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死亡的赞歌

据艾米利亚介绍，加尼尔是科罗拉多高原上最高的树，如针笔直的树干能刺破苍穹！

欧阳所知道的，泰达希尔是生命之树诺达希尔的子嗣，并不是唯一的子嗣，诺达希尔的子嗣有很多，而且并不只是生命之树，雷霆之树就是其子嗣之一。

守护着哈尔庇厄的加尼尔，就是雷霆之树的孩子之一，也就是生命之树诺达希尔的孙子。

哈尔庇厄依傍着加尼尔而居，加尼尔所在之处，就是家园所在，就是精神支柱所在。

此时的加尼尔却被浓烟笼罩，火焰映出的红光，大老远都能看见。艾米利亚尖叫一声，撇下队伍冲了过去，她的家园又受到袭击了！

等欧阳带着一群人赶到加尼尔所在山陇，火光与电光刺痛了胖子的心。

簇拥着加尼尔的荆棘丛，此时浓烟滚滚，染灰了天空。

在烟柱上方，是一朵电光闪耀的雷云，不时吐出电舌****地面。

所有鹰身女妖都汇聚在雷云旁边，她们双翅间闪耀的电光，一道道汇入其中，雷云就在战场双方越聚越大，一道道电蛇在云中翻滚，择物而噬。

“看到了么，那就是鹰身女妖的另外一种能力，召唤‘雷云风暴’。”欧阳对自己的人鱼妻子解释道，说出要把这群鹰身女妖收到麾下的原因。

召唤“雷云风暴”正是哈耳庇厄从“风暴乌鸦”艾维娜继承来的能力。为了纪念那位伟大的“半神”，此后哈耳庇厄族中每一任女王继位后的名字都是“艾维娜”，比如，她们现在的那个女王的原名为艾谱莉，在继承了女王之位后，她的名字就变成了艾谱莉维娜，鹰身女妖平时称呼她们的女王就是维娜。

欧阳在鹰身女妖当中寻找维娜女王的身影，但这个试图失败了，反倒这番巡视看到的境况让他心痛不已。

不断有哈尔庇厄被击落，天生防御薄弱的种族，在敌人的武器面前轻易被撕破身体。鹰身女妖依旧拼命拦截敌人，身后就是家园，无法舍弃的家园。

敌人十分高大，三米的身高，加上同样长度的钩镰，轻易就把一名鹰身女妖从空中剃下，跌落尘埃中。

“这……”寇沙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他们不久前也打下了鹰身女妖，酣畅地体会了痛击强盗的快感。但眼前的境况，却与獒人们的信念不一样，他们敢于迎战任何敌人，梦想着一战成名，可从没有见过战场的无情，如同眼下，一名名鹰身女妖在殒命。

纵使之前多么讨厌高原的女强盗，但一路受艾米利亚的活泼气息影响，渐渐享受了那如同春草一样的气息。在监狱里长大的獒人们，何曾见过几个女子？

另外还有一些莫名的东西堵住了这些战士苗子的心，让他们难受，让他们不舒服。见识不多的獒人们无法形容，无法言状，只觉得一大块骨头卡在喉咙一样难受，让人窒息。

“这是洗劫！是屠戮！这是罪恶的战争！”库伦一语点出众人的感受，说完他看向路凯，这个队伍的领袖，他已愤怒得双目赤红。

在捕猎挪威脊背后，这支狩猎队伍已经转化为试练队伍，自然以两位祭祀为中心，而霍嘉丝显然听她学徒的。

欧阳走到队伍前头，张开了口，不是说话，而是吟唱起战歌：

“死亡赞歌/遗落/遗落/在黑色的梦/听着/叮咚/叮咚/血红的泉水涌动/魔法咆哮着/生命吞没了/谁在镰刀之下苦苦挣扎

跌落/跌落/战争无尽深渊/掀起腥风/腥风/卷落黑色曼陀罗/将血肉推入毁灭的前夕/即将沉没……”

没有人能够听懂欧阳在唱什么，但其急速的语调中，饱含着哀伤与悲痛，仿佛是一名战士对战争无情的呐喊，以及面对之的无畏，深深感染着四周的人。

霍嘉丝还在脑海里搜索着学徒吟唱的是什么战歌，老战士库伦已经从中隐约感觉到这首战歌的作用，是在唤醒战士的愤怒，唤醒战士对敌人的谴责之意，似乎与“狂暴战歌”有异曲同工之妙。

库伦有些奇怪，这支队伍中所有人都进入过狂化狂态，今天是不能再接受狂化了，不然会力竭而死的。

难道这位祭祀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库伦正要提醒路凯，却被一个人制止了。

“所有人听着！”人鱼公主高坐在海马背上，高声叫到，“还能接受狂化的，走到路凯身边！其他人，矢形冲锋阵集合！这是路凯的意思，他需要一个冲锋！一个让那些屠夫见识一下什么才是战士的冲锋！”

