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牧师出

野餐者再结实的皮鞋，也踩不掉蜜蜂求生的意志，这就是生命！

——《菠萝游记》

哥哥山上挥锄洒汗水。

水边妹妹棘布让人醉。

缺牙小孩真真讨厌鬼。

羞答情书满山飞呀飞。

单单看到酒坛集的风景，就让人有唱歌的冲动，好一个隐藏在群山之中的世外桃源！

欧阳见过生命之树泰达希尔，见过勒苟拉瑟里的林中树居，也见过雷霆之树的子嗣加尼尔，植物生命力已经一次次给他震撼，眼前的这丛荆棘依然让他惊讶！

四周绕水，如酒坛立地的高山梁，被一圈圈绿色环绕，一棵棵果树围成的圈圈，自山脚而上，叠过山腰，抵达山顶，虽然已经临冬，但依然可以看见各种色彩的果子挂在树上。

山顶被划分为一块块耕地，整齐得如同远东传来的丝绸，纵横交错。

在山梁背后，更高隆起的便是那丛锯齿荆。锯齿荆的根就在峡谷里，它挤满了整个峡谷，膨胀蔓延到四周的山顶之上，蓬勃而充满力量。

这里便是土地精的老家，高原的交易场所，酒坛集！

酒坛山峦四周的山坡上同样长满了树木，锯齿荆改良过的土壤，在充沛的河水孕育下，才有了这棵绿色宝珠。

“这里便是土地精经营的成果！高原上最美丽的宝珠！果实累累！四季鸟语花香！”慢热手脸上带着骄傲。

“可惜，我只看到萧条！”欧阳毫不客气打击道。

大概是土地精发疯后疏于管理，这里野草过膝，带有几分荒野气息了，哪里还是慢热手形容的欣欣向荣景象？

更刺痛眼目的是，重叠如嶂的锯齿荆，已经变了色调，犹如曾经有一滴巨大的浓硫酸落下，把绿帐的顶端蚀成灰白，蔓延开去，直到枯黄的边界才收敛其威力。构成土地精家园的锯齿荆，仿佛一位垂垂老矣的地中海老人，剩下的活力不多了。

“罪恶的手！”慢热手尖叫了起来。

“凭借拳头，总能了却家园之仇！”

欧阳说了一句，算是安慰慢热手，抬脚继续往前走。该说的，他早已说过还看不开，真白费了那一把年纪。

在这片树林边缘，欧阳等人遇见了高原上的第一头魔兽，那是一头浑身雪白的羽翼飞马。

羽翼飞马是八阶魔兽，而且还是罕见的水晶系高阶魔兽，欧阳没想到他们会在这片荒凉的高原上遇到这么一头传说中的魔兽。

欧比斯拉奇！跟眼前的美丽比起来，他们之前苦心寻找的挪威脊背，真是一坨经过反刍、消化的草球！

羽翼飞马正悠闲地低头吃着地上的果实与嫩草，硕大的翅膀收拢在身体两侧，上面的羽毛洁白无瑕，隐约间还发出淡淡的白光。在它低头时，脖子后面长长的鬃毛披散开来，头上的那一束长缨垂了下来遮挡住一只眼睛，露出的另外一只眼睛在修长的睫毛下发出灵动的光芒。

在这片高原中难得一见的美景中，羽翼飞马身上圣洁的气息，在微风中散落在绿叶青草间。

受到惊动，羽翼飞马抬起头警惕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羽翼飞马对危险的感觉非常的敏锐，在欧阳双眼露出捕抓之意时，这头羽翼飞马已经觉察到他的敌意，一双马眼直盯着欧阳，甩了甩脑袋，把那束长缨甩到一边，露出一颗原本被遮挡着的菱晶。

这么一头圣洁美丽的羽翼飞马对在场的所有女子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特别是拉兰迪雅，对森林精灵来说，拥有这么一头圣洁的魔兽就是最高的荣耀。

在蜜莉恩激动地拍着欧阳的肩膀，喊出“快抓住它，快抓住它”时，羽翼飞马发出一声长嘶，拍打着翅膀腾空而起。

欧阳看到羽翼飞马腾空而起，以为它要逃跑，伸手一挥，示意豪斯射手把这头魔兽给打下来。

豪斯射手第一次出手，就是十二根箭矢呈包围状向空中的羽翼飞马收拢而去。

羽翼飞马面对飞来的箭矢，扑腾着翅膀，发出长嘶，召唤起魔法来。光芒从它额门上的菱晶闪过，一道透明的屏幕在它面前拉出，形成拱形的水晶护罩，把它整个身体都护在这道水晶屏幕后面。这正是罕见的水晶系魔法中的代表——“水晶屏障”，以完美的防御力著名，而且还是对物理攻击、魔法攻击都有效的双重防御！

