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以后可是能多有些时日能在家里住。”不知何时,姐弟俩竟能用这么熟络的语气说话。
“呵呵,我可是在家里住了十五年。”诗离笑笑,言语之中不乏自己的不悦。十五年,竟然都没有时间这么么说上一句话,现在来的姐弟情深,真是讽刺。
“不是,十五年,”文良韬看了诗离一眼,眼中包含了一些的不可说的事情,只是,诗离从这个自己印象中的纨绔的眼睛里怎的竟然看到了一丝的疲惫,他,竟然还有累的时候。“姐姐,沐阳王爷今日成亲,我听说,你们。”文良韬试探的看了看诗离。
一说起此事,诗离紧攥着拳头,就在大厅之中与那个老妖婆对峙的时候,自己的情绪都没有这么的激动。“别跟我提他,他今日欠我的,他日一定会加倍奉还。”
“不是的,姐姐。这个是前些日子,我无意间碰到了沐阳王爷他让我今天交给你的。”文良韬拿出了一个小盒子。“他说,你看到这个东西知道怎么做。”
诗离接过了那个盒子,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是一个玉簪子。淡淡的水绿色,透着一些青脆,就像带着簪子的人一样的与世无争,此刻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是那么的恬静,隐隐的透着一丝的孤独,等待着一个人能来温暖她。
诗离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扣上盒子。心中又是另一番滋味。本以为是铁石之人,终究是躲不过这情债。
“姐姐,出门的马车和便装,我已经安排好了。”文良韬很是贴心的说道,引着诗离去了新落地的宅院,果真的是专门为了诗离所见。
“新心园。”诗离看着偌大的牌匾,这是在暗示现在是另一种天下了吗。
迈入大门,宽敞的院落一看就是请名家精心设计的,迎面的一面矮墙上镂空的设计,上面爬满了宝蓝色的牵牛花。曾经是诗离最喜欢的,因为宰相夫人说着漫山遍野的野花最是低贱。诗离至此没有这分心情,今日一见,只是颇添了一些落寞而已。
本是讨好,现在倒是变成了接人伤疤。
小矮墙之后就是一汪小小的池水和喷泉,幽幽的吐着水的水球。水边上的一些石凳并排放着,其实,当年只是因为这些都是诗离喜欢的才入不了这么多的人的眼。
诗离极力的克制住情绪,但还是隐藏不住阴沉着的脸。快步离开这些美丽又伤心的景色。
换好了衣物。诗离束起高高的发,从后门出去了。
在马车上,诗离手里攥着那枚玉簪子,轻巧又别致。像极了一个人的感觉。随着马车的颠簸,诗离的心也揪到了嗓子眼上,莫名的手抖了起来。
马车到了沐阳王府,诗离作为文良韬的随从进入。文良韬在大厅之外随着一众赶来贺喜的没有离开的人寒暄,轻车熟路,这倒是刷新了诗离对于文良韬的看法,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文良韬只是一个只会耍酒疯的纨绔子弟而已,今日一见竟然还有如此的一面。
诗离躲避开来来往往的人,摸进了书房。
书房的正对着的公文的椅子上出了一件斜斜的搭着的外衣之外别无他物。诗离悄悄地往里走,尽量不惊动屋里的人,但是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几乎要跳出来。
“竟敢闯入我的书房,是谁派你来的。”一双火热有力的大手扼住诗离的喉咙,诗离动弹不得。
身后传来一阵阵的额酒气,手上不断地用力,诗离几乎无法呼吸。
“哐叽”身上的簪子掉落。
“咳咳咳。”有了空隙呼吸,诗离大口的喘着粗气。还没有补充完所需的空去,自己的嘴就被满是酒气的沐阳王爷堵住。
诗离被压在榻上。沐阳王爷似乎要把诗离揉进自己的骨子里。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吓坏了的诗离下意识的反抗。
“你不愿意。”即使是醉酒,沐阳王爷也不会让自己完全处于失控的状态。
“我是什么身份,若是侍妾,沐阳王爷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今日可是有一个女子盛装打扮,专门为了你。”诗离极力的忍着,但是自己还是很没有出息的哽咽了。
