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山口抬着一个木桶走了进来,又过了片刻,他重新走到屋内,手里提着两个装满热水的水壶,手臂上还挂着一些洗澡需要用到的东西,往返两次之后,他在屋内的洗手间里接了些冷水,屋子本身是没有热水的,否则这么多天来,不用季木说话,女孩自己都知道洗澡。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朝季木嘿嘿一笑,说道:“那我就不打扰木哥了,晚安。”
一直等他离开,将房门重新关上后,季木望着缩在床边角落的女孩,语气平淡地说道:“前面我已经说了,你现在需要先洗个澡,衣服是我帮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冲季木瞪着一双大眼睛,他哼小一声,重新给自己点燃一根烟,道:“我的耐心有限,只给你这么一根烟的时间考虑,否则我就来帮你脱,过称中我不保证衣服的完好,这种情况下他们是不会给你准备新换的衣服,到时候你就是光着身子的,在这屋里还没什么,然而你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或许是想到了季木所说的那种情况,女孩浑身一哆嗦,身上的衣物还留着,却下意识地用床上的被褥将自己牢牢裹了起来,浑身哆嗦得如同一个筛子,不知道是被季木吓的,还是被他这番话给气的。
很快季木手中的香烟便烧到了尽头,他最后深吸一口,吐出烟雾的同时将烟头踩灭,看到床上毫无所动的女孩,叹一口气将两边袖子挽到臂弯,走到床边,伸手将女孩身上的被子一把掀到地上,女孩一声惊叫,闭着双眼,两只手朝自己面前胡乱挥舞。
“我再问你一次,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季木面色一沉,低声喝道,就这么一下,女孩立马浑身愣住,眼泪顺着眼角簌簌滑落下来,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却不足以令季木心软。
“你……你转过身去吧……”她低垂着脑袋,声音细小如蚊,可房内本来就十分安静,季木也不至于连她说话的内容都听不清楚,他笑了,这一次是被女孩气笑的,到了这种局面她居然还想和自己讲条件,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发笑的事情。
女孩低垂着头,一直没有听到季木的答复,心生疑惑下不由抬起头来,正对上季木那双冰冷得能冻死一头大象的双眼,瞬间她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仿佛自己再多说半句废话,下一秒就能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缓缓站起身来,颤巍巍的小手伸向自己衣领的第一颗扣子,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将其解开,见状季木又说道:“你最好快一点,不然等水凉了,我可没精力再给你准备一桶热水。”
女孩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下定了决心,飞快将上身的衣服脱了下来,她才十六岁的年纪,身体发育还没有完全,可就是那微挺的酥胸也足够诱惑人,然而季木眼中的冷意没有丝毫退散,朝女孩的下半身扬了扬下巴,令女孩惊奇的是,在那双眸子中,她看不到任何欲望。
待她一丝不挂,逃一般地跳进木桶中,试图用那清水将自己的身子盖住,当进入到水中的那一刻,就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被热水覆盖的感觉的确很不错,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女孩,平时对自己的卫生更是注重,这么长时间没有洗澡,光是身上的味道也足够让她皱眉的了。
在这一刻,她甚至忘记了一旁“虎视眈眈”的季木,只想舒舒服服地洗一次澡,趁着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季木悄然坐到了床上,左手握着匕首,在自己右臂上割了一刀,将鲜血滴到床单中下的部位,就那么和衣躺在床上。
足足半小时过去,女孩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季木,本想就这么在木桶中过一晚上,奈何里面水温逐渐转凉,加上现在已进入秋季,白天没怎么觉得,可清晨和夜间的气温也足够冻人,女孩在桶中冻得浑身直哆嗦,最终还是受不了那种浸骨的寒冷,把心一横,从木桶中站了起来。
哗啦的水声并没有将季木吵醒,他似乎真的睡着了,确定这一点后,女孩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先是动作飞快地将衣服穿好,然后伸出葱白的手指戳了戳季木。
此时再看她,清洗过后的小脸上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活力和青春,雪白精致的脸庞和玲珑有致的身体,加上沐浴露特有的芳香,可对于季木而言,别说他现在在装睡,即便清醒着也对她提不起什么兴趣,他外表上不过十八岁,可要说心理年龄,做女孩的爷爷都绰绰有余。
女孩站在床边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去在他身边躺下,从他身上抢下一截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她知道要是自己现在睡着了,等睡醒后会发生什么都完全是一个未知数,可是躺在季木身边,她居然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或许正是因为他看了自己身子又不为所动的原因吧。
这个年纪的女孩,对于男女之事已经有了一个不浅的概念,原本她都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可季木居然睡着了,这也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在这种心理的安慰下,她只觉得双眼越来越重,没过一会儿就进入到梦乡之中。
半夜。
熟睡中的季木感觉自己身边多了些什么,他翻了个身,又平躺变成侧卧,左手顺势伸到枕头底下,将下面的一把匕首悄然握在手中,听到身后冗长的呼吸声,他一下子将几个小时前的事情想了起来,轻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在心中暗道这姑娘还真是心大,这种情况下也能睡得安稳。
他翻身下床,走到门口将点灯开关按下,在这种明亮的环境中睡觉的确是一种折磨,他重新躺回床上,刚迷迷糊糊正要睡着,身旁的女孩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梦呓,伸手将季木的手臂牢牢抱在怀中。
“爸爸……我好想你……”
这次季木听清了她的梦呓,额头顿时出现三道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