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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走后没过多久,傅云洛的虚幻散再次发作,她看到了父亲,母亲。还看到了小时候偷跑去山上游玩迷路遇到慕双,那时慕双与自己一样都是粉嫩的孩童。
也就在那时她与慕双结下了扯不开的情缘,也是因为慕双的原因她才喜欢上医术。
看着看着,傅云洛便笑了起来,笑的好开心,自全家被杀害以后,这还是她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如此困境,你还可以笑的如此爽朗,想必也是心胸豁达之人!”一个男人的声音清晰有力的回荡在地室。
这声音在傅云洛的耳中是那么的熟悉,瞪大了眼睛盯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她以为这一次也是虚幻散的作用让她又看到了慕双。
可就算是虚幻散发作她看到的幻想,那也是开心的:“慕双,慕双…”
“嗯?姑娘认得我?”慕双疑惑的看着傅云洛。
他刚一进到这地室就听到这个带着精致的白玉蓝龙面具的姑娘在笑,笑的很开心,此时又叫着自己的名字,可他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样的朋友有牢狱之灾的。
因为他所拥有的朋友实在寥寥无几,女子更是少之又少,只有两个。一个便是傅云洛,而另外一个他今日才刚刚见过。
傅云洛听到慕双疑惑的询问着她,竟一时有些迷茫,实在是分不清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所以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看。
当慕双与傅云洛四目相对时心中猛的一震,这双眼睛像极了傅云洛。
只是再像也没有用,毕竟不是她。
那日他听说傅云洛全家被杀后便迅速赶往她家,希望可以赶上她带她离开这里,没想到等他去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傅云洛的影子。
附近也没有找到她的尸体,所以慕双直到,她没有死,只是躲了起来。
而地室中的这位姑娘很显然是犯下了重罪,慕双向来不喜欢研究皇家之事,所以太子府发生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慕双见傅云洛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再询问,将手搭上傅云洛的手腕为她诊脉,不出片刻便心里有数,为何这姑娘刚才会大笑了。
“姑娘,太子将你托付于我,命我定要保住你的性命,在下自认有这个本事,所以也请姑娘放心,无论太子妃对姑娘做了什么,在下都会为姑娘挽回性命。”
慕双目光坚定的看着傅云洛的眼睛对她承诺着。
此时此刻傅云洛才真的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双。
委屈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她想再叫出慕双的名字,告诉他自己是傅云洛;
可清醒过来她反而不可以这么做,若她告诉了慕双自己的身份,慕双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会救自己出去,那反而是真的害了他。
搭进去自己一个不怕,毁了自己的一生也不怕,万万不能再将慕双的一世砸在自己的身上。
刚刚慕双说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那就足够了,这样就代表着以后可以经常看到他,只要自己不死,就可时时与他这样面对面呆着。
傅云洛平复了下心情,然后对慕双温柔的说:“谢谢!”
这一句谢谢,慕双心脏又是一顿,此时此刻不得不怀疑这个姑娘的身份,于是眯着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问道:“云洛?你是云洛?”
傅云洛听到他叫的这一声云洛,刚刚按下心中的涌动又开始沸腾,可她不能与他相认,这样是对他最大的保护。
傅云洛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慕双本来满怀希望的双眼瞬间暗淡下来,然后自言自语道;“当然不是云洛,云洛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何处,过的好不好,为什么都不来找我!”