沐阳王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身上突然地轻快,诗离心口却是像压了一块石头。几下收拾好自己的额衣服。地上的簪子,已经碎成了两半。
沐阳王爷端起了酒杯,眼睛看着前方,思绪仿佛飞出去了千里远。良久,才低头说了一声。“是我鲁莽了。”不知是不是诗离的错觉,诗离竟然看到沐阳王爷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一瞬间,诗离就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自己竟然能让沐阳王爷如此的失望。
“我已经回了宰相府,再也不是无名的一个丫头站在你的身边。今日,我祝福你。”说完,诗离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究是落了下来。“啪嗒啪嗒”一个一个滚落在地上。
刚要走,就被身后一个火热的怀抱环抱住。“不要走,不要走。我舍不得你。”万里江山都比不过这一句话。
今夜的洞房依旧是沐阳王爷的洞房,只是他怀里的女人并没有身着喜袍。
成为了女人,诗离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整个过程之中也并没有飘飘欲仙的感觉,难道医书上写的都是骗人的。
回到了宰相府,文良韬已经妥善的安排好了一些,虽然已经是半夜,诗离也已经很是疲惫了。早早地睡下了,睡得无比的踏实。因祸得福,恐怕就是如此吧。
第一次,诗离早上起床之后,在宰相府有了真正的大小姐的地位。盈玉不在,明玉明面上不敢嚣张,暗地里还是不断地驶一些小计谋。
毕竟掰到了诗离,这府中就是她和盈玉的天下了,女人啊,有的时候,眼界就是这么的小,难怪有的时候男人瞧不上她们。
诗离早早的洗漱好,一夜好眠,诗离反而起二天起了个大早,而且,精神不错。就连脸上都有心情稍稍的画了一个淡妆。原本就是天生丽质的诗离竟是让文良韬第一眼都暗暗的有些惊艳,十几年,都没有发现,原来自己的姐姐长得如此的美丽。
由身边的丫鬟伺候着喂了一些池子里的鱼食。大清早上,文良韬也是风流倜傥,活脱脱的一个美男子了。
“姐姐,大清早自己还没有用早膳就先来喂鱼了。”说话间,文良韬在诗离的鱼食盒里抓了一把丢进了鱼池。原本只是星星点点的水面顿时扑上来一层的小鱼苗。
“这是什么鱼。”诗离可是还没有健忘到昨夜还是一个土的掉渣的小喷泉,今日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一个阔气的鱼池了,而且,里面并不是寻常的鲤鱼,是一些五颜六色的叫不上名字,不过,看着很是喜人的小鱼。小的。只有指节那么大小。
“姐姐要是养的好了,不出一个月,这鱼的数量就能翻一番。”文良韬高深莫测地说。
“真的?”诗离明显的不信。不过与文良韬的距离明显的拉进了。她很是喜欢这样的姐弟之间的亲昵的语气和关系,两个人很是享受这关系,好像从一开始就是如此的新密无间。
“这些花花草草都是按照最新的花的样式搭配的,姐姐看着可是还喜欢。”文良韬随手指了一下门口的一角。
区区一晚,整个院落变了一个花样。原本攀爬的到处都是的牵牛花和于此处一点都不般配的牡丹花都没有了踪影,换成了香气扑鼻的茉莉花和高贵典雅的郁金香。
“那牡丹呢。”毕竟还是名贵的花,诗离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问了一句。
“给了老太母。以姐姐的名义。”文良韬说道,听了此话,诗离心中很不是滋味,不过,又说不上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下人过来说是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姐姐请。”文良韬让诗离始终半步走在自己的前面,不过,最最让人不解的是,没有任何人觉得这样有何不可,就连诗离自己也是。
“不知道今日有什么好吃的。”诗离砸吧着嘴,不说还好,一说,还真的就饿了。
