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可怕的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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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歌声停歇，万籁俱寂！

远方那歌者似乎怔愕片刻，旋即空山幽谷之中顿时传来大笑之声！

“哈哈哈哈！好一句晓也雁行低度，不曾寄芳音！陆雨先生不愧为诗、茶、剑三绝！今日算是真真的领教了！”

陆雨亦是微笑隔空道：“没想到卓兄也是一位雅人，竟知这喝火之令。”

卓兄……卓？！

陆雨此话一出，焦猛等人顿时面色大变！

之前他们已然从陆雨那里得知这次的对头名叫卓，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

若是往日，不管是谁，焦猛恐怕都要上去拼命。但现在自从领教了卓的手段，以及被陆雨告诫之后，他的心中却没由来的升起了一股寒意！

“令使大人……难道他就是？”焦猛面色有些苍白的看向陆雨。

陆雨点头一笑：“他便是卓，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剩下三位兄弟的魂魄恐怕便是被他重新拘了去，刻意等着我来……你们就走到这里吧，情况不妙的话也好和我有个呼应。”

陆雨此话是给焦猛等人留着余地，但没想到焦猛此时早已对卓心存畏惧，忙不迭的点头道：“好！好！好！谨遵令使大人吩咐！”

陆雨见状心中不禁暗暗一叹，看起来任凭是莽夫还是勇士，若是心中有了敬畏那身胆气便也就散了。这焦猛敢在葆和堂拿着刀明知不敌还与我拼命，此刻却已然被这个卓吓破了胆子。

不过这样也好，在卓的面前，焦猛等人也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还是累赘，不如我自己过去便是。

想到这陆雨也不多言，大步流星向着前方不远处山脊走去。

……

山脊，明月。

一块巨石之上，坐得笔挺如标枪般的身影仰头望月，手中却诡异的把玩着一点只有懂得玄术之人才能看到的蓝色萤火。

陆雨的脚步逐渐放缓，借着月光亦是看到此人的脸颊上一道狰狞的刀疤……

他轻轻一笑，挥手间让蓝色追魂萤火熄灭，继而才淡淡道：“卓，又见面了，这次你想不想杀我？”

卓脸上的刀疤轻轻动了动，看起来好似想笑，却令人感觉有些狰狞：“原本想杀，只不过现在却又不想了。”

陆雨此时已经来到了卓的对面，十分随意的坐在另外一块巨石上，问道：“因为喝火令？”

卓没有点头，亦是没有摇头，眼睛看着明月道：“我只以为世间只有我看过那本古书，知道喝火令。却没想到你竟然也知道，而且还做出了如此精妙的词句！”

陆雨面带微笑没有说话。

事实上刚才卓所歌的那首《喝火令》亦并非卓所创，而是《喝火令》缘起的一个传说。

这乃是古时一名女子与一位书生之间的传说。

书生见女子之时惊为天人，登时便求相知。

女子亦倾慕书生，但却以一杯火为约，若书生肯喝下杯中之火，便肯与书生相识，若是不肯便是心有不诚只贪恋美色而已。

书生为表心迹欣然喝下杯中之火，两人遂结秦晋。

次日天明，女子弹琴做歌，于是便有了这首《喝火令》。

当然，真正的故事远比以上所述更加复杂曲折，乃记载于古籍之中在原本世界流传百世。只不过在这个世界，却没有这本古籍，于是世间便没有了这喝火之令。

而陆雨方才所对，亦不是他随手所作，而是北宋大家黄庭坚先生之名作，是以即便是卓对喝火令极为自负，却也不得不佩服此词的精妙！

卓见陆雨笑而不语，不禁轻轻点头道：“今次你可以不死，也可以说是因为这喝火令。我曾对人有过承诺，所以你必须要死，下次再见面便是你的死期了。”

“哦？这么说的话，我接下来是应该要感激你的不杀之恩呢？还是立即滚到天涯海角每日祈祷不要再遇到你呢？”陆雨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戏谑，他虽摸不清卓的底细，却也并没有畏惧。

卓忽然笑了，仿佛在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胡闹。

“陆雨，你觉得你的疗伤圣药能够救你多少次？还是说你以为你那一丝丝的远古煞气足以伤得了我？你能多活几日已是造化，且行且珍惜吧。”

按理说在听到最后这句“且行且珍惜”的时候，陆雨那是肯定要习惯性吐槽的。

只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股源自于心底的深深寒意！

疗伤圣药？远古煞气？！

卓竟然将自己手中的底牌摸得如此清楚，而且即便是知道亦是有恃无恐！

要知道，陆雨只是在与暴走的圆空交手之时动用过这两招底牌，难道说那时卓便已经在场？可为什么无论是自己还是狼王都没有感应，甚至锁魂阵都没有丝毫的反应？！要知道，在锁魂阵的范围内自己的感应可是要比平日敏锐数倍的！

沉默片刻，卓继续道：“我承认，你的手段的确层出不穷。这追魂道术也罢，前日在我离开之后所感应到的那种莫名的召唤之力也罢，尽皆都是有些门道。但这些都只是小道而已，即便是再强的神兵利器，在小孩子手中依旧伤不到大人。”

莫名的召唤之力……

陆雨的心中又是一沉！那分明就是自己使用预言饼干想要找到卓藏身之处或者让卓现身的手段！难道说仙茶园里商品的力量他都能够感应得到？！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卓到底处在了什么层次？他将我和他比作小孩和大人，但从这些话听来，我和他的差距更仿佛是凡人和神的距离！

心中惊疑不定的同时，陆雨也意识到了自己心志的动摇。他急忙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尽皆摒除，依旧以云淡风轻的态度道：“卓，既然你今天也不想杀我，那么我就要把剩下三人的魂魄给带走了。我想这也正是你想要的结果，我会让茗洲村的洪门中人立即离开。”

卓又扯了扯嘴角，但却忽然轻轻的摇了摇头：“原本我的确是这个目的，可现在却改变主意了。因为我很想看一看你陆雨究竟会怎么选择……是选择带走三个无关紧要的魂魄呢？还是要带走两个活生生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