一阵清脆的“叮叮”声响起，水晶屏幕轻易地就把十二根犀利的箭矢给挡了下来，对羽翼飞马没有造成任何威胁。

在豪斯射手攻击时，欧阳也并没有闲住，羽翼飞马的“水晶屏障”挡住箭矢时，欧阳已经冲到它面前，高高跃起，捏着拳头砸在这道浮在空中的水晶屏幕上。而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六根拐着弧线，绕过欧阳的身体，绕开羽翼飞马正面，向它身体袭来的箭矢。

“哗啦”的清脆声音响起，在欧阳的力气下，水晶屏幕仿佛一块普通的玻璃，干脆利落地碎开了，同时他手中的蛛丝，以不下那六根箭矢的速度弹向羽翼飞马的前胸。

面对三面夹击，羽翼飞马的双眸依旧神色平静，其中的灵动丝毫没有减少，它双翅发力，稍稍抬高了身形，长嘶同时，又一道光芒在它额门上的菱晶闪过，三道水晶屏幕出现在它身体周围。

身体两侧的水晶屏幕再次轻易地把六根箭矢格挡开去，但面前的那道水晶屏障并没有取得它料想中的成果。

蛛丝虽然同样被水晶屏幕抵挡住了，但蛛丝粘连在水晶屏幕上面，身体悬空的欧阳得以借力，再次向羽翼飞马撞来。

——洛瑟玛大陆上所有使用魔法的生灵，无论是人类、精灵还是魔兽，这些元素使用者在施展魔法时都必须先以精神力构筑“精神节点”，从而引起元素共鸣，施展出魔法。大部分的魔法的维持也都需要施法者的精神力支持，一旦失去精神力的支持，“精神节点”就会崩溃，而这个魔法失去了支撑，也就会崩溃。根据这一点，也就相应地出现了魔法的“打断”。

另外，魔法师所施展的魔法有着与现实中的物质有着共同性，同时也带着元素的特性，举个例子来说，魔法师利用“火球术”召唤出的火球，它跟平常用木柴生起的火一样，有着温度与热量，同样能用来生火或烤肉，同时它的元素特性表现在其“魔法效果”上，比如“火球”的“灼烧效果”，“爆裂火球”的“爆炸效果”。

所以羽翼飞马施展“水晶屏障”所召唤出来的水晶屏幕能够悬浮在空中，同时也是真实的存在，能够让欧阳的蛛丝粘连在上面，不过水晶屏幕一旦被打散，“水晶屏障”这个魔法也就消失了，那些水晶碎片会重归为元素，消散在空中。

魔法只是魔法师们从世界中借来的力量，本身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所以像这种利用魔法来制造水晶来发财的事情是不存在的，一个法术消失后，就会重归为元素，能够留下来的只有“魔法效果”，如果一个冰系魔法把水冻结成了冰，在这个魔法消失后，它的“冰冻效果”还是存在的，直到冰融化了，这效果才会消失——

言归正传，欧阳借助蛛丝越过了这道水晶屏幕，直扑羽翼飞马而去。接着又是两道蛛丝弹出黏住羽翼飞马，自己再次借势扑，在羽翼飞马发出下一个魔法之前搂住了羽翼飞马的脖子，翻身坐到它背后。

被对方坐到背上，羽翼飞马扑腾着翅膀在空中挣扎了一番，发现对背上的这个胖子毫无作用，根本甩不掉他。

觉得靠蛮力挣脱不了对方，羽翼飞马嘶鸣了几声，再次召唤魔法来对付欧阳。

欧阳此时正用双腿夹住羽翼飞马的翅根，想把它给压到地上，听到它的嘶鸣，知道这家伙要施展魔法。

然而未等他想到对策，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自羽翼飞马身上发出，夹着一片片细小的水晶片，把欧阳给冲飞了出去。

