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望江而去

时值十一月，地上已见雪。

这里的榕树依然苍翠，叶子上沾着白雪，开了一树银花。

威瑟斯顿城北，北门瞭望塔与近处那株榕树相对，一个银装素裹，一个青烟袅袅。

瞭望塔上挂着一口大铜钟，钟面被擦得黄亮黄亮，上面的金毛吼浮雕栩栩如生，大有一跃而出对天长啸之势。铜钟里面，却是被熏得黑漆漆的，与表面形成鲜明对比。足见瞭望兵无聊之下的恶趣味。

大多时候，瞭望兵的注意力都不在此，而在其下的木桌上。

木炭红炉，下层烧水，上层温酒，黄酒的香气早就弥漫开来了。炉边还架着一块肉干，一块饼干。

肉是瞪羚的背脊，除去一块皮就是骨头了，比蒙的军粮向来差劲，不过烤过后放到水里焖上一段时间，会得到不错的骨头汤。

饼干却是好东西，稻米、麦皮加上艾草，经砖块反复拍实，稍加灼烤，其香气比黄酒还诱人。这是自己婆娘入冬前十多天的劳动成果，扳手指算来，每天一个还不够过冬。比蒙的生活就是如此，从不缺肉，但粮食就紧巴巴的。

这平时让自己心满意足甚至洋洋自得的香气，今天却让皮亚诺有些苦恼。

皮亚诺正趴在栏杆上探着脑袋，小心翼翼地不让性感的圆鼻子暴露在栏杆外面，悄悄地向外窥探着。他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哈喇子也流了很久，内心也纠结了很久。

后悔刚才脑袋发热用锅里的水整理乱糟糟的头发，把一锅大好热水弄脏了！

纠结自己的婆娘为什么要往饼干里混进杂七杂八的东西做成“五大三粗”，而不能只做几个白花花的米饼！

弄得跟自己的鼻子一样！只有匹格族才会觉得又大又圆的鼻子性感，拿来给别人会遭嫌弃的！

瞭望塔下，作为城墙的栅栏上，倚着两位俏生生的美人儿！

皮亚诺苦恼无比，找不到机会搭讪啊！

这该死的天气！为什么不能迟两天下雪！自己占了个大好位置，却没有机会看到衣领口里的白花花！

皮亚诺气恼得只想一头撞在铜钟上！

夯你的鼻啊你的鼻！

自己认得那个绿衣女子啊！多好的吹嘘资本啊！

五百遍啊五百遍！

里面什么颜色都看不见！只能靠想象！

皮亚诺的门牙磨在栏杆上，已经啃出一个槽来。

皮亚诺不忍再直视的目光，飘忽到远处。这一瞟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远处一直队伍浩浩荡荡而来，其中那头戈隆是那么明显！

强盗攻城了！

皮亚诺跳起来，还真的一头撞在铜钟上。昏呼呼间，才醒悟，下面还有一位大人顶着，强盗算什么！

想到这里，皮亚诺连忙伸手定住钟里的钟摆，提提裤子，摸摸鼻子，捡起投枪，做好准备，准备大显身手。

完全忘了自己投枪技艺是不是生疏。完全忘了自己的鼻子变得黑乎乎了。

突来的钟声，打断了维叶娜与女子的交谈。抬头一看，一个黑乎乎的长鼻子，正正戳中笑点。

年长的祭祀能够忍住自己的笑意，旁边的女子却没有这样的顾忌，已经抱着腰滚做一团。

“士兵先生，请解除警报！那正是我要等的人，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

祭祀大人的话，本来可以消除皮亚诺的尴尬的，但旁边女子笑得直不起腰的样子，实在惹恼的长年枯守岗位的瞭望兵，使得他有些破罐子破摔，道：“那是谁？为什么不事先通报？”

“我是权杖祭祀维叶娜，正在迎接我的学徒，战争祭祀霍嘉丝完成试练凯旋。”

听到完整的通告，皮亚诺只觉得头皮发冷，十分后悔刚才的头脑发热。正想着如何下台阶，城门下，却喧闹了起来。

一群人，衣衫褴褛，高矮肥瘦，参差不齐，闹哄哄地冲来。

皮亚诺认得这些人。其中一半是城里游手好闲做着一战成名之梦的人员，另一半则是农闲时守在门口的男子，有中年大汉，也有毛头小子。警钟敲响时，这些人都会先城防军一步抵达，通过与入侵者一战，或赢取声望，或获得入军资格。

