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上肉,上骨头

这里是营地，是矿场，同时也是一个监狱。

千针石林营地关押着一些罪责不重的囚犯，他们在这里一边挖矿，一边等待着将功赎罪的机会。

在营地的空旷场地中，随时可以看到各个种族的囚犯，手持大大小小的铁锤敲打着矿石。

最吸引众人注意的是一群远离其他囚犯的金发壮汉，与别的囚犯有气无力地在那敲打不同，这些壮汉分散在一堆巨石中，手持着巨大的铁锤一锤锤有力地“碰碰”敲打着，在他们的铁锤下，碎石纷飞。

看着他们的金发和翘起的蒜头鼻，霍嘉丝越看越疑惑，不禁转头询问埃里克：“这里怎么会有莱恩族的囚犯？”

“他们并不是莱恩族的狮人，而是道格族的獒人。”埃里克对此见怪不怪，毕竟这些獒人跟莱恩长得太像了。

“道格族獒人？他们怎么跟莱恩长得如此相像？他们犯了什么罪？”欧阳也接着连问了三个问题。

“他们就是因为跟莱恩长得太像而获罪，他们犯的罪就是‘谕制’。”埃里克说道这里，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帝国也是变了。

“‘谕制’？有趣。”欧阳笑了笑。

“有趣？因为长相跟莱恩长得像而获罪，你觉得有趣？你知道吗，他们除了在战场上获得功劳才有获得释放的机会，不然他们一生都得呆在这里！”小老头一般的浣熊祭祀被欧阳这么一个“有趣”弄毛了，原本就因为神庙与维瑟顿的变化而弄得不快的心顿时火了起来。

“那就更有趣了。”欧阳不顾这位大人的脸色，说了一句让他更生气的话。

“路凯，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而一旁他的导师也为他的话生气了。

“我想试试他们。”欧阳并没有回应霍嘉丝的责骂，而是捏着拳头对卡卡撇撇脑袋，爷俩向巨石堆中的一名獒人走去。

那名獒人疑惑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一大一小。獒人从小就生活在这种监狱里，对外界并没有什么接触，一时不知道这为祭祀大人要干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欧阳从獒人手中要过那柄铁锤。

“康纳。”獒人递过手中的铁锤，呐呐回答道。然后看着这位祭祀大人轻易地单手举着硕大的铁锤挥了挥，仿佛不满意似的，然后把它丢给一旁的小东西，而小东西的举动更是让獒人惊讶，它双手举着比自己还大的铁锤，同样是挥了挥，然后又是不满意地扔到一边。

爷俩的举措顿时把周围的囚犯们和那些比尔、豪斯士兵都吸引了过来。

欧阳看着那些獒人，嘻嘻一笑，走到一块卧牛般大小的石头面前，双手抄住底部，一声大喝，把那块石头举了起来，还有余力地颠了颠。

然后欧阳抱着这块大石，把它砸在另外一块大石上面，“轰隆”一声，仿佛砸栗子一般，顿时石屑纷飞，弄得那些围在一旁的獒人们纷纷躲避。等慌乱过后，他们惊讶地发现，那两块碰撞在一起的石块都已经粉碎了。

在他们吃惊的同时，那个小东西却是抽出背在背后的骨棒，慢吞吞地爬到另外的石块上面，看到那根不大的骨棒，獒人们却是露出了一阵亲切感。

然而这种让獒人们熟悉的骨棒武器敲击在坚硬的玄武岩上，却产生了让他们更为吃惊的效果。

小东西从石块上跳起，然后在落下时，手中的骨棒已经把那块玄武岩给劈成两瓣了。

坎帕斯在上！这还算是身体孱弱的祭祀吗？这小东西到底是帕兰图鲁吗？

獒人们的目光落在那根毫无损伤的骨棒上，一种强烈的渴求从眼中流露了出来。

“怎么样，你们跟我混吧！”欧阳对这些獒人囚犯，伸出了手，“我前往科罗拉多高原试练，需要像你们这样的追随者。”