这是“水晶新星”，强大的冲击力与水晶伤害，能够把近身的敌人给冲飞出去，以保护施法者，同样的魔法还有火系的“火焰新星”、冰系的“霜之新星”等。所以对于强大的魔法师来说，平常人所谓的“蚁多咬死象”的打法是行不通的，只要多放几个这样的“冲击新星”，别说近身了，魔法携带的元素伤害和“冲击效果”就够人好受的了。

欧阳跌落到地上，看着皮肤上大大小小的切口，和同样被切破的衣服，他骂了一句畜生，召唤出螺旋护盾，准备抵挡它下一波魔法。

“卡洛儿，停下来！卡洛儿！”林中传来一个清脆干净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转头朝林中看去，林中走出了一名女子。一身光明圣廷修女的黑色长衣打扮，一头棕色的长发笔直而亮泽，半束在脑后，鬓角的几缕垂在肩上，脸上带着圣洁。即使看到有人要伤害她的坐骑，也是一脸平静。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要伤害我的卡洛儿？”

欧阳看了她一会，才说出心中的疑惑：“人类牧师？”

天上的羽翼飞马看到主人出现，散开正在召唤的魔法，拍打着翅膀欢快地落到这个人类牧师身旁，甩甩脑袋，让头上特长的那缕鬃毛重新遮住一只眼睛，摆出一副帅气的样子。乖巧地把脑袋抵在她身上磨蹭着。

人类牧师伸手摸了摸羽翼飞马卡洛儿的脸颊，看了有些狼狈的欧阳一会，道：“你们是比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欧阳拍拍身上的草叶，见对方并不介意自己蓄意伤害羽翼飞马，回答到：“我是比蒙祭祀路凯·欧阳，来高原接受试练的。抱歉，伤害了你的魔兽，我们以为这羽翼飞马是无主的野生魔兽。倒是你一个人类牧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嘴上说着，欧阳不忘瞥了一眼两位土地精。

迪克在见到这个人类牧师后一脸兴奋，一幅想冲过去，投到对方怀抱的样子，显然这个牧师是他认识的。

这个人大概就是他口中的“天女”吧。

而慢热手，眼中的神采露出希望的光芒。

欧阳明白慢热手的意思，多一个光明之神的牧师，那么他族人获救的希望就多一分，当然要比仅仅依靠战神的祭祀要好多了。

双防相互打量时，蜜莉恩凑到欧阳耳边，悄悄地说起了一个秘密：“路凯，用语言调戏牧师，会很有趣的哦，会长出翅膀。”

欧阳不解，问：“长出翅膀？你怎么知道的？”

“十多年前，一位傻兮兮的神甫独自出海，要把光明传播到海底，后来落到一位海女巫手中，被调戏一番，那神甫很生气，居然长出了一对翅膀，飞到天上去了。”

“真的？”

“我亲眼看着的，最后那想飞走的神甫被魔法炸成了碎片。”

“你想我试试？”欧阳读着妻子眼中的恶趣味。

“一定要试试，我要抓来好好研究！”不但眼神与表情，蜜莉恩此时手脚都表现出跃跃欲试来。

人类修女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欧阳面前，逐一打量这群人。脸上堆着憨厚笑容的胖子，环绕的几位美女，再后面那些粗鲁的比蒙汉子。这样的队伍，无论在哪里碰到，都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起码丽莱安觉得遇到这么一群人很有趣

卡洛儿在后面撕拉着她的头发，丽莱安相信它对危险的感应，胖子与金发女子的咬耳朵，肯定是对她不安好心的。但修女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她是侍奉光明的圣殿牧师，人心有恶，应待之以善。

这其中某些有趣的事情逗乐了丽莱安。她笑着回答胖子的问题，道：“旅游啊！”

胖子的目光扭到修女背后，他清楚看到其背上那个圆圆的，背包一样的物件，便点点头，道：“谁相信你！”

修女被他气乐了，不相信你点啥头？撇了撇嘴，回道：“怎么？我就不能一个人出来旅游？”

“当然不可以！”胖子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无比，道：“高原上有很多坏人的，我就刚从一群坏人手中拯救了一群被欺压的女子。”

这话让丽莱安有种熟悉的感觉，那是唱诗班女孩给她讲的故事，坏人、好人怎么变脸的故事，于是她揭穿胖子的谎话，道：“我知道，你在讲大话。”

谁知，胖子的脸变得更严肃了，道：“你没到过戈多荒原？不知道那里的大话都变成了现实吗？高原上真的来了很多坏人！你现在很危险！”

