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下的影子

精灵对艺术、自然等一切美好事物都抱有热情与耐心，但对敌人，只有冷漠！

——爱尔琳妮如是教导

珊蒂斯也在做着祷告，感谢艾露恩把力量赐予，使她能够与小兽卡卡合力消灭一名入侵者——卡卡敲碎了敌人的膝盖，足以让她费力凝聚的“星矢”可以准确命中敌人眉心，消散其灵魂。而获胜的卡卡正用骨棒试验着黑珊瑚的硬度——这是对手的武器。结果让它很满意，快乐地从肚兜里掏出一枚桑葚，享受其甜甜的滋味。

“拉克莱斯，我来帮你！”

欧阳主动扑向他们遭遇的最后一名海巨人，一斧头砍在海巨人的大腿上，创伤与疼痛使得这名海巨人跪在地上。身上腾着绿色符文火的拉克莱斯不吭一声，踩着海巨人的身躯跳跃而上，战刃在其脖子上划过，结束这名敌人罪恶的生命。

然后她冷冷地看着正在拔斧头，变成绿色的眼睛流露出别的情绪，只是后者没有发现。

休整一番，五人继续沿着各种踪迹前进。

“离西岸还有多远？”欧阳问道。

岛屿盖拉德东高西低，东边沿海是峭壁，而西南则是一片平整的沙滩，海巨人的入侵就是在那里开始。

等他们来到西边时，海岸已经变了个模样。

一个个海巨人拿着海兽骨做成的铲子，在沙滩上挖出一道道水渠，堆起一座座沙堆。把那里忙碌得像是建筑工地。

一头头长着三个脑袋、两条粗腿的怪蛇在树林边沿游荡。

“那是深海爬行者，九头蛇许德拉的后裔。”爱尔琳妮解释道。

……

海巨人并不是一个聪明的种族，他们朔游的习性影响着整个族群的行为方式。他们在岸边找到一个水流的缺口，不管前面遇到什么，他们都会埋头一股劲地往前冲，碰壁并不会让这个种族停下脚步，另找方向。

从埃斯特斯城里流出的那条河流上的防御就显得特别重要了。

一只四脚大虫子踏出水面飞快的奔跑，不时用魔法探测着水下的情况，触角散发的蓝色光芒中充满疑虑与凝重。

河两边的树木上，各有一队精灵快速奔走着，紧跟四脚大虫子的步伐。处于对河流的防御，卡多雷对生长在两岸的藤蔓做出了干预，使之连接成两条空中道路。这不到十位的卡多雷是埃斯特斯里最好的弓箭手，以他们的箭技来说，“潜乌龟”——隔着深水能够准确洞穿龟背顶端的甲壳或者洞穿缩在壳里的脑袋并不是难事。

一路下来，已经有十七位海巨人眼眶插着箭羽沉入水底了，即使只露个背鳍在水面，卡多雷弓箭手也能分辨出那不是鲨鱼。

德鲁伊跃过一名从水下跃出抓向他的海巨人，一根来自左边第五位卡多雷的箭矢了结了偷袭者的性命。他并没有因为敌人容易对付而松了口气，海巨人带来了两种海生魔兽：三个脑袋的深海爬行者是其一，另外一种跟这些怪蛇一样，都与超阶魔兽有着关系。

水箭龟，一种高达三米的大海龟，虽然跟深海爬行者都是只能发射水箭的中阶魔兽，但它们宗亲可不像九头蛇许德拉一样四海唯一。

海巨人或许没有能耐请来超阶魔兽参与袭击，但海里并不止海巨人一个部族，统治四海的海族可是跟卡多雷有着仇隙的，难说不会从中谋划铲除这座钉在大海中的岛屿。

埃拉丹飞快地奔走，水面的波动在他身后留下一溜浅纹，一个很可怕的猜想浮现心头，埃斯特斯会覆灭！他很希望这只是自己担心过头的胡思乱想，但一路看到的证据——那些该死的水箭龟，确确实实证明了他的担心，有了不得的东西要登陆盖拉德了！

必须尽快赶到哨兵将军那里去！他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选择天空形态！

这是没办法的事！埃拉丹心里诅咒一句，自我安慰道。必须得有一个懂得水的人保护盖拉德，在卡多雷中没有强大的水系魔法师时，能够变身水栖形态的德鲁伊就责无旁贷了！

“这是最好的选择！”他念叨一句。欢跃水黾是最好的选择，七阶的水系魔法，在陆地以及水面健走如飞，比乌龟螃蟹鳄鱼之类好多了！——“比它更好的只有巨龙！”

埃拉丹没有变化为巨龙的实力，这东西着急不来的，虽然他现在很着急，连那欢跃水黾特有的水蓝色腹部都随着他的心情发出光芒来……

汇聚在海边的卡多雷越来越多，但不足以立刻消灭在沙滩上忙碌的海巨人，坐镇指挥的哨兵将军特蕾兰萨在等待一个进攻的时机。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像海巨人这样掠夺性的部落，并不是卡多雷最大的敌人，虽然海里还有不少同类型的部落。”哨兵将军向月神使解释道，“以特里同人鱼为首领导的海族，信奉暴力，蛮横，无理，对比整个洛瑟玛的种族，特里同人鱼是最富侵略性的，五千年前的海陆大战缔造了洛瑟玛史上最严重的人口衰减，海族就是罪魁祸首。有句古语是这么说的，‘强盗的军事化，比他们的贪婪更可怕’！”

