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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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青云与霍钧二人大步走出【绯月阁】，向对面【破晓楼】走去。霍钧刚过十二岁，正值青春年少快速生长的时期，三年来又日日吸食灵兽精血，气血充盈龙精虎猛，此时，身高已与樊青云齐平，两人这般走着，无人将霍钧当未成年人看待。

那粉妆女子见霍钧向自己走来，远远的对霍钧莞尔一笑，拂面转身走进了楼内。

霍钧见女子回身，隐隐有些心急，正欲起身追去，忽听身后一声异兽嘶吼，然后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未央大街上，一人坐在地行龙背上，这庞然大物在大街上肆无忌惮的奔腾而过，一卖菜农妇躲避不及，瞬间被这地行龙撞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下，口鼻溢血。

“贱人，找死。”地行龙上一青年男子，潇洒一跃从龙背跳下，手中握着三尺长刀，对着农妇身上连砍九刀，每一刀都砍在胸前手臂这些位置，直到农妇气息断绝再不出声才仍了长刀，扬长而去。

这一番动作不过短短片刻，待四下商贾路人回神过来，那农妇已然成了刀下亡魂。

霍钧二人原本心系【绯月阁】，此时回身见了这番场景，也不由色变。

四下路人停了下来，远远的围观者，不时交头接耳。

“这农妇太可怜了。”

“恐怕是白死了。”

“此人为何如此嚣张？”

“看到没有，那人便是城主无伤之女婿，此子名瑶嘉，他的父亲是皇亲国戚，权倾朝野，在皇城之中肆无忌惮惯了，这月隆城算什么？”

“皇道沦落，前些时日还传出他与皇族三大弟子将一女子轮番侮辱然后当街生生的将其杀害了，那女子是一妙龄歌姬，在皇城还颇有名声。其死状凄惨，不能目睹。”

“世风日下，难道这人就白死了么？”

……

四下路人正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人敢声张正义。

这些话语一字不差落在霍钧、樊青云耳中，樊青云面色铁青，拳头咯咯作响，却听身旁霍钧‘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便回头看了霍钧一眼。只见霍钧一动不动，右眼瞳孔一片血红，状若疯魔，心中一惊，霍钧竟在此时犯了那癫狂之症。

那瑶嘉驾着地行龙扬鞭而来，路过霍钧的身旁时，霍钧一声暴喝，势如奔雷，欲杀向瑶嘉。

“我杀了你！”

樊青云下意识去拉霍钧，只听‘嗤啦’一声，一股巨力传来，霍钧的衣袖撕裂，从他手中挣开。

樊青云不由一愣，他这八级灵师的肉体力量至少在三千斤以上，莫说是一个人，便是一头野兽他也能生生的拉住。之前霍钧癫狂症发作，他以力强行镇压，这次霍钧的力量似乎又大的许多，身体出奇的刚硬，樊青云用了七分力量都没有拉住他。

霍钧这三年来除了修行基础法门【灵妙决】，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与灵兽搏杀和吸收灵兽，并没有学过什么进阶的功法，此时虎啸而来，第一个动作并不是什么法门妙诀，而是用赤裸裸的肉体力量轰了过去。

“哪里来的野人，敢管我的闲事！”那瑶嘉冷笑一声，将地行龙拉转回身一对强壮的前肢迎向霍钧。

“蓬！”

霍钧‘噔噔噔’倒退三步，脚下未央大街平滑的花岗岩石纷纷碎裂。那地行龙却丝毫未动。

“哈哈，小子，敢和我的地行龙比力量，胆量倒是不小。”

“死！”霍钧翻转手心，一团火焰跃然掌心，蓬的射向瑶嘉，同时身形再动，飞身向地行龙背上跳去。

瑶嘉立掌胸前，一枚土盾挡住霍钧的火球，身子不由后仰差点跌下地行龙背，待坐稳后，声音不由发颤：“你……你是灵师？”

霍钧癫狂之后，哪还能听得进去，合身跳上龙背后，左手提起瑶嘉的衣领，钵大的拳头便要全力轰向瑶嘉的脑袋。

“我父亲乃当朝国师，又是圣上舅父，你敢杀我必不得好死。”

