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辱果腹

夜晚，喧嚣了一天的牢狱终于是安静了下来。几个狱卒酒肉之后打着饱嗝，那车长棍一间一间的捅着鼠窜的牢房里的犯人。本来安静的牢房里又是一阵哀鸿遍野。

马上就到了宰相府一家的牢房。狱卒对着旁边一间的宰相和文良韬毫不手下留情，木棍落在身上发出“咚咚”的闷声。

诗离把老太母和宰相夫人暗暗地护在身后。喉咙里发出干呕的声音。狱卒一听，躲鬼似得躲开。明玉自持自己的美貌，梳理头发一番，眼神含春的看着狱卒。身子竟扭动起来。

“唉哟，这小妞有意思，名噪城内的宰相府的小姐就是不一般。”明玉身体里发出的异香越发的浓郁。自己靠近了牢门。眼神迷离看着一众狱卒。

狱卒当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明玉身上细皮嫩肉，身子又是妖娆婀娜。柔软的身条让酒后精虫上脑的一众狱卒神魂颠倒。

“住手。”诗离捡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冲过去一把把明玉撤向后方，明玉头撞在地上没有了意识，安分的倒在盈玉的怀里，所有人都看着一身褴褛神采确实异常的高大的诗离，救命稻草一般的看着她。“我宰相府是越洛国功臣，士可杀不可辱。岂能任你们如此欺凌。”诗离凛冽的目光竟让身形彪悍的狱卒一怔。随机脸上漏出凶光。

“哈哈哈哈，功臣，你是以为你们宰相府是来这里体察民情的吗。”狱卒像是看笑话一样的看着诗离等人。“你们三日后就要问斩，告示都挂在城墙口。还想着能回到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吗，别开玩笑了。既然你这么不安分，那我们就找人陪你玩玩好了。”几个狱卒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令人作呕的邪笑。

狱卒打开门，不是对手的诗离像是小鸡崽子一样被拎了起来。“哈哈，兄弟们，来都看场好戏。”

“诗离，诗离。求求你们放过她，我向你们道歉。”宰相夫人已经吓得不能走路，干脆趴在地上爬过来。求着狱卒不要做接下来的事情，那对于一个女孩是奇耻大辱。

“好啊，老东西，那你来顶替她。”狱卒好笑的看着地上脏乱不堪的妇女。很是鄙夷的说。高高在上的人落魄至此也不过如此。

“诗离，诗离。”宰相夫人只是趴在地上，并未再上前一步，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诗离被扔在地上，没有了干草，地上透着彻骨的寒意。阵阵的进入诗离的而身体。诗离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自从那年冬天，诗离特别怕冷。多少次九死一生，诗离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挺过来额。好像，那个老妇人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出现的。

“桄榔桄榔。”震耳欲聋的铁链撞击木桩的声音。对面的牢笼里那个一直背对着诗离的安静的人突然发了疯一样的用身上沉重的胳膊粗的铁链撞击着前面腰粗的木桩，不几下，木桩的开口越来越大。

“都给我挺住。”狱卒拿着更粗的木棍砸男人，试图让他停止，再这样下去整个监牢被他拆了也有可能。男人被用铁链困住几年都安安静静的做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要不是按时吃饭，还以为是个死人，今日竟然疯了一般，每一次撞击整个监狱都跟着抖一抖，外面的人还以为是发生地震了。

整个监狱是建在地下的五米深，所以阴暗潮湿，就是防止打入死牢的人挖地道逃走。

男人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意目不转睛的看着诗离。与他的粗暴的力量号不相衬，脸上竟没有一丝的戾气。

“算了，炸、这傻小子不知什么原因被关在这里几年了上面的人也没说杀没说留，就把这个女人交给她吧。”狱卒看着越来越松动的监狱。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打开牢门，把诗离塞了进去。

见诗离一进来，男人立马安静了下来。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只是眼睛在相互打量。

诗离被狱卒蛮横的打在腰间一拳，浑身暂时的没有知觉。只有眼睛还可以转动。

目不转睛的观察了一会儿，男人突然憨憨的咧嘴一笑。一脸的孩子气，伸手就要过来扶起诗离。诗离也放下心来，不过男人一碰到自己，就疼得龇牙咧嘴起来。这男人的手劲也太大了。男人看着诗离痛苦的表情脸上有些的歉意，神经兮兮的小心的碰诗离。

诗离还是听到自己的胳膊“咔嚓”清晰的一声折断的声音。

忍着剧痛，诗离总算是被男人“仔细”的放到了，一角干燥的干草上。一张大大的破被子小心的盖在诗离的身上，生怕碰到这么脆弱的生灵。男人守在诗离的身边，诗离困得不行，渐渐地睡着了。

诗离被脸上潮湿的触觉惊醒，醒来男人用湿毛巾在自己的脸上蹭蹭，应该是啪自己一不小心把诗离捂死了，男人不敢太用力，只是用用毛巾轻轻地接触诗离，不敢真的在她的脸上用力。

诗离发现自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想要自己来擦，自己刚一动，右胳膊上传来彻骨的疼痛。“啊。。”诗离忍不住叫出声。男人脸上一惊，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手僵在半空，不敢动她。