皮亚诺曾是后者中的一员。年轻时，他的榕树枝投枪在呼啦啦的一堆武器中赢得头筹，刺杀了一头冲撞城门的平原狼，赢得了现在的职位。

皮亚诺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提醒后辈们，因为接近城外的队伍中，不仅有一头戈隆，更重要的是黑压压的一片数千上万人！

就让他们碰壁吧！这样自己就能在这瞭望塔上呆更长的日子！

目睹外面的阵势，气势冲冲的勇士们瞬间安静了下来，停顿在城门口。但他们就停在那，并没有退缩。

即使面对一群巨龙，有战意的比蒙都不会退缩！

皮亚诺看到祭祀大人走到了城门前，拦住了那群人的战意，也做好迎接临城队伍的意思。

有两骑，离开队伍，快速接近。

牵着瞪羚，欧阳迎了上来，道：“维叶娜导师，没想到要劳烦您亲自出来迎接。”

“路凯，看到你们平安归来，这是最让我开心的！”

霍嘉丝跳下瞪羚，甜蜜蜜地叫了一声“导师”，任由维叶娜亲昵地牵住自己的手，为自己擦拭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尘土。

霍嘉丝撒娇地用额头蹭了蹭维叶娜的手，又转头向一旁的剑士问好到：“蕾米娜姐姐，好久不见了！”

欧阳这次把注意力转向这个女子。

第一眼看到她时，欧阳不禁有些吃惊，因为她的外表跟神庙门口那座人面蛇身的雕像一模一样！欧阳记得霍嘉丝还跟他提过，这个种族就是已经消失了很久了的美杜莎一族。

眼前这个美杜莎比雕像的样子好看多了，黑发齐耳短俏，同样黑色的紧身衣服，高胸细腰、浑圆蛇尾给狠狠地勾勒出来，美丽的身姿灼烧着路人的眼球，蛇腰间还挂着两把刀。不过欧阳最为关注的还是她的手臂，四臂！

怎么会有一名美杜莎出现？难道跟自己一样，是消失了许久才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代表”？不过自己这位斯派德族蜘蛛人是冒牌的，而眼前这位美杜莎应该是货真价实的。

欧阳看着美杜莎，却正好对上了看来的目光。美杜莎正对着自己笑，显然是笑他惊讶于看到一名美杜莎时露出的表情。

“路凯大人，一个消失了一万年的斯派德族蜘蛛人能够出现，现在看到我这么一个美杜莎站在你面前，也不至于这么吃惊吧？”

欧阳扯着嘴角，回敬一个笑容，道：“美丽，总会让我失神！”

这时霍嘉丝也向维叶娜问道：“对呀，导师，上次看到你身边带着一名美杜莎我就想问了，不过当初因为刚成为祭祀而太兴奋，结果忘了。美杜莎不是消失了几千年了吗，难道现在他们又回到了帝国了？怎么我没有听说过。”

维叶娜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看了一眼旁边的蕾米娜，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导师再好好跟你说吧。等你们拿到封地后，导师我还得去给与你们俩更多关于萨满祭司的教义呢。”

“啊？导师你要跟我们一起？”霍嘉丝对此充满期待。

维叶娜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现在你俩先随我去神庙检验你们的试练结果吧，你们都不知道带着这么一大群人来帝都，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守城官还以为有人来攻打庞贝呢，所以导师出来迎接你们了，我知道你们都急着拿到那块封地了。”

欧阳点了点头，很想问有没有拿到了，但维叶娜导师的安排，却让他不由得顾虑起来。

“蕾米娜就留在这里照顾你的这些未来领民吧，他们进城又会惹来麻烦了，你们也明白神庙怎么看你们。还有，路凯，待会你给我收敛点！别再像上次那样大闹一番了，要知道那两位权杖祭祀对你的意见还不少呢，到时候他们要为难你，你的封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着落了！有库伦和蕾米娜照看着，你这些手下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听到导师大人的吩咐，两个祭祀乖巧地点了点头称是。

后边的人群中，艾谱莉看到欧阳回头看自己的眼神，明白他是叫自己管好这些人。

她点了点，走上前道：“维叶娜导师，有我在这里，你应该放心了吧。”

