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眼睛

诗离在皇宫中为皇后治病不得大肆宣扬，所以，是以一种暗地的方式进行。

诗离谢绝了皇后的装饰华丽的马车。坐着一辆简陋的马车来到了宰相府。宰相府一如既往地喧闹，所有的人见到诗离都是一惊。没有想到她还能活着回来了。

“父亲，母亲。”诗离站在大堂之中。宰相脸上难掩烦躁之色。

“老爷夫人，这灾星已经出现在府中，待我做法将其彻底清除欲孽。”一个满身穿着铜钱的道士满手的符纸在手里飘飘扬扬。来到了诗离的身边突然站住，围着诗离不断地转着圈，手里抖动不停，嘴里好似在念着符咒。

道士满身的臭味让诗离晕晕乎乎，一刻也不想与这个混球靠近。

就在道士又拿出了一打符纸往诗离的身上靠的时候，诗离伸出一脚踹在道士的小腿上，道士吃痛，嘴里大叫着。“妖孽就要出来了。”

“诗离，不得无礼。”宰相见此连忙厉声阻止。

“父亲，他是满口雌黄，我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怎么会是妖孽。”诗离抬脚又要向道士的身上踏去。

“诗离再敢胡闹，宰相府就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父亲。母亲。你们任由这道士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侮辱女儿，竟说是女儿的不是，好，既然宰相府没有诗离的容身之处，那诗离就此谢过父母的养育之恩。”诗离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是三脚踹在道士的身上。

诗离本是来此暂且告别父母，谁知父母非但不担心诗离的安危。不仅将一身的罪名栽赃在诗离的身上，还变成了宰相府的煞星。驱逐诗离出府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诗离又何必自讨苦吃。

“孽障，你给宰相府带来了如此多的祸事，竟如此的不知悔改，简直罪无可恕，今日你出了这宰相府的门，宰相府就再无这个女儿。”宰相看着诗离怒不可抑。

“宰相大人，驱我出府，也是宰相府的夙愿，我也算是为宰相府出了一份力了。诗离在此祝宰相府扶摇直上，鸿腾万里。从此诗离生死再不会与宰相府有任何的瓜葛。”诗离默默的转身。余光投向一旁坐着的宰相夫人，她一直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好像发生的着一切都不会与她有任何的关系。

诗离来到自己住的地方，看到的是一地的灰尘狼藉。“就算是赶着我走，也不用这么着急啊，”嘴角一丝的苦笑。

“哟，真是命大啊，还能活着出来。”一声嘲讽从背后传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是啊，看来还由比我更命大的，这火势看来蔓延的不小，竟然一个喘气的都没少。”诗离看着眼前的灰烬，也是笑笑说。

“哈哈。哈哈。看吧，以后这宰相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随便进来的了，以后这里要修葺一新，很快就会有新的主人了。对了，这宰相府的文家的族谱之中是要多两个人了。”明玉度到诗离的眼前。一身簇新一脸风尘。

“不对，是多了一个。”诗离淡淡的说，对于自己被宰相府除名，心里倒是没有过多的伤感，毕竟宰相府大小姐给她带来的只有痛苦和不堪。

“诗离，你竟还在这里痴人说梦。”明玉拿出一张拓写的纸，呈在诗离的眼前。“你自己看看，这族谱之中从来就没有你的名字。你一个野种，从来就没有被文家承认过，你，一直都是被人所不齿的东西。”明玉瞪着铜铃大的眼睛，一板一眼说出这些，但是，脸上的丝丝的失望并没有在诗离的脸上看到想看到的表情。

“那真是恭喜了，诗离没有这样高贵的命，还是明玉和盈玉好。摇身一变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诗离眼中无喜无忧。这其中的原由，诗离猜了大半，是是非非，对于宰相府毫无半点留恋，这些事情还是随他去的。

“你竟敢嘲笑我，改日我当上沐阳王妃，成为人上人，你一定会变成我面前的一条狗。我会让你连笑的力气都没有。”明玉满脸恐怖的看着诗离。

“明玉，要想成为人上人，只是想着如何依附于男人，永远只会是一个附属品。不过，我还是要恭喜你能如愿成为实至名归的宰相府大小姐，但愿你能得到你一直期待的东西。”诗离嘴角挂着一丝意欲不明的笑意，离开了。

诗离感觉得到明玉身上的不同，被这么多的男人的破了身子，能清的这么干净，一定是被医术高明之人指点，女人啊，用自己的身体做筹码的交易又能维持多久。

“走吧。”这一次离开宰相府，诗离身上无比的轻松。

“明玉。怎么样。她有没有说她是怎么出来的。”在一旁暗处观察的盈玉走了出来问明玉。明面上没有说，但是细致如盈玉，她总是感觉这其中有些蹊跷，同一件事两次进入死牢被宰相府一家质控竟能活着出来，这人一定不会是只是一场乌龙如此的简单。

“就是一条贱命，能活着出来有什么奇怪，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明玉一脸的嫌弃的说。一想到自己的光辉前程，明玉就心底里非常的痛快。老大夫能恢复自己的身体如初，就是自己能进入王府的第一道筹码。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盈玉有些担忧的看着已经空了的宰相府门口。