诗离满头大汗，不过看着这么敏感的大男孩，也确定他不会伤害自己，冲他微微一笑，拿过毛巾，自己擦了起来。男人低着头，偶尔害羞的抬头偷偷地看看诗离。

看着他可爱的神情，像极了一条小狗，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的头顶上摸了摸。男人竟然流露出害羞的表情。一直低着头蹭蹭诗离。

“这傻子是不是把她当成宠物养了。”狱卒看着这一幕，似乎并没有太过于惊奇。

“这个不知道能活几天，反正是从来没有跟他生活超过两天的。”几个狱卒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窃窃私语，都被诗离隐隐的听在了耳里。

这男人原来是跟别人一起关在一个笼子里的，后来不知为什么，总是在第三天就发现其他人的尸体。有的是被咋死的，男人的拳头的力度足以把人的脑袋砸成粉碎，有的是被用链子勒死的。不过奇怪的是，他总是先把人的四肢杂碎，像是生生把人折磨死。

所以，这个男人才是这个监狱中最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酷刑。

“吃饭了，吃饭了，”狱卒翘着饭桶，像是喂猪食一样在桶里舀这东西倒入每一个等在门口的犯人的碗里，拿东西稀稀拉拉，有饭粒，有几片青菜，偶尔还能看到几片肉丝，抢到的人就像抢到了金子那么高兴，先是用手捞出来吃掉，像是害怕被人抢走一样。

轮到了男人这里。狱卒端着一个送饭的食盒过来，在里面拿出了绿油油的青菜，红烧肉，还有香喷喷的烤鸭，面饼调料一一俱全。

男人似乎对这样的待遇并不感到意外，其它牢房的人也是，都安静的吃着自己碗里的猪食一样的东西。

男人讨好一般把所有的吃的都拿到了诗离的面前。诗离早就饿得不行了，见着吃的，小心的检查了一下，没有异样，就吃了起来，味道比宰相府的厨子做的都好。诗离偷偷地打量着这个男人。

诗离吃饱了以后，男人才把诗离吃剩的饭菜一扫而光。很是满足的看着诗离和愧疚的看着诗离耷拉着的胳膊。

“早知道我就去了。”明玉捧着猪食一样的稀稀拉拉的汤，很是不乐意的额看着对面诗离享受着生活。自己饿的要死手里的东西确实难以下咽。

“明玉，诗离也是为了救你才被扔到那里去的。这里总是会有一个人去那里的，忍忍快吃吧。吃完了才有力气抵御这黑夜里的寒气。”盈玉安慰道。

“我不吃，我不吃这鬼东西，我是宰相府的小姐。”听了盈玉的话，明玉更是气愤难耐。本来是自己可以去到那里的，本来是自己可以过上那样的生活的，凭什么就变成了诗离。

“小美人，再讨好讨好我们，我们可以给你好吃的。”狱卒听着明玉的吵闹声拿着一个鸡腿走过来，肌肉的香味勾起了一个人原始的欲望。

“明玉。”盈玉小声的叫着，这几个狱卒明显的不怀好意。狱卒瞪了她一眼，盈玉很是乖巧的闭了嘴。一个狱卒的目光却停留在了更加娇艳的盈玉的身上。

“这宰相府的姐妹一个个的长得还真是都有几分的姿色。”狱卒看着监牢里的两个女孩，眼里流淌着不轨的神色。盈玉往宰相夫人的身边凑了凑。

“咳咳咳咳咳”老太母被饭里的骨头掐住了嗓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娘，娘。”宰相夫人给老太母捶着背，帮着她顺气。老太母有惊无险的吐出一口浓痰才好些。盈玉往一边挪了挪。老太母看在眼里。本就老的满是皱纹的脸上又增加了几条。“怎么，嫌弃我老太婆了。”声音底气倒是挺足。盈玉慌忙的说道。

“不是，不是。太母，盈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盈玉感谢宰相府的养育之恩，绝不敢有二心。”盈玉本就害怕，浑身发着抖跪在地上，眼里“啪嗒啪嗒”的往外流淌着泪。

半截木棍打过来，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老太母的肩上。随后便是狱卒的吼声“老不死的，你要是活腻了，我倒是可以成全你。以后给我对美人客气点，不然你死了也扔到男人的监狱里让你尝尝男人的滋味。”老太母虽然满腔的怒火。也只得忍者。

“给我，给我。”明玉站在牢门口，伸手够狱卒手中的油腻腻的鸡腿，每一次就快够到了狱卒就往外伸一点，明玉竭尽全力的把身子探出去，本就被撕扯得不堪的衣服在不断地挤压下更是裹不住明玉的半分肌肤，春光外漏的毫无底线。

狱卒看够了，明玉终于心满意足的得到了一个鸡腿。刚想回来吃。

“明玉。”一声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宰相低声说道。“先给太母吃。”明玉百般的不情愿，但是还是架不住这一堆人的压力。