“肯定是姐姐爱吃的。”文良韬也是一脸的兴奋。看着开心快乐的姐姐,文良韬的心情也是大好。
“真是盼我早死啊没这么一大早的,让我一个老太婆等着别人吃饭呢,要是你不来了,是不是就要我等到死啊。”远远地,一看到诗离的影子,老太母就开始哭哭啼啼的。宰相夫人在一旁好不尴尬,却也只是陪着笑脸硬撑着。
老太母,她不能得罪,诗离,她也是得罪不起。
看着自己的母亲如此的卑微,诗离火气也是一下子就上来了。
“宰相夫人现如今是泗水郡主的额生母,谁敢无礼。”。诗离一上来就拍着桌子叫板。有这个老东西在这里乱搅和,不镇住她,谁也别想好过。
“啊呀,我就是老了,脑袋不好使了,招人烦了,就连唠叨两句人家都让我去死啊,没法活了呀。”老太母一看硬的不行,就开始哭天抹泪,反正只要别人不服软,她就闹腾个没完。
“啪。”诗离一巴掌甩在了宰相夫人身边的一个婢女的脸上。这个女人之前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没少明里暗里给诗离使绊子,饭菜不及时送到,克扣饭菜是经常的事情,最让诗离生气的事,今日此事,竟然帮衬着老太母。
那女人一如往常的想要回瞪诗离,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诗离的身份,身子刚刚的起身。文良韬一脚就踹在了她的身上。“先是对我母亲不敬,现在又想对泗水郡主无礼,平日里宰相府就是对你们这些下人太过于娇惯才会如此。给我拉下去,给她半年的月钱,赶走。”
文良韬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没有了声音,就连诗离都没有想到能跟自己配合的这么好,文良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反应出来原来自己的目的是为了以此压制老太母。顺便还惩治了一直以来的不顺眼的家伙,而且,文良韬此次已经明确的表示他已经战队在自己的这边。以后在宰相府,有脑子记就不会再敢对诗离不敬了。
原本就是出头鸟,要聪明不少。那女人回过神来眼睛里有凶狠变得害怕和恐惧转而求饶,不等一句话说出来。就被文良韬手下的人一拳打在太阳穴上晕死过去。拖了出去。
诗离一惊,以前怎么不见文良韬身边的人有如此的执行力。而且,这个人,不怎么熟悉,或者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如果诗离没有听错的话,这一拳下去,隐隐的有一点清脆的声音,那个位置。如果运气好的话,那女人还能恢复,不过,看刚刚拖出去的蛮力,那女子恐怕能留条命就已经是万幸了。
“太母。昨日,姐姐给太母送去的牡丹,可还喜欢。”文良韬成了一碗粥放到了诗离的面前。
“那是当然了,明玉多么的孝顺,有好东西先往我的屋子里搬。当然喜欢了。”老太母眼睛剜了一下桌子的对面。又不敢太明显,诗离看了很不舒服。
明玉一听,给老太母夹鸡腿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连忙配上笑脸。“只要老太母喜欢就好,老太母为了我们这下小辈糙老一辈子了,有好东西先给老太母享用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恩恩,还是明玉懂事,也不攀高踩低的,以后要是谁能娶了我们家明玉,可是天大的好福气呢。”老太母夸个没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刚刚喝了一口粥,像是忽然间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的笑了起来,席间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吸引了去。
“既然老太母如此的喜欢,不如给我们说说,这花中之王的牡丹是哪里让老太母如此的中意。”诗离吃了一口清淡的拌菜。
“牡丹是富贵之花,自然是最配太母的,本就是相配的,还用说是哪里喜欢吗。”明玉一副抱打不平的语气。