霍钧一拳下去，只听‘砰’响一声，那瑶嘉脑袋仿佛西瓜炸裂一般，红的白的流了一地，又一拳，拳头从头颅打进瑶嘉的胸膛。在胸膛内，右手五指指尖瞬间撕裂开一道道细微的小口，开始吸食瑶嘉的精血。待霍钧将手抽出后，瑶嘉剩下只有一个无头的躯壳。

街头上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转眼间这杀人之人死于别人的拳下。因果报应，果然屡试不爽。

樊青云不由的摇了摇头，他见识过霍钧这般残暴的手段，那是他在与无数猛兽搏杀中自己领悟的。这是他杀的是人，可他依旧丝毫没有任何仁慈，冷血如故。

“又发作了？”樊青云问道。

霍钧右眼血红渐渐消散，恢复了理智，看了看一手红白色的粘稠物，除了一丝悲凉外，心中没有丝毫的恐慌。这瑶嘉不过三级灵师的水平，肉体的力量更加不济，仗着这地行龙还能嚣张，近身肉搏，他在杀场搏杀的霍钧面前没有任何取胜的可能。

“杀了他，现在好多了。”霍钧点了点头，甩了甩手上的血肉，在吸收了瑶嘉的精血之后，气海之中的那滴土系精血又壮大了一分。

这三年来，霍钧将所有系别的灵兽都吸食了遍，体内的精血也不断融合再分裂，此时，他体内已分裂出七滴精血，分别融入了金、木、水、火、土、风、雷七系灵气。这七滴精血，以融合了先天真水的那滴最大的精血为中心，其他六滴呈伞状并列分布。

除了水系灵力勉强到了三级以外，其他六系灵力仅仅在一级灵师的水平。

三年从一级灵师到三级，是普通灵修者的正常速度，以霍钧的五行乱脉的糟糕体质能达到这种程度，与他体内的精血和先天真水不无关系。那滴精血能够融合外界精血纳为己用，先天真水又能加速水系灵力的吸收。若没有这两样，让他修行百年，恐怕也到不了三级水平。

那地行龙见主人倒毙，非但不去报仇，反而挣脱身上缰绳束缚，众目睽睽下在地下打了个大洞，便要钻下去。

“还敢逃！”樊青云一声暴喝，凭空推掌，一股烈风旋转而去，将钻入大洞一半的地行龙拔了出来。地行龙逃跑未遂，愤怒不已，咆哮着向樊青云撞来。

樊青云连施四道水系灵决和一道风系灵决，在身前分别出现三道冰墙，一枚冰箭，在地行龙撞破第三道冰墙力竭之时，那枚冰箭在风系灵力的加速下，狠狠刺穿地行龙的角质肉皮，将地行龙死死的钉在花岗岩上。

在普通人眼中强悍无比的地行龙，却在樊青云手下不堪一击，四周围观的人群似乎觉察到危险，纷纷的走开，远离这两个恐怖的人。

“走吧！”樊青云无语的笑了笑，对着霍钧道：“说不在这城里用灵决还是用了，这些凡人见到这种力量不害怕才怪，现在他们因为忌惮疏远我们，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下次再来吧。”

看着周围人警惕的表情，霍钧深深的向【破晓楼】看了眼，缓步同樊青云二人走出未央大街，穿过人流不息的月隆城，往南去了。

【破晓楼】三层阁楼楼顶，隔着雕花琉璃窗，方才与霍钧对视的粉妆女子出神的望着阁楼外霍钧远走的身影，一缕离愁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在她身旁一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低着身子轻轻说道：“真是太可惜了，差一点那霍家小子就上来了。”

“可惜么？”粉妆女子缓缓收回远眺的目光，幽幽的叹了一声，道：“是啊，确实有些可惜。”

“可不是么，我们在此等了这么久，终于有这么个机会可以完成这次任务，没想到又出了变故。”

“雪姨，我们回去吧。”粉妆女子长叹了口气，仿佛心中放下了什么。

“回去？为什么？”

“为什么？”不觉中粉妆女子脸上流下两行清泪，“我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啊！”

……

窗外春色依旧明媚，只不过欣赏的人再没了这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