“老太母，您请吃。”明玉心不甘情不愿的递过去。

老太母架子摆的老大。哼哼唧唧的接过来，塞给自己的儿子。和宰相这个时候演起了母子情深。

“爹，我饿了。”文良韬看着鸡腿很是眼馋，可怜巴巴的说。

“你先吃吧。”

“好的。”文良韬喜笑颜开一把就夺过去背坐在一边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在嘴里只剩下一根骨头。明玉气的满脸张红，被盈玉拉着才没有发火。

“孙儿，”

“太母。我还饿。”文良韬恬不知耻的说。

“好，好，太母一定不会让我的乖孙儿饿着。”太母被宰相夫人扶着艰难的做起来，一边的胳膊只能挂着，动弹不得。“明玉，再去要点吃得来。良韬没有吃饱呢。要是饿坏了文家的根可就不好了、”

“我又不是要饭的，谁饿了谁就自己去要。”明玉气鼓鼓的。本就一肚子火，这个时候还受这种气。

“我宰相府好心养你，这个时候也是你该报答的时候了，快去。”老太母依旧摆出家中的威严。明玉着实吓了一跳。盈玉怕牵连到自己躲到一边做出被吓坏了的样子抱着双腿。把头埋在双腿之间。

“啧啧啧啧啧，这宰相一家可真是人间百态，用一个女子来养活这么一个儿子，真真的欺负人家女孩子，美人，不如你就跟着我好了，保证顿顿能让你吃上鸡腿。”狱卒凑过来看着这样的一场闹剧，人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所露出的丑恶嘴脸，狱卒看的不少，但是这一次里面有两个貌美的女子。

“拿开你的脏手。”明玉身后打掉狱卒伸过来的手。生气的说，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出来卖的养活一大家子人。

“明玉，不得无礼、”宰相夫人呵斥道。原本想要发怒的狱卒看着这一场好戏。

“对啊，本就不是完璧之身，你再接几个救救急怎么就不行了。”坐在一边懒洋洋的剃着牙的文良韬幽幽的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你们。太无耻了。”明玉气的自己都哭了起来，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给我走，起码能喂饱你自己。”狱卒低声说道，诱惑的声音好像一只大大的鸡腿。明玉本就饿的头晕眼花，一时脑子也就不太清醒。竟然真的跟着狱卒走了。

明玉跟着狱卒来到了一个满是刑具的房间，关上了门，屋子里顿时黑压压的一片，墙上都是黑压压的透着冰冷的逼供的刑具。

“这，这里是。”明玉感受着四周无形的寒冷，环抱着胳膊透着微微的昏黄的光亮打量着四周。

身后一股汗臭味压在自己的身上。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美人美人。”撕扯着明玉的衣服。明玉没法反抗，从自己走出牢门她就没想过反抗。

事情结束之后，明玉已经双腿打颤站立不住。狱卒果然很是遵守承诺，给了明玉一个鸡腿。明玉狼吞虎咽的吃完。

吃完之后，明玉想要再要一个，狱卒色眯眯的看着明玉，再要一个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她可是愿意。明玉看着深渊一样透着无底深渊的眼眸，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屋子里进来了更多的男人，明玉感觉头皮发麻，一只只罪孽的腥臭的沾满鲜血的手向着明玉伸来。

明玉回来的时候，诗离在对面看着明玉一身满是伤痕，所见肌肤原本芮白如玉，现在却满是红肿青紫。明玉在到牢房之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头发，遮住青紫的部位，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狼狈。脸上试了几次挤出一个如往常一般桀骜骄傲的笑容。

见明玉空着收回来，也没有人去关心她发生了什么。

夜晚，明玉悄悄地拿出自己藏着的另一个鸡腿，塞给姐姐。盈玉楞了一下。明玉疲惫的看了她一眼就又睡了过去，她太累了。

“诗离，真好听。”夜深人静的时候，男人竟然开始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诗离笑笑。试了试自己的手还是抬不起来。

“广林。”男人笑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胸宽广的广。茂密树林的林。这是我的名字，嘿嘿。”“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广林问问，眼里闪着一些光。

“嗯。”诗离侧着身子，用左手写下自己的名字。有些歪歪扭扭，不过也还是能看。

“真好看。”广林伸出手想要碰，又缩回来。一副受怕的样子。眼里又满是喜欢。嘴里念念道，“诗离，诗离是这样写的。诗离。”一边摸索着些，诗离的笔画太多，他怎么也不能写出。

稍稍一用力，手里的石子就变成了粉末。

“这样写。”诗离在地上自己用手写了两个字。“广林，你的名字。”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字，再看看诗离。诗离微微一笑。

笨拙的男人伸手在地上模仿，一笔一划，诗离交给他。男人不算聪明，但是胜在勤奋，也许是因为太无聊了，任何一件事情都会让他觉得非常的有趣。男人练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地上都是他的名字，依旧是歪歪扭扭。

广林献宝一样要给醒来的诗离看，可是诗离一直都没有醒，嘴里说着不成句子的话，接着又昏睡过去。胳膊肿成了一个大大的馒头一样。

“啊，啊，啊。”监狱里响起了男人发怒的震天响的声音。

“轰隆一声”，一束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许久没有看到阳光的人都慌忙的躲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