明玉和盈玉被宰相叫入大厅之中，大厅之中已经被贴满了符纸。就连大厅之中的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被贴上了符纸，明玉和盈玉一进门也被站在门后的道士冷不丁的在背后贴上了符纸。

“夫人，老爷，既然人已经起了，那本道就开始做法。”

老爷点点头，一脸的虔诚看着道士在自己的眼前挥舞着挂满铜铃的桃木剑，满厅堂都是叮叮当当的声音。

众人都感觉自己的身上在发热。道士说这是在选出府中的个贵人，每个人都满心期待的期许着会是自己，隐忍着背上的灼热感。

“恭喜少爷公子。您就是这府中的大贵人。”道士对着文良韬身上发着青烟的符纸吹了一口气，那青烟变成了一把如意的形态，在空中慢慢的扩大，最后越来越稀薄。直至消失在这大厅之中。

“今日真是双喜临门，不仅赶走了瘟神，还迎来了府里的贵人。”宰相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满是欣喜，偷偷地看了一眼老太母，见老太母的脸上看着良韬满是欢心，这才放下心来。

“老爷夫人莫要高兴太早，虽然本道凭借自己多年的法力已经大的法式。将这府中的妖孽镇住，不过要想真真正正的将这府中的妖孽清除干净，避免与府中再次带来灾祸，还得由本道做一场”道士今观天象，思索一下说出。“这妖孽在府中恐是有十六年之久了。”

“对，对，那女人确实在府中已经呆了十六年。”老太母一说就是一肚子的气。

“本道要在那化成灰烬的地方做法，那里就是妖气最多的地方。方能去除妖气。”道士手中的放盘指针指向诗离的小院。

“对，哪里就是她一直在住着的地方。”宰相已经完全听了道士的话。

“嗯，在做法之后，还望老爷在那灰烬之上重新修缮，让这府中最是贵气之人住在那里，方可镇压住那里的妖气。”

诗离回宫中的路上，大街上有很多的人在往一个方向挤去。把诗离的必经之路堵得死死地。马车停了一会儿，人群并没有散去的意思。眼看着天色渐晚，诗离恐怕不能及时回到宫中。

“车夫，你驾车从前面绕过，我步行过去，我想走走。”诗离看着这人山人海，人群之中的小商小贩中的手里举得糖葫芦吸引了诗离的目光。糖葫芦，这么鲜艳的颜色，却只是见过没有吃过。

“好的。”诗离小心的车上下来。刚一踏到土地，竟有稍稍的不适应。诗离一颤差点摔倒，车夫扶住诗离。诗离笑笑摇摇头，径直走了过去。

诗离拿出一锭银子指着一串糖葫芦。“我要这个。”

卖糖葫芦的大叔一见这么多的钱，都不敢去接。“姑娘，你这么多的钱，都足够买下我这是个摊子，我没有零钱找你啊。”小贩眼巴巴的看着诗离手中的钱，又不敢接。

“我给你，你就拿着，我不禁要这一串糖葫芦，还要问你一些问题。”

诗离接过糖葫芦，像路边上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孩子一样，舔了一口。甜滋滋的直到心里，难怪小孩子这么喜欢吃。

“这条街一直这么多的人吗。”诗离舔了几口，问道。

“小姐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今天是耀阳王爷大婚的日子，虽然只是一个侧妃，但是这一次耀阳王爷办的极其的大，听说要不是女子的身份不够，耀阳王爷本有心要将她封为正妃的。”小商小贩打听消息最是灵通。

“为何，这女子可有何过人之处。”倒是提起了诗离的兴趣，难怪一连几日看不到耀阳王爷的身影，原来是回家娶媳妇了。

“这个小人就不知了，不过听说这位侧妃是耀阳王爷前几日在大街上捡到的一个卖草药的女子。许是长得美吧。”小贩挠挠头没有再说。

“让开让开，沐阳王爷驾到，都让开。”官兵清路得声音。诗离被人群挤到了路边，一直举着手里的糖葫芦添啊添的。

忽然背后一阵由内的刺痛。诗离猛地一回头，只是在十几层人群之外看到了一个大白天里披着黑斗篷的一个人影。甚是扎眼。那人整张脸都被包在里面，但是诗离可以清楚地感觉得到，那人再看自己，甚至可以确定这个时候，诗离是在与他对视。

“诗离小姐。”一个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诗离回过头见是卫炎。

“啊。”诗离一时有些恍惚，直到看到了卫炎背后的沐阳王爷。心中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啪嗒啪嗒的落下了泪。

“可是有人欺负你。”沐阳王爷不明所以但是莫名心疼的看着这个阴晴不定的女子，自己每一次与她见面都这么的不在预测范围内。

“不是，这个里面太酸了。”诗离说着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糖衣早已被舔干净的糖葫芦。泪眼汪汪的说。

“宴会无聊，不如诗离小姐陪我一起去看看是哪位奇女子能得到耀阳王爷的青睐。也好一睹风采。”