丽莱安依然觉得他在危言耸听，牵着卡洛儿帅气的发髻，把它稍稍拉前。仗势欺人，强抢民女的事情她没碰过，但也听说过不少。也知道世间存在很多的恶，恶行、恶言，甚至是恶心，同样也有着很多善，如星光遍布夜空一样散落各地。

这便是丽莱安的修行，采集各方善之星光，汇聚成一轮太阳，照亮人类的未来，在身后，留下一条星光大道，光芒联系着世间各族。

“光明的使者不会陷入危险！圣光会把我的道路照耀得一片光明！”修女回敬道。

“的确如此！”胖子却是同意她的话，但他没有停下的意思，“但我怀疑你的身份，你就是给高原带来苦难的‘亡灵之女’、‘瘟疫之女’，而我，将代表月亮消灭你！”

圣光在上！修女真的被胖子气到了，道：“不以舌头馋谤人，这是美德！”

“诚实也是美德！”

“跟你一样，我是来这里历练的，高原能让我对生命的意义有更深的理解，同时把神的光辉传播到这片土地。我是圣光之殿里的修女！我的名字是丽萊安！我是光明圣廷的七秀之一‘依赖’！蒙受圣光的召唤，我来到这里！土地精的磨难，刺痛了我纯洁的心！亡灵气息的侵蚀，激怒了我信仰的圣光！生命的尊严岂能亵渎！亡灵带来的邪恶，不应该存在！所幸有圣光，荡涤罪孽！圣光即依赖，能够帮助一个部落，我义不容辞！至于你伤害卡洛儿的事，我并不计较！贪婪是生命的原罪，只要你懂得忏悔，圣光会原谅你的！”

说着大义凛然的话，丽莱安觉得自己如同谛波罗那么夺目，仿佛圣光的化身！

可对面的人并不为所动，居然恬不知耻地扣着鼻孔，还拉过旁边的一个小女孩，隐秘地在其衣袖上抹抹手指！

圣光在上！怎会有这样的胖子！简直比亡灵更邪恶！

邪恶得令修女心中的圣光都愤怒了！

丽莱安吟唱起圣诗，挥洒出一道白光洒在胖子身上，她真想把他净化了！可惜，丽莱安挥洒的这道圣光只有治愈作用，反而替他治疗身上的伤口。

“看吧！这就是光明的力量！光辉会洒遍每一个角落！”修女高声吟唱道。

“神棍！”胖子直接直接评价道。同为神职者，胖子的神棍真不及她百分之一！

但这更勾起比蒙新晋祭祀的好奇心，光明圣廷的修士都是这样的吗？这份好奇，更坚定了欧阳兑现刚才给蜜莉恩的承诺。

把手臂勾在丹妮丝的肩膀上，胖子提高声音问道：“妮子，这里就你最熟悉光明圣廷，你觉得她是修女，还是妖女？”

其实，相处这么久，丹妮丝已经感觉到，这个胖子对任何人都是没有恶意的，所以这几天，她才敞开性子活泼起来。

现在，调戏一名修女，在她的国度，是不能的事情。正是青葱年少，她怎能不闹腾？

“胖子大人，你可不能把我交给她！她不但不会给你赎金，还会把我卖给奴隶贩子！到时候你就白白损失一名女奴了！”

“真是我的乖奴隶！今晚侍寝，你可不能求饶！”胖子搂住丹妮丝的脖子，对修女挑了挑眉毛。

修女果然被激怒了，她踏前一步，高斥道：“放开那个女孩！有本事冲我来！”

欧阳拍拍丹妮丝的肩膀，笑了起来，道：“我还真是冲你来的，女士！原本想抓羽翼飞马，现在，我要连同你一起抓了！”

在两人拌嘴的不知不觉间，獒人已经围住了修女四周，手中搓发热的大棒蠢蠢欲动。

黄金龙鹰长鸣着升上了高空，眼睛上方长长的，不是触角而是眉毛的长毛，高高挑起，挑衅着羽翼飞马。

欧阳原本以为霍嘉丝会阻止他的无良行为，事实上，他又犯了一个错误：战胜一名圣廷牧师，是每一位圣坛祭祀的无痕之梦！

陷入重围，修女却没了一开始的紧张，反而奇怪地说了一句：“你们没读过《菠萝游记》吗？刚才那句话，是他在书中描述的最自豪的台词了！”