随着欧阳的身份，这位鹰身女王也放下姿态，称呼维叶娜为“导师”。

维叶娜看着这个穿着华丽的羽衣的女子，对方的面孔让维叶娜觉得似曾相识，问道：“你是……你是鹰身女王艾维娜？”

艾维娜笑了笑，道：“你还记得我？正是这一任的艾维娜女王，你可以称呼我做艾谱莉。”

霍嘉丝不解地看着她的导师，问：“导师，你们认识？”

“想必是导师去高原上试练时认识的吧。”欧阳插口道，把罗宾塞到蜜莉恩手上。

自从上次与尘世巨蟒的战斗结束后，鲁鲁像是吃饱了撑着一样一动不动。而卡卡这个小东西也不知道怎么样变得没精打采，一路上把欧阳给吓得不轻，即使是经过牧修女的圣光治疗也不见好转。

欧阳急的团团转，蜜莉恩说卡卡应该是吃了“沧海之魄”才会这样，海马多拉艾波就有这样的状况出现。欧阳才安心了不少，一路上只好把这两个小东西放到他自己的角马兽背上，而没地方呆的蜘蛛罗宾就一直趴在他肩上。

他让蜜莉恩接过罗宾，交代到：“照顾好这三个小东西，我们回来后就前往封地了。”

把事情嘱咐一番后，欧阳与霍嘉丝就跟着导师维叶娜再次走进了南部神庙。

随着越来越接近神庙，霍嘉丝的心情有点忐忑。最近受欧阳影响，她对这块封地是十分的看重的，毕竟欧阳也需要一块土地来养活手下几千号人。

而欧阳的心情则很是不爽，因为那个色眯眯的八王子奥克斯又“凑巧地”遇到了霍嘉丝。

一路上，王子殿下一面关心霍嘉丝的试练情况，一面不停地对维叶娜导师送上祝贺，说个不停，压根就没正眼看过旁边的这位“心宽体胖”的胖子。

神庙里，对欧阳的试练进行检验的还是上次那些权杖祭祀，依然由维安萨满丹齐主持。

欧阳扫了一周这些权杖大人，各人的表情各异。上次被他收拾了一番的豪斯族祭祀洛克斯布依然拉着那张长脸，不喜不怒；沃尔夫祭祀布鲁诺下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正以沃尔夫特有的恶眼盯着欧阳，其中充满了怒火。

欧阳很是配合地跟霍嘉丝一起对在座的各位祭祀行了个礼：“丹齐冕下，还有各位权杖祭祀大人，你们好！”

“好了，路凯祭祀，”维安萨满伸出一只满是皱纹的手，示意欧阳不要多礼，“很高兴你们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试练。那么现在说说你们的试练成果吧。”

“好的，冕下，”欧阳清了清喉咙，道：“学生路凯，我的导师霍嘉丝在高原上完成的任务如下：第一，收服了一直骚扰着我们北方土地的两支土著，现在这两支土著已经成为小子的未来领民了，这一点想必各位大人已经收到埃里克大人的报告了；第二，我们成功猎取了八头雷电蝠鲼，其中有七头是五阶的，一头是六阶的，这些是雷电蝠鲼的魔晶。不知我们的成绩是不是及格了？”

欧阳从包袱里掏出八颗带着紫芒的晶核，一一陈列在所有人面前。

维安萨满丹齐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八颗魔晶，点了点头道：“的确是雷电蝠鲼的晶核，以你们的实力，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是及格了。”

老模特脸上的笑容依旧苍老得如同深秋老菊，欧阳却觉得顺眼不少。

然而，那个没吃够苦头的沃尔夫祭祀却横插一脚，道：“丹齐冕下，以霍嘉丝祭祀拥有七阶黄金龙鹰的实力，要做到这些并不难。我反而觉得他们取得的成果并不符合他们的实力。而且我听说，今天是维叶娜大人亲自到城门外接她的两个弟子的。”

因为下巴受伤，这个沃尔夫说话断断续续，声音声音十分生硬。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或许维叶娜在暗中帮助她的两名弟子。

欧阳一听，暗恨。欧比斯拉奇你个木乃伊下巴！果然出来为难我，要不是因为怕那块就要到手的封地不翼而飞而答应了维叶娜导师君子能忍人所不能忍，我一拳把你这脑袋像四片面包也似的家伙打成刀疤歪脸灰太狼！