“是啊,此话倒是不假,但是,就算是喜欢,也得有花可以喜欢啊。花中之王自然是比一般的花娇贵,牵牛花可是一把种子能开个漫山遍野的,是不是,明玉。牡丹,可不是,有一把土就能随便长得。向阳太多了,可就谢了。”诗离一眼看穿的看着明玉。明玉的脸上明暗不定。
但是死咬着不肯承认。“宰相府能人众多,还能种不好一种花么,在娇贵,也不过是人种出来的。”
“哦,也是,能人总多么、”诗离把能人两个字咬的特别重,看着明玉焦急的表情,那你下一次这个能人是想用牵牛花换老太母的什么宝贝的。“哦,是不是你头上的那个红玉翡翠簪子,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可是成对的,是太母的珍藏呢。。”
诗离一句话,成功的把所有人的眼光转移到了明玉的头上。
诗离就知道这个女人本以为天衣无缝将移到太母院里的牡丹悉数带走,今日自然是有贵客登门,还恬不知耻的用金银玉翠打扮自己一番。
沐阳王爷今日拜访宰相府是一早就来的消息,想必是太母私下里已经告诉过明玉。
“啊,明玉明玉,你,你竟然。。。。”老太母抬头一看明玉的头上,分明就是自己前些日子丢失的一只红玉翡翠雕刻,竟然被明玉改成了一个簪子,一时心口气闷。两眼一番,倒在地上。
“太母,太母。”明玉一看也傻了眼。这个簪子本就不是自己第一次带,一直都么有问题,今日怎么就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太母要是有个什么闪失,自己肯定担罪不起啊。
“快,快,拿药来。”宰相一直命人无时无刻备着药,但是这个时候老太母根本就呼吸不上来,更不用说是往下吞咽东西,不一会儿脸上就一片青紫。眼睛极度的泛着白色。抽搐着。
“太母,太母。”宰相夫人跪在地上,用尽力气的给老太母顺着气。焦急的像是快要失去自己重要的东西。这么着急的母亲,诗离还是第一次见,诗离在冰上快冻死的的时候,母亲可是眼神都没有一丝的波动,是死是活,都是天命吧,这一刻,诗离才明白,只是在她的心中地位不同而已。
“诗离,你在宫中治好了御医都治不好的皇后的头疾,你快来救救太母。”宰相看着一脸平静的做着的诗离。
“凭什么。”诗离脱口而出,也让众人一惊。
“就凭,是太母同意让你入族谱。”宰相大声的额说着,
“好吧。”诗离起身。命人拿来一根喉咙粗的竹管。“敲开她的嘴。”
“诗离,不准对太母不敬。”宰相看着诗离手里的东西,提醒道,这个时候丢的还有他宰相的脸。
“好。”诗离很是轻松的干脆站起身。“那父亲就等我沐浴更衣,选个良辰吉日再来行医吧。”
“诗离。”宰相与齐鲁满是责备。
“那你要我怎样。”诗离转身怒吼道,一瞬间,已经不是之前的娇柔。眼睛里满是刚毅和坚强。
一时之间无人在说话,文良韬见状上前帮助诗离扒开了老太母的嘴。老太母已经曲若游丝。诗离轻轻的将管子放进老太母的喉咙。
“吸。”诗离只是一句话,看了宰相一眼,宰相在管子的另一边,使劲力气的猛地一起。一口老痰被吸了上来。
“吼吼”老太母立马就有了呼吸。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宰相“哇”的一声吐出差点咽下去的老痰。下人赶紧的准备来漱口的东西。
“关键的时候还是我的儿最最的心疼我呀。”老太母老眼泪眼汪汪的望着自己的儿子,诗离很是轻松的被忽略过去。
诗离放下衣袖,盖过自己被划伤的手腕。没有人注意到。文良韬眼睛一撇。
“咳咳咳。”几声老咳嗽,老太母咳出了几口血,是诗离刚刚拿的管子戳伤所致。恶毒的眼睛立马射向诗离、“天杀的,这是要我的命啊,幸亏我的儿子在这里。不然真的是没法想啊。呜呜呜呜呜。。。”众人之前竟然又哭了起来。
一直到把这尊大神请走,大厅里才安静下来。
“姐姐、”文良韬很是自然地掀开诗离的衣袖。拿出一瓶药,诗离的衣袖上除了一点点的血迹,别无他物,就连一点擦破皮都没有,更别是伤疤。
“怎么了。”看着文良韬对自己的手腕发呆。
“没,没什么。我害怕是姐姐受伤了。”文良韬也是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没有受伤就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