这又如何呢？欧阳摸了摸鼻子。

要对付这位修女，不仅是蜜莉恩的恶作剧，也不是出自恶意。欧阳考量的是，拯救土地精的必须是比蒙祭祀，必须是他们！而不是一名特兰修女！

慢热手提过让土地精成为麾下农夫，在见识酒坛集的风景后，欧阳决心做这笔买卖。

只是商人的本性，慢热手在看到修女时，已经有些变卦了。

怎么肯能任其发展成变故？“御人必先服人”，跟欧阳说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埃尔温大祭司！

“呵呵，你们给我很大的快乐，但之前说过，圣光是不会让修女陷入危险的！”

丽莱安感谢地向欧阳行了一个礼，挥挥衣袖做了个作别的手势。

在欧阳提防羽翼飞马之时，修女背后突然展开一对光芒洁白的翅膀，猛地一挥，就把她送到了高空中！

欧比斯拉奇！

难道那妮子真的是天使？！

场中所有人的嘴巴，惊讶得足以塞下谛波罗！

大家还没来得及把谛波罗消化，那修女突然又降落回包围圈中。

一个美丽得如同闪电的身影贴在修女身上，一对利爪，分别扣住其脖子与小腹，硬生生把天使从云端劈了下来。

“抱歉，女士！你必须服从路凯的命令了！”艾谱莉道，“高原的事情，必须由高原的人了结。”

修女的假发已经掉落，露出光秃秃的脑瓜子，光滑得似乎曾百遍摩挲，但她此刻却不注意这些，反而兴奋道：“你居然飞得这么快！我还以为极光是最快的呢！”

“各有所长罢了！”艾谱莉答道，爪上的力气却加大了一些。

“好吧！”刺痛让修女重新回到自己的处境中，道：“某个不知廉耻的人，曾告诫我，感到危险时，必须第一时间逃跑；陷入危险时，必须服软；最后还说，如果我陷入危险，会第一时间赶来救我的。”

艾谱莉没搭理修女那些暗藏在话语中的意思，依旧强硬道：“这是最后通牒！”

修女沉默了一会，背上的光翼消散开去，道：“我听你们的。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不就是牵涉权利之类的东西嘛，我没兴趣。”

丽莱安一开始就相信自己不会从这些比蒙手下受到伤害，除了自信有逃跑的能力的成分外，更多的是自信那些人不会伤害她。这种信赖，不是单纯少女的无知。

无论世道多么虚浊，总有一些赤诚的人，看到这世界的美好，相信这世界的美好。从而选择收集这些星光，汇聚成一条星河，划过夜空。

这些话，是后来艾谱莉告诉欧阳的，这些人有着一种天赋，便是“心灵”的力量，大概这种力量来自命运之神，心灵传输者在命运中，总能事事顺利。

“说真的，你来高原干嘛的？”

欧阳打量着土地精挖出来的新窝，好奇问道。

丽莱安笑了起来，道：“你们真奇怪，我本来是趁着放假到高原旅行的，受到土地精的求助才有后面的行动。说简单的话你们不信，非得要我正义凛然长篇大论一通后，你们自己总结出来的才相信。要知道，纯净的语言，如同银子在泥炉中炼过七次。”

“语言是沟通的桥梁，没有沟通，哪来信赖。没有信赖我怎么知道你是牧师还是亡灵法师？”

丽莱安笑了笑，表示对欧阳刚才的话不介意，转脸看向高跷手，向欧阳问道：“路凯先生，迪克与你们在一起，难道那些疯狂的土地精侵犯了你们？”

欧阳点了点头，答道：“也差不多，我们正在鹰身女妖那里做客，这些家伙钻了进去，现在只剩迪克一个出来了，呵呵。”

欧阳暗示，那些土地精都被他们给杀光了。

丽莱安听了，沉默了一会，为那些亡魂祷告了一声：“杀戮是最大的罪恶，不过，这些被亡灵气息侵蚀而疯狂的土地精给高原上的生命造成了太大的伤害了，原本他们是一个勤劳而善良的种族，他们在荆棘丛中耕种苁蓉促进了锯齿荆的生长，让这片荒凉的土地增添了生机，不过他们现在却破坏着祖祖辈辈努力的成果，可惜我的修为不够，帮不了所有的土地精。”

她的目光流露出对生命消失的哀怜以及对邪恶的扩散的无奈。

“现在，我不就是来了，来帮助你拯救这些土地精。”

欧阳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