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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在哪,人与人的争斗都不会停息。你不斗,那便只能任人宰割。”姬有光说,“你如今能想明白这层道理,我反倒安心了不少,也不用担心你时时被人欺负了。”
“我没几日就要回草原了,这京城乱成怎样,都与我无关。”林昭昭看向姬有光,“还是那一句话,你才是要好好保重自己。若遇上什么难事,定要记得告诉我,怎么说我也是个王妃,总能帮你周旋一二。”
“嗯。”姬有光微微笑了下。
林昭昭进屋里收拾,姬有光打算离开,却瞧见有人在廊道等着他。
“见过镇北王。”姬有光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旭烈格尔垂眸望着这个一尘不染的青年,脸上没有露出一点善意。
见旭烈格尔不语,姬有光便说:“王爷嘱托之事还在筹备,再过几日有了结果,有光亲自登门送来。”
“王爷放心,此事我没有同王妃说起过。”姬有光话语体贴,显然是一幅为旭烈格尔和林昭昭两人考虑的模样。
然而旭烈格尔并没有很领他这一份情。
“你是洛初的朋友,但洛初不是你手里的刀子。”
“此话……有光愚钝,还请王爷明示。”姬有光问。
“洛初说你很聪明,本王相信你听得明白。”旭烈格尔说。
“王爷以为我利用了阿昭的情义……”姬有光蹙眉,然而不等他将话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了。
“在本王面前,你该称其为王妃。”
姬有光嘴角不可见地抽了抽:“下官与镇北王妃相识于微末,情谊宛如同胞兄……弟,怎会有利用一说?王爷可是瞧见了什么,听闻了什么引出这般误会。”
“没有。”旭烈格尔不慌不忙地说,“只是觉得有的事蹊跷,所以怀疑起了你。”
将自己的猜忌怀疑如此直截了当讲出来,只能说明男人不仅从来没有信任过姬有光,还根本没将姬有光放在眼里。
“王爷怀疑人都不用证据的吗?”姬有光眼神暗了暗。
“若是真有证据,今日你也就见不到他了。”旭烈格尔说。
姬有光定了定神,面容没有任何慌乱:“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王爷不信我,这心情下官能理解。若是以后我姬某真对王妃不利,王爷大可用腰间那柄弯刀将我大卸八块。”
“不用你说。”旭烈格尔说,“我自会一直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姬有光不动声色地行了一礼,在男人的注视下,后退了几步,随后转身离开。
“少爷,皇太孙已到了地牢。”
走到无人处,黑衣人从暗处出来,如影子一样出现在了姬有光的背后。
“太子呢?”
“会见完了几位大臣,刚从青玄宫出来,应也是往地牢去了。”
“这场戏终是要开场了。”姬有光说,“还有什么事?”
“宫里来了消息,说是……赐死。”黑衣人看向姬
有光。
“……”短暂的沉默后,那张如神祇般高洁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情绪,“继续瞧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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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玉夫人,你差遣定胜火烧八方馆,此事背后可是有谁指使于你?”地牢里,皇太孙站在桌案边,俯视着地上耷拉着脑袋的女人,“地牢阴冷幽湿,你早些坦白出幕后之人,何必继续留在这里受罪?”
“火是定胜放的,定胜是我的人。你们还想我说什么?”女子虽然身处地牢里,身上却是干净体面的,显然并未遭受怎样严酷的苛待,“说是高贵妃暗中怂恿我,还是宣德王秘密指使我呢?”
“本殿下不是那种指鹿为马的下作小人。”陈珏稯说,“瑶玉夫人,一是一,一是一,您一个妇道人家哪有这样狠毒手段?是谁害您身陷囹圄,您大胆说出来便是了,自然有我父亲当今太子为您做主。”
“太子爷要给我做主?”瑶玉夫人抬头,看着桌案前容貌宽厚的中年人,红艳的嘴唇扯出了一道讥讽的笑。
陈珏稯看向自己的父亲。
太子摸了摸胡子,向上拱了拱手:“高玉瑶,你若真有什么苦衷就说出来,我自会替你禀明陛下。”
瞧着这对父子,高玉瑶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高玉瑶,你笑什么?”太子不悦地蹙眉。
“我没笑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确实有一事我一直忘了说。”瑶玉夫人抬起了头,看向对面两个男人,像是在欣赏两张面容崩塌的瞬息。
“……你要说什么事?”女人神情诡异,陈珏稯都没察觉到自己被吓地往后退了半步。
“嘉禧皇后是枉死的。”瑶玉夫人嘴唇动了动,黑色的眼珠子望着父子的脸。
“你在乱说什么?嘉禧皇后不是病逝的吗?”陈珏稯面色大惊。
太子爷缓缓站了起来,他望着瑶玉夫人,脸黑得吓人:“母亲染得是麻风,这是我当年亲眼所见,她的面上、手背上原本的皮肤都长满了红疹,还有可怕的斑片,像是龟裂了一样,她痛苦的神情时时还会出现在我的眼前!高玉瑶,你说我母亲是枉死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个明白!”