按捺着脾性，欧阳笑嘻嘻地看着那绕树三匝的绷带下的胡须茬子，露出一副“大人你明镜高悬明察秋毫好侦探”的谄媚表情。

但谁都看得出来，这是笑里藏刀锋战士！

欧阳正想说话，旁边的维叶娜却首先出了声：“布鲁诺祭祀，是你的雕齿兽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还是你想证明你最近的领悟能够超越我的‘翅鸣’了？”

被维叶娜双眼一瞪，布鲁诺缩了缩脖子，暗恨自己口快，惹毛了这个忒缇苟利亚女人。

忒缇苟利亚虽然并不是什么贵族，人口也不多，但正因为他们一族是仅剩的虫族，而且几乎人人都是祭祀，所以忒缇苟利亚一族的地位在比蒙中并不比他们沃尔夫一族低！螽斯女子平时低调温柔，不平时，却是调不低的蹂魰！

在这矛盾放大时，八王子奥克斯却开口道：“维叶娜大人，稍安勿躁，布鲁诺大人的意思是，令徒是‘生命礼赞’的福音者，霍嘉丝祭祀试练凯旋归来，只有您一位权杖祭祀去迎接显然是不够隆重了。”

奥克斯只是一个战争祭祀，但由于他王子的身份，而且自身的天赋实力都不低，所以他能够在众位权杖祭祀说话时插口，并且还有话语分量。

维叶娜白了一眼布鲁诺，抖了抖翅膀表达她的愤怒，被一个讨厌的家伙挑刺已经让她不爽了，还被一个小辈“劝架”，就连她的翅膀都感到不爽了！

欧阳鄙视了这个王子一眼，示意霍嘉丝劝住维叶娜，把那一直背在背上，用布缠得紧紧的巨大锥形物体取了下来，并从怀中掏出另外一块魔晶，道：“不知这块魔晶能不能证明呢？”说着把那颗拳头大小的深绿色的魔晶在丹齐面前晃了晃。

老模特眯着眼看了一会，道：“这是九阶的毒系魔晶吧，那你这个巨大的物体又是什么？”

“冕下真是好眼光！”欧阳小小拍了老模特一个马屁，道：“这正是九阶的毒系魔兽尘世巨蟒的魔晶。尘世巨蟒的罕见各位大人都明白吧，而这个就是它的牙齿！这些足够证明我们的成绩了吧！”

扯掉布卷，雪白的蛇牙露出，上面还带着干涸的血迹。那种仿佛能够刺穿山脉，咬出火山的蛮荒气势，越是经受时间洗礼的人，越能感觉明显。

将近两米长的巨大牙齿，再根据传说，谁都想象得到它的主人的体积有多么恐怖。

这么大的一颗牙齿可做不了假，除了尘世巨蟒这种传说中的魔兽，世上再也没有如此巨大的生物了！

维叶娜现在才知道这个徒孙背着的是什么，尘世巨蟒？蛇口拔牙？她真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丹齐疑惑的问道。

欧阳摸了摸鼻子，闷声道：“靠七阶的黄金龙鹰呀！”

八王子奥克斯一听，整齐梳于脑后的金发抖出一个“我鄙视你说谎”的表情，说道：“七阶的黄金龙鹰怎么可能是九阶的魔兽的对手？而且还是传说中的尘世巨蟒。”

“那就得靠你想象了。”欧阳甩出一句，要是让你知道那条尘世巨蟒被我咽死的，还不吓死你。

“丹齐冕下觉得如何？不知道我们的试练通过了吗？”

丹齐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在奥克斯脸上挺停了停，一转而过，点了点头，道：“恭喜你们，霍嘉丝祭祀，路凯祭祀，你们的试练通过了！从今天开始，霍嘉丝祭祀就是战争祭祀了！路凯祭祀，你就是灵魂祭祀了！预祝你们在圣坛的道路上能够早日获得再次突破！毕竟霍嘉丝祭祀有着‘生命礼赞’的祝福，我们还得商量一下把哪一块封地给你们。这样吧，维叶娜大人就带你两个弟子走走，等我们有了结果就通知你们。”