“好啊。”面对沐阳王爷，诗离总是没有抵抗力。

诗离跟在沐阳王爷的身后，一身不算华丽的衣服，低眉顺眼，从不与人有正面直视。别人都以为是沐阳王爷的小丫鬟，但是都忘记了，沐阳王爷是不让女子近身的，许是今日的喜气冲淡了人们的观念。

沐阳王爷命人呈上礼品，找了一个位置与诗离落座。没由来的，这个女人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莫名的一阵踏实。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若是有，也是在自己还懵懂的开始记事的时候，自己的母妃给自己的感觉吧。

诗离看着桌子上的点心，很是精致，拿起一块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就一直吃一直吃。没一会儿自己眼前的盘子就都变成空的了。

沐阳王爷看着诗离嘴角上站着糯米的样子还眼巴巴的额看着自己的桌子上的糕点，像一只贪吃的小猫，自己轻啄了一口美酒，不着声色的把自己的盘子推了过去。诗离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肚子确实神奇的一点动静也没有，沐阳王爷皱着眉头看着她，怀疑她的肚子就是一个无底洞。

诗离吃饱喝足，就用胳膊撑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好几次看着她眼看就要倒下又自己悬在半空中惊醒的样子，沐阳王爷忍不住要笑出来。

大半天耀阳王爷才牵着自己的新娘子步入大堂之中早已准备好的红毯之上。火红的礼服，头盖遮住新娘美丽的容颜，光是窈窕的身段就能让人联想到那喜帕之下的容颜。

诗离看着这一对的信任越走越近，心中来不及感受这喜气洋洋的气氛，一种香气中的隐藏的苦涩刺激着她的嗅觉。

新娘越走越近，诗离确定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浓，越来越浓，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只是这味道在普通人的眼中只是感觉是一种女人的香粉罢了，但是诗离可以感觉得到，这是混着鲜血在人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味道。

由着味道，诗离能够感觉得到这女子每日中午时分的痛苦，在这烈日当头举行完这繁琐的婚礼，想必也是经受了一番的辛苦吧。诗离看着新娘，忽的眼睛生疼，像是有一只小虫在自己的眼睛里胡乱的跳动。

“啊。啊。”诗离痛苦的捂着眼睛，发出阵阵的呻吟。大堂之中人山人海，满是恭贺之词，自然不会有人发现诗离的异样。

“诗离，如何。”沐阳王爷看到了诗离的不对劲。

“没事了。”只是一阵，诗离又恢复了正上，但是眼睛刚刚亲身经历的绞刑一般的疼痛是亲身体会到的。诗离莫名的确定那疼痛的来源，真是那女子。

“若是身体不适我们就回去吧。”看着诗离坚持的模样，沐阳王爷甚是贴心。

“哈哈，我想看看新娘子到底有多美。”诗离抬头一脸的嬉皮笑脸，让人根本无法与刚刚那个痛苦不堪极度隐忍的人联系到一起。

诗离本想快点离开，但是冥冥之中诗离不能走，自己为何能与那女子互换感觉呢。难道与自己的身世有关？诗离脑海中暮的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抬头却看到，那女子的视线刚刚从自己的身上离去，难道，她也察觉到了。

纳侧妃之礼行完，诗离悄悄的跟着引着女人的丫鬟来到新房。满是红彤彤的喜庆的颜色，屋内古朴的家具都是红杉树木打造，淡淡的散发着有钱人的味道。就连桌上的蜡烛都是金箔包裹，燃烧过后只剩下一层精工雕刻的黄金，里面透出的火光好看的让人想要偷走它。

诗离早早的躲在房中，见丫鬟把新娘子扶着放到床上。就离开了。门被带上，诗离轻轻的走了出来。屋子里安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诗离看着红色纤瘦的背影，慢慢的向前走，忽然眼前是一身喜服，端坐在床上，手上满是金镯子的女人。诗离能够感觉得到那女子的娇羞，就如同是自己的感受一般。

诗离再回神就已经站在了女子的而身旁。诗离见那女子没有动静，以为她睡着了，轻轻地想要掀开她的喜帕，一探究竟，刚一碰到喜帕，女子就伸手拉住。“不要。”手上满是金银珠翠，发出轻轻荡荡的声音。诗离的小心肝一颤，这男的还挺稀罕她的，整这么多钱带着她的手上，也不怕被人抢了。

“哦，姑娘，我就是好奇，我好像能看到你的眼睛看到的东西。”

“姑娘，我也可以看得到你看到的东西，我只是怕你看到我的眼睛会受到惊吓。”女子紧紧的拽着自己的喜帕，生怕诗离触碰，像是自己内心的小秘密。

“没事，我什么都见过，都在死人堆里呆过，你一个大美女能吓着我嘛。”诗离大大咧咧的说。

“好。”女子轻轻的掀起喜帕。诗离睁大了眼睛。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新娘子的脸还是心里泛起了一丝丝的嫉妒之心，竟有这么美的女子。

但是喜帕掀到上面诗离才真的大惊。眼睛，眼睛竟然是黄色的。美丽的容颜上这样的一双眼睛透着一些诡异和离奇。

更加离奇的是，诗离看着这双眼睛有一种熟悉感，并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