獒人看着这个祭祀的目光顿时复杂起来了，所有复杂的目光揉杂成一个万花筒，从中折射出来两个字：

****！

欧阳觉得自己特傻，他居然叫獒人们带上自己最喜欢的武器！

于是，獒人们每人手持一根莎罗兽的腿骨出现了！

在这个比蒙最大的矿产基地，在这个拥有矮人工匠的地方，他的追随者居然选择最原始的武器，还一番心满意足的样子！

当问及此事时，獒人们理所当然的回答更让欧阳把一番骂词咽住了自己，红着脸盯着这批比他高上半个身体却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的壮汉，口里喘着大气，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怒。

欧比斯拉奇！道格一族的武器是各种兽腿骨，这一点是比蒙的常识，他居然不知道！

人鱼公主为自己夫君的出糗笑得花枝乱颤。缺乏矿产的比蒙与不擅冶炼的海族都无法大规模使用金属武器，使用骨制武器那是理所当然的了，路凯居然还期盼獒人们珍藏的武器是什么神兵利器？

欧阳老脸挂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脑袋不开化的家伙！你们觉得使用骨头作为武器很光荣吗？你们以为手中的破骨头能跟卡卡的比吗？你们以为手里抄的家伙大就有强吗？你们这些傻叉！我让你们作为追随者，是为了保障本祭祀的安全，你们手中的东西在战斗中能顶什么用？能显得你们更为凶恶吗？放屁！还说什么囚犯不能使用金属武器，你们给我记住，现在你们是我的追随者，不再是什么只懂得挖矿的囚犯！”

欧阳红着脸吼出一番话，全然不管獒人们压根没答应追随他。

这些原本还羞愧地低着头的獒人却突然都纷纷龇牙，眼中冒着怒火看着这位祭祀大人。

“怎么？难道说你们两句还有脾气了？不服的来单挑！”欧阳挑着眉毛看着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

“大人，论武勇，我们獒人的确不及你，但请你不要侮辱我们獒人，说出这样的话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当追随者！”这时獒人中一名长着最强壮的，左眉角上有一道伤疤的獒人跳了出来辩驳道。

“哎呀，还真来脾气了？我侮辱了你们？你们有资格让我侮辱？”欧阳看着这些不开窍的家伙，反正他的脾气是上来了。

一旁的霍嘉丝见势不妙，连忙上前拽住自己情人的手臂，骂道：“路凯，骨头是道格族的荣耀！每一个道格族的战士都会选择自己猎物的一块骨头作为自己的武器或者饰品，来彰显他们的英勇，看不起他们手中的骨头就是侮辱道格族战士的荣耀！”

欧阳一听，收起了脸上的怒色，“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霍嘉丝，你的貂皮围巾是不是也是你的荣耀，不过它的手感比起你的尾巴可是差远了。”

胖子听了导师的解释，顿时明白了过来，未了，还在她的耳边轻佻地低语了一句。

“当然不是！那仅仅是装饰！”霍嘉丝一听，顿时明白这个家伙心中的龌蹉，每一夜，这个家伙总喜欢揉捏自己那雪白的尾巴。轻唾了一句，她飞快地逃回了几个女子当中，可这时耳边却偏偏传来蜜莉恩的声音：“小雪貂，不许你勾引我老公！”

“什么勾引你老公，他可也是……”霍嘉丝把后面半句话噎住了，让她当众说出这么一句话实在办不到，她可没有人鱼公主那么厚的脸皮，能够利用歌声勾引路凯。

她白了蜜莉恩一眼，不再答话。

欧阳笑了笑，再次把目光转向那名獒人，

“就算我在侮辱你们！不过，在向我发出挑战之前，说出你的名字。”

“我叫寇沙！”对方的嚣张，让这名桀骜的獒人眼中的怒火更盛了，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骨头，仿佛要死死握住属于獒人的荣耀，狠狠盯着这位祭祀，口中发出低吼。