傅云洛本想大声告诉慕双,自己就在她的面前,可她必须忍着,此时就连安慰的话都不能说出口,说的越多暴露的就越多。
直到慕双离开地室,傅云洛才大声的哭了出来。
慕双临走时将一个装有药的锦囊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精通医药,知道这个锦囊里的药都是什么。
那是虚幻散的解药。
这就是慕双,永远默默做着他认为是对的事。
有了虚幻散的解药,傅云洛的头脑不再被毒药侵蚀,自然也不会再出现幻觉。
当她看到太子妃扭动着腰肢走来的时候,她的内心却是欢迎着她的,因为太子妃是她可以再见到慕双的唯一通道。
太子妃听婢女说太子将地室的侍卫撤走,立马就赶了过来,进入地室见到傅云洛时,她被傅云洛脸上的白玉蓝龙面具所震惊。
先不说面具戴在何人的脸上,单单看这玉面具便美的沁人心脾,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太子的作品。
与太子在一起这几年,她深知太子喜爱雕刻,这白玉蓝龙面具是这几年她看到太子所雕刻的作品中最美的。
现在太子妃对傅云洛不止是仇恨,还有嫉妒。
她嫉妒她为什么作为一名阶下囚还可以得到太子这么美的作品。
太子妃越看面目越狰狞,突然伸出手抓住玉面具用力拉扯,想将这面具从傅云洛的脸上摘下来。
可怎奈这玉面具竟然有钥匙,太子妃收回手握成了拳头,瞪着傅云洛的眼睛说道:“玉龙面具,你不配!”
傅云洛明白这是太子妃的妒忌,她不说话,只等待太子妃对自己用毒。
本来被关在地室用来给太子妃用毒是一件很绝望的事情,可自从见到慕双那一刻起,这件事也就变得不那么可悲。
反而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如此身份如此境地,还可以与他一起面对,多好的事。
太子妃本就心生嫉妒,此时傅云洛竟无视她的话,她的妒意,这更加让她恼火。
看着她眼中的恨,就好像想拿着皮鞭狠狠的抽打在傅云洛的身上已解恨意。
可她还有更好的办法惩治她,太子妃潺潺一笑媚眼一挑说道:“没关系,这白玉面具我早晚会毁掉它,此时让它在你脸上多带会也无妨,估计是太子看了你的面容奇丑无比,所以才将这白玉面具赐于你,省的脏了我的眼!”
说完又扭着柔软的腰肢缓缓走出地室,好像在宣誓她的权利一般。
太子妃没有对傅云洛用毒,本应是庆幸的事,可她却觉得有些失落。
如果太子妃不让自己试毒,也就不会再见到慕双了吧。
慕双是黑夜中的一道柔暖的光,现在发生在傅云洛身上的事情都是无比糟糕的,唯独慕双。
此时傅云洛失望极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他。
太子妃走后不久,一个婢女和侍卫走进地室,婢女手中拿着食盒。
侍卫将本捆绑在木桩上的傅云洛解开,同时带上了沉重的铁脚镣和手镣。
它们太重了,重到每走一步路都要用很大的力气,就连抬起手都费劲。
婢女将食盒放下以后便和侍卫走出地室。
傅云洛看着地上的食盒,她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早就饿极了。
艰难的抬起手将食盒中的饭菜拿出来,看着还算可口。
很快饭菜见底,可她同时也感觉到胃中的不适。
肚子里犹如无数小手在不断抓拽着她的内脏,说痒也不是,痛也不是,不痒不痛的感觉更是让人坐立不安。
傅云洛嘴角微微上扬,嘴里嘟囔着:“终究还是下了毒!”
既然有毒,她就要让自己中毒至深。
傅云洛将碗盘中最后的饭菜都吃到肚子里,她不知道太子妃给她用的什么毒,也不知道吃了这些毒饭菜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更或者她会不会死,她只知道,吃了这毒饭菜,离再次见到慕双的时间就不远了。
只是傅云洛猜错了,这毒药并非剧毒,而是慢性毒药,在不断的瓦解她的心智。
每日太子妃都会让婢女三餐定时送来饭菜,饭菜中这种毒药依旧。
原来这毒只在吃饭之后会难受一会,可当傅云洛吃了整整三日以后,就算不吃饭她的五脏六腑都不再安生了。
最初只是胃,后来是肝,然后是肺,到今天傅云洛已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心脏也已经被毒攻陷。
而且之前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觉得五脏被无数手抓拽,可现在她的心开始疼痛,并且越来越疼。
最后傅云洛疼的捂着胸口窝在地上,这种感觉就好像亲眼看着与挚爱分离,就好像爹娘被杀害的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