“好啊。到时记得把我那块也算上！”维叶娜抛下一句话，拉着霍嘉丝走了出去。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如果老娘不满意，“到时”再跟你们算账。

欧阳收起那些魔晶，把那颗巨牙背回背上，扫了一眼奥克斯，也跟了出去。

“导师，你觉得神庙会把哪块领地分封给我们？会不会是我的家乡枫叶村？”

维叶娜看了看这个纯洁的弟子，叹了口气，道：“不会，我也猜不出神庙会把你们的领地定在哪里。”

“不用想，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后面传来欧阳的声音。

霍嘉丝不解道：“为什么，以我们的实力，应该不会分一块差的呀。”

“就因为我们展现出来的实力，如果我们的实力差一点，他们大可以不封给我们。”

霍嘉丝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因为权力与利益。对吧，导师。”欧阳再次解释。

“新晋的贵族总会威胁到他们的，这些东西你不需要明白，我的小姑娘，你只要好好走你的祭祀之路就行了。”维叶娜道。

霍嘉丝听了，叹了一口气，道：“导师，路凯给我说过这些，原本我还不相信。但现在无论如何，只要跟着路凯就行了。放心吧，导师！我想过了，既然我受到了‘生命礼赞’的祝福，那么就是战神坎帕斯对我的信任，我对神坛祭祀的信念是不会变的！”

维叶娜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的小姑娘，你能够这样想就好了，我相信路凯能够照顾好你的。不要迷信神庙，但别怀疑战神，其实你的导师我对神庙也是有所隐瞒的，我的魔兽已经不是以前的亚龙致命纳得了，而是更厉害的魔兽，而且还是两头。”

“什么？导师您有两头魔宠，这怎么可能？”

“呵呵，小姑娘，你有‘生命礼赞’，难道导师就不能够也得到战神的祝福？”

哈？师徒三代都是福音者？

欧阳与霍嘉丝大眼瞪小眼，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好了，看来那些家伙有结果了，我们回去吧。”维叶娜看到一个神殿骑士向他们走来，道。

大殿中，欧阳看着丹齐，等待着他的答复。

“路凯祭祀，你的封地我们已经有商量结果了，通过神庙的决定，你的封地在帝国的南方广阔的戈多荒原上！从泷江河以南五百里，西接落日大沼泽，那是帝国最大的领地！这是你的任命书，你将会是帝国新晋的‘香多拉领主’！你的领地名字就是‘香多拉’，这是奥克斯殿下替你想的名字。”

丹齐脸上还是挂着笑意，欧阳只想把那颗光头给揍进龟壳里，再也不用看那张侮辱菊花的老脸！

欧比斯拉奇！最大的领地？！在那块地方有谁会想去，你们是看没人要才给我的吧！

这肯定是这个狗屁王子的主意，还起个名字叫“香多拉”？

我还谛波罗呢！

欧阳心里怒骂着，脸上还是一脸感激的看着八王子奥克斯。

等我的领地稳定了再跟你算账。

而这时奥克斯也接着丹齐的话道：“‘心中的日月，天空的右眼’，‘香多拉’在古比蒙语的意思是‘永不熄灭的灯火’，象征着战神的光芒永在！喜欢吗？霍嘉丝祭祀，这可是我特意替你想的！”

“喜欢，霍嘉丝当然喜欢了！殿下的情怀胜过世上最伟大的吟游诗人，堪比日月！‘心中的日月’这含义真好！”欧阳笑着替霍嘉丝回答道。

总有一天，我把这第四个字还给你！

“冕下！还有各位大人！既然学生的封地有了着落！那么我们两人先告辞了！城外还有一群人等着小子呢。毕竟现在雪天也快来了，我们还是早一日赶到领地为好。各位，告辞了！我一定会好好建设领地的，让战神的光芒永照！”

欧阳拖着霍嘉丝，说道。

丹齐对这个年轻人的表现十分满意，原本他还担心他在听到封地在戈多荒原会拒绝呢，于是他鼓励道：“路凯祭祀，那你得好好加油了！别忘了对萨满奥义的领悟。成为灵魂祭祀，取得封地仅仅是个开始，后面还有很长的路呢！”

“感谢冕下的鼓励，日后还长着呢！”说着欧阳就拉着维叶娜和霍嘉丝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灿烂！

猛龙过江好日子！

PS：

第四卷，至此结束。荒原卷，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