“嗯，寇沙。卡卡！”欧阳转过身轻帅气地吩咐道。

在他最后一个“卡”字落下时，原本睁着大眼睛看着几人争吵的小东西“嗖”的一声掠了出去，一拳捣在因愤怒而发愣寇沙的小腹，打得他弯下腰，口中发出无声的嘶吼，而下一刻，卡卡一脚踢飞他手中的骨头，抽出背后的骨棒，“咔”一声把那根还在空中上升的骨头给击断。

两声清脆的骨头落地声，敲在所有人的心头，同时也敲碎了獒人们的骄傲，激起了他们的愤怒与不甘。

这莎罗兽的骨头实在是太脆了。

“嘻嘻，别忘了，我可是祭祀。”欧阳摸了摸鼻子，无耻地笑了笑。却又伸手弹出两股蛛丝，粘向那些还在发愣的獒人，舞着拳脚加入了“断骨”的战斗。冲进一群站着发愣的獒人，欧阳手脚撒开，在砰砰的打击声中，仿佛回到了少时在寺院里打梅花桩的日子。

很快，在一大一小的搭档的攻击下，所有的獒人都躺在了地上，捂着肚子无声的嘶吼着，在他们眼前是一堆根根断成两截的骨头。

獒人们痛苦地捂住肚子在地上，紧咬嘴唇不吭一声，但他们的双眼却是死死地盯着那个站在骨头堆上耀武扬威的小兽，它手中银白色的骨棒在阳光中闪闪发光。

欧阳把各种打人不会造成伤害，却又痛得叫不出声的虐人手段发挥得淋漓尽致，而卡卡这小东西同样是把在这几个月里从胖子那里学到的东西都发挥了一遍。

欧阳踢了踢这堆断骨，居高临下对躺在地上的寇沙以及所有獒人道：

“这种破骨头也算荣耀？这也算你们口中的荣耀？”顿了顿，欧阳收了收那鄙视的口吻，继续道：“可你们别忘了，你们是獒人，是道格族獒人！是道格族中九里挑一的獒人！是比蒙中桀骜的獒人！这种破骨头能算獒人的荣耀吗？是吗！”

在比蒙中，道格族“九子出一獒”，也就是道格族妇女连续产九胎，才会诞生一名獒人。

“不……能……”在欧阳眼神的逼视下，寇沙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虽然他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祭祀的话，但天生的桀骜让他不肯低头。

“是的，不能，”欧阳继续高谈阔论道：“别忘了你们是獒人，你们是跟随我进入高原狩猎的，不是熬大锅汤的！为了彰显你们的荣耀而握在手中的骨头，不应该是这些破烂的不堪入目的莎罗兽的骨头，你们手中握着的应该是强大的魔兽的骨头，应该是像啸月天狼这种强大的魔兽的骨头！甚至，你们应该从巨龙身上寻找你们的荣耀！你们这些家伙给我记住了，现在，在你们能寻找到强大的魔兽之前，先给我拿起金属武器战斗，为了将来的荣耀而战斗！”

良久的沉默过后，才从獒人中响起稀稀拉拉的“记住了”的声音。

一阵风吹过，把这些无力的声音吹散在空中，而欧阳却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意气风发，他转过身，得意的走向两位老婆。

而此时人鱼公主正在霍嘉丝的耳边低语着：“小雪貂，你的学徒说得好无耻哦。不过你知道他为什么特意提起啸月天狼这种魔兽吗？”

说着她朝走来的欧阳眨了眨美丽的眼睛，故意提起在帝都那几天天天缠在小雪貂身边的那个祭祀的魔宠。

“哼，你是不是觉得他的无耻跟你很配？”霍嘉丝反咬一口道，她可忘不了这个可恶的人鱼公主那晚唱起的那首无耻的歌曲，路凯现在用掷地有声的话震撼獒人，不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我们天生一幅嗓子，可不是用来蛊惑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