“海族会参与这次入侵？”欧阳目光掠过海滩上忙碌的海巨人，远处是壮阔的海面。

“不，事实上卡多雷与海族之间有协议，海族不能够主动攻击卡多雷，这是祖先对我们的庇护。”特蕾兰萨目光看向海滩。

在海滩上费力地挖掘水渠，并不符合海巨人的习惯。做出这样白费劲的举动，换个角度来看，更像是陆地上的先锋军在搭桥铺路。后面还有什么敌人？海族真会撕破协议直接出手吗？

哨兵将军担心不已。

“那海族会不会从中作梗，假借海巨人之手，攻击盖拉德，消灭卡多雷？”欧阳猜测道。

“或许事实就是这样！协议总是那么的脆弱，容易撕碎，特别是协议的另外一半握在海族的手里。以特里同的性格，插手是必然的，即使会付出代价！但我最担心的不是特里同，海里还生活着卡多雷的世仇，他们攻击卡多雷不需要任何理由！”

“什么样的世仇？比海族更可怕吗？如果是这样，为何盖拉德一直都……还是好的？”

“娜迦！堕落的上古精灵，暗夜精灵国度曾经的统治者！贪婪、狂傲、愚蠢的失败者！导致精灵帝国覆灭的罪魁祸首！身为千古罪人，却仇视着所有的陆地精灵！”本是同根生，谈到娜迦，特蕾兰萨却是一脸厌恶，“还好，先贤的力量一直庇护着盖拉德，让我们这些被人遗忘的卡多雷避免再次遭受昔日统治者的魔爪。现在守护结界的破坏，对那些贼心不死的蠢货来说，未尝不是一个信号——卡多雷已经失去先贤的力量！”

“娜迦为何如此仇视卡多雷？”欧阳问道。

“谁知道呢？或者是因为嫉妒。娜迦仇视所有的陆地精灵，别人都在月光下洗礼，沐浴着阳光歌舞，娜迦却要躲在黑暗寒冷的深海里，为偿还昔日的罪恶饱受折磨。娜迦总有一天会再次光顾盖拉德，我担心会是今天。月神使的降临，月之眼的再现，所有在诺达希尔子嗣的树荫下祈祷的精灵祭司都会有所感应。”

诺达希尔是远古时期暗夜精灵帝国的生命之树，传说这棵巨树有着山峦一样伟岸的身躯，树梢萦绕着白云舞蹈，树根在岩浆中桑拿。精灵帝国覆灭的时期，诺达希尔也在那场灾难中枯萎，崩塌，那个时代最强的生命把一切都奉还给自然，灰飞烟灭。如今各个精灵部落保留着的古树，都是诺达希尔的子嗣，都是由诺达希尔的种子演变而来的。埃斯特斯城中的泰达希尔，就是诺达希尔的种子与暗夜之子经历了几千年的漂泊后，才扎根盖拉德，成长为第二代生命之树。

“跟我有关？难道月神使的降临，不仅给卡多雷带来希望，还会招来厄运？”欧阳有些没好气道。

特蕾兰萨笑了起来，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又不是厄难之兽，怎会招来厄运？这叫‘贼惦记’，你没有强大到足以庇护整个盖拉德，说不定你那几百磅肉还是娜迦的盘中餐呢。”

把敌人的希望扼杀在萌芽阶段！特蕾兰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欧阳看了一眼这位调节氛围的将军一眼，也笑道：“你说得我都有些怕了！说不定我有着呼叫异界支援的能力呢，一通深海鱼雷炸下去，把什么娜迦、特里同都炸个肚皮朝天！”

“你那里的能量武器都很厉害吗？”

“有威力巨大的，像爱尔琳妮拿火球炸蚂蚁一样毁灭生命。也有着灭世武器，轰的一声，一朵蘑菇云升起，一座岛屿就……”

欧阳与特蕾兰萨交流着两个不同世界的力量发展……

海滩上，海巨人有了新的动静。

蓝皮肤的怪物搬来一颗颗一米大的蛋，洁白晶莹的蛋壳与他们粘滑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显然不会是他们的蛋。十二颗巨蛋分别放在他们挖掘出来的水槽尽头，已经是深入沙滩，接近森林的边沿了。

特蕾兰萨放弃了攻击的尝试，汇聚到这里的卡多雷还是太少了，贸然攻击只会暴露他们的位置，相比敌人的战力，这是很不明智的。

现在，哨兵将军只希望敌人的攻击主力只针对海滩这边，这样的话，巡视全岛的莲恩雪特就不会为别的地方扯住脚步，而无法支援海滩。

“或许不能如愿呢。”特蕾兰萨自言自语一句，“你们会直接出手吗，娜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