“那不是麻风,而是桃花癣。嘉禧皇后不喜花卉,入宫以来就算皇帝相邀也从未去过后花园。这其中原由是因为她一触碰到那些花,身上就会长满潮红色的丘疹,变得丑陋不堪。”高玉瑶不紧不慢地说,“这是嘉禧皇后的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因为怕被皇上知道心生厌弃,所以嘉禧皇后也从未宣太医医治过。”
“既然是秘密,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在皇宫里。”
“你们高氏姐妹到底对我母妃做了什么!”太子狠声质问道。
“高贵妃买通了嘉禧皇后的婢女,让婢女在皇后的华服上洒上了桃花的花粉。”高玉瑶轻声说,“皇后在宴席上仪态尽失,容光不在,变成了令皇帝心生厌恶的丑无盐。然后皇后娘娘以静
养观察为由,被关在了偏殿。”
“可怜的嘉禧皇后啊,遭到这样冤屈的罪过。即使不出七日身上疹子已经尽数褪去,但她也已经失去了皇帝的心。外面有高贵妃的人煽风点火,至此宫里上上下下皆以为皇后得的是无药可医,还能传染致命的麻风病,人人避而远之,无人再敢靠近偏殿。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呢,曾经尊贵无双的嘉禧皇后就这样被活活囚死在了冰冷的宫殿里。”像是生怕太子不够愤怒,高玉瑶的话像刀子一样狠狠扎在对方的心口上,一刀又一刀。
“那时候但凡有一人敢去偏殿瞧上一眼,嘉禧皇后都不至于会惨死”高玉瑶笑着说,“所以论起嘉禧皇后的死,高贵妃,皇帝,包括太子爷您,你们谁又能脱得掉干系呢?”
“父亲!”见太子猛退一步,陈珏稯连忙上前扶了一把,“此事都是高玉瑶一面之词,您万不能轻信了她的话。”
“当初母妃病逝我就觉得其中有疑窦,然而后事种种料理太快,只以为是自己多心,没有再追查下去。”太子喃喃地说着,眼中含泪,紧抓着陈珏稯的手臂,“若她说得都是真的,我母妃当年究竟受了多少的苦啊!”
“爹!”陈珏稯扶着伤心欲绝的太子爷,瞪着高玉瑶,“你与高贵妃怎能如此歹毒?”
“……”高玉瑶坐在地牢中,并不说话。
“我要见皇帝,我定要让高贵妃这个贱人给我母妃偿命!”太子爷说着就要往外走。
“爹,此事已经过去太久,按照高贵妃恶狠的手段,那名被买通的婢女估计都不再人世了,您眼下去控告她根本是死无对证啊!”陈珏稯想要阻拦,却被自己的爹一把用力推开。
“备车!去禁宫!”太子爷红着眼走出地牢。
看着自己怒气冲冲讨说法的爹,也是想拦也拦不住了,陈珏稯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转头看向了高玉瑶,快步走了过去,质问起这个疯癫的女人。
“你究竟想做什么?”
“殿下的话,臣妾听不明白。”
“好端端的,你为何又将当年的事给翻出来?”
“这不是……遂了殿下您的心愿吗?您将臣妾关在这儿,不就是想要扳倒臣妾姐姐的把柄吗?”高玉瑶歪着头,不解地望着陈珏稯,“如今我都说出来,您怎么又对着臣妾吹胡子瞪眼的呢?”
“你身陷囹圄,高贵妃是你仅剩的救命稻草,弄垮了她,你又能有什么好处?”陈珏稯心性谨慎,只怕其中有什么阴谋,但他实在想不明白高玉瑶为何要如此做。
“好处?我这样的人还能求什么好处?”高玉瑶仰着脖子,冷不丁地又笑起来,“我只求你们一个个都能同我一个下场,哈哈哈哈……”
“好生看管着她,别让她寻死了。”
“是,殿下。”
陈珏稯黑着脸走出地牢,沉重的铁门阖紧,身后女人的狂笑声依旧听着令人毛骨悚然。
“备车!”
陈珏稯看向禁宫,宫宇之上不知何时已经阴云密布。
像是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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