，就能一掌劈开河流，一脚踢碎一座大山。你说厉害不厉害？”

“一掌劈开河流，一脚踢碎大山，那得多大的力气啊？”

“谁知道呢？至少现在，我们连最初级的灵师都不是。”

“要怎么才能成就灵师啊，我都吸收那么多兽晶了！”

据那书籍所述，成就灵师的第一步，就是看灵修对于元素的亲和程度，通常人会在某个特定的时期，大多是孩提时期，会对某两种或是三种系元素表现出强于其他元素的亲和力，这种亲和力若能加以引导，再使人体凝出丹田气海如水缸般吸纳这类元素，便能成就纳灵之体，踏出灵修的第一步。

大多数凡人对任何元素都能有亲和，不排斥任何元素，也就意味着他们不能对某系元素有表现出特别的亲和，这种人是不适合修真的。反之，若是只对一系元素亲和，而排斥其他元素，这种人往往是万里无一的修真天才。

周雨璐对水系元素亲和极强，且仅仅只亲和水系元素，她能够吸收任何级别水系灵兽的兽晶，甚至不用借用任何外在的因素，仅仅用打坐这种最基础的方式就能快速的吸收水系兽晶。霍钧将储物袋中的水系兽晶分与她，她已经吸收了不下数十枚水系兽晶。这天赋，按照书里面的说法，即便放在整个大陆，也难得一见的。

与周雨璐不同的是，霍钧是普通的人，体内对所有的元素都不排斥，也就意味他同时对于金、木、水、火、土甚至风、雷、电等等诸多属性的元素亲和力极低。用书上的话，这种五行不分混沌一气的乱脉是最不适合修真的，任何一个灵师都不会选择这种人做自己的弟子。

原本霍钧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希望的，偏偏那日霍钧在寒潭中因为先天真水的刺激，无意下完全吸收了赤炎虎的虎晶，后来又吞下了先天真水。二者一个为水中之极品，一个乃吸纳天地阳气聚集的晶华，在霍钧体内一方占据十二经脉十五络脉中的阴系经络脉，一方占据了阳系经络脉，竟将霍钧的奇经八脉当做战场，斗个不休。

天地之始，水火不容。两者在霍钧体内无时无刻不在斗着，这无意中却拓宽了霍钧的奇经八脉成就丹田气海，让原本无法储存元素的斥灵之体，生生被改造成一个纳灵之体。不过，他这后天造就的气海实在小的可怜。

霍钧欣喜之余，却又不得不面临更大的磨难。他虽然能够吸收兽晶，纳灵于体，但由于是外力后天改造而成，气海中有那水火相斗，每每吸收兽晶时，不得不受那冷热交替之苦。

这也是为什么周雨璐在吸收晶石时轻松无比，而霍钧吸收时却痛苦万分。霍钧后天改造的身躯自然远远不如周雨璐的惊为天人的天赋。

“你只要吸收够足够的水系元素，便能踏入一级灵师的阶段。”

“我吸收的还不够啊？！”周雨璐拿起手中的碧色兽晶，“你不是也跟我的速度差不多么？为什么你就成了一级灵师？”

“这是因为每个人积淀的时间不一样，沉淀越久成就灵师之后越厉害，反之，时间越短，就越弱了！我虽然成就了一级灵师，但却是很弱的那种。而你，虽然时间很慢，但是一旦突破，比我厉害的多呢。”

“真的吗？”周雨璐惊喜的看着霍钧。

“当然了，我会骗你么？！”霍钧拉了拉周雨璐的小手，刮了刮她的鼻头，轻轻的笑道。

“哼！可是我现在还是没你厉害！”周雨璐别过脸，装作不理他，一副泫然欲滴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给你看好个玩儿东西。”

霍钧像变戏法似的，又从虚子袋里取出了那个八卦镜。

“看好了！”

只见霍钧手持八卦镜，右手在虚空划出一个太极形状，然后就见八卦镜上的两个黑白小鱼，活了似的飞速游了起来。忽的从镜子中央喷薄出一道白色豪光，豪光射向半空，顿时将这片雪地映照的更加洁白。不过豪光仅仅持续了片刻，就暗淡了下来。

“哇，好漂亮啊！小钧，你好厉害！”周雨璐拉着霍钧的手臂又跳又闹，全然没有觉察到，此刻霍钧已几近虚脱。

“小雨璐，走，我们……我们打坐去吧。”

“不嘛，我要你再来一次！”周雨璐使劲的摇了霍钧的手臂，求道。

霍钧抬了抬胳膊，虚空划了一半，却再也抬不起手来。

“小钧，你怎么了？”周雨璐扶着快要跌倒霍钧，见他满头大汗，再不敢要他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