“湛蓝倒影”随着蜜莉恩的声音，轰然落到地上，加重了人鱼公主的话语权。

她的喊声收敛了所有人的心绪，霍嘉丝也不甘示弱，举起右手，以战争祭祀的身份命令道：“集合！”

“集合！”库伦扬起战斧，吼道，站在欧阳身边，组成箭头。心里却在计算着队伍里还有谁能够接受狂化。

菲兹叹息了一声，跳下座椅，拍了拍弗莱格的腿。小戈隆哼哼地应了一声，隆隆地走到欧阳身边。

鲜红的光环落下，在一众比蒙瞪大的眼睛中，不仅笼罩了小戈隆，还笼罩了欧阳他自己。

真的是“狂化光环”！

两个肌肉怪物发出震天的吼声，狂化后的小戈隆显然有些失控了，狠狠锤击了几拳地面，然后一拳砸向欧阳。

阻挡这一拳的螺旋甲盾发出余音还震耳，小戈隆的第二拳却被一双赤红的眼瞪得犹豫起来。欧阳也不说话，弹出蛛丝扯过菲兹，把他扔回藤椅上。

菲兹有些心惊地拍了拍弗莱格的脑袋，鼓起勇气道：“好吧，我的兄弟！感受那股力量吧！属于半神之子的力量！让重拳的威名响彻高原！”

弗莱格以吼声回答了自己的伙伴，狂化后，任何话语都能让狂战士冲动！

欧阳冲了出去！

小戈隆也跟着冲了出去！

“坎帕斯！”维库高举起斧头，跟在他身后冲锋的比蒙们齐声呐喊出战神的名讳！

欧阳狂化后，高高隆起的肌肉间充满爆发的力量，深深刺激着比蒙的战斗意志！

这个胖子祭祀狂化后，居然拥有比獒人们更为强硕的体格！这深深刺激着獒人们长期营养不良的自尊心，激发他们的斗志！

一名狂化的祭祀正带领着他们冲锋！

至于一名祭祀为何敢接受狂化，这已经不是他们考虑的事情了！

这一声“坎帕斯”震撼了欧阳的心灵！

他发觉这次狂化跟上次接受狂化不一样了，他的头脑没有那么混乱，还保持着清晰。相同的，他心里同样充满恨意，鹰身女妖的伤亡刺激着他的神经。

倒下的可都是卡多雷的姐妹啊！曾一起生活，曾一起抗敌的姐妹啊！一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中，哈尔庇厄是精灵一系中，最后脱离与魔族接触交战的部族！

那场大战中，那位四处奔走送信，联合各族组成洛瑟玛联军的信使，哈尔庇厄的祖先，当时洛瑟玛上最轻盈的半神艾维娜，在与伴随魔族大军入侵的魔界半神的交战中，不幸陨落，这让哈尔庇厄再无战意，不得不撤退。

这就是哈尔庇厄恨洛瑟玛上所有种族的原因！

昔日奔走在抗魔大业第一线的英雄，那位为了那场大战放弃永恒的半神，她的后裔现在遭受着什么样的命运？

万年前大战中，精灵最先吸引了魔族的注意力，比蒙是抗击魔族的主力，人类与魔族打着游击战，而如今在荒原上落草为寇的地精、食人魔则遭受魔族最沉重的打击！

而那时，维库人在哪？他们龟缩在寒冷的冰原上，自扫门前雪！

她们将是我的部下，是我的家人！

你们维库人凭什么如此对待哈尔庇厄！

凭你们长得高大吗？来啊！来跟比蒙比一比！

欧阳心中的恨意，燃烧了身心！他不明白，世人为何如此对待精灵一系！特兰人类捕抓森林精灵，而这些维库人在屠杀鹰身女妖！

为什么世上会发生这样的事实？

是这样的事实才让卡多雷的复辟失败吗？

欧阳心中在责问，同样在对自己呐喊着，跑快些！再跑快些！

从背后的脚步声，他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部队，与小格隆弗莱格都脱离了！

但欧阳明白，这无法责怪库伦他们，队伍的冲锋速度是一定的，不到接触之前竭力冲刺，只会浪费战士的体力，陷他们于困境。

有什么方法，能让他们速度提升，而又不消耗太多体力吗？

蛛丝？

用蛛丝我可以把一两个人扔过去，但没法把整只队伍扔过去！

战歌？

我想起《祭祀法典》的介绍，里面有一首战歌能够起到这样的作用，但霍嘉丝学不了那首权杖级别的战歌，而我自己呢？

我是“天生灵魂歌者”啊！

战神！坎帕斯在上！请把这种力量赐给我吧！

我代表月神好好感谢你！

仿佛是月神的谢意起了作用，欧阳心灵上萌发出一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