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算

“很严重。”诗离这画是对于马车里的人说的。

“不就是想要几个钱么，爷给的起，”不经过马车里的主人的同意，那车夫就自己撒下了一地的银子。

几个银豆子几乎贴着诗离的脸飞了过来。

“主。”庞文山接过了，本是很是普通的姿势，不过庞文山的腿上缠着出血口，已经被挤压的很是严重了。隐隐的有些不稳，可见痛苦之感。

“这就是你治理的地方。”诗离脸色忽的沉了下来。

“啊。”马车里一个纨绔子弟被拎了出来，扔在了地上，衣服上是金银色的满是奢华至极。

见是庞文山不再作声。“是我的马夫撞的人。”立马又嬉皮笑脸的说。“今日我就派人给你送去贺礼。”熟练地让人厌恶，却是一个人都不敢出声，默许了这种龌龊的交易。

“贺礼？”诗离皱眉。

“主。”

“哈哈，这是都清楚。。”纨绔子弟觉得没有事情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不过是庞公子与自己要钱的手段而已。自己有一座金矿，还愁别人勒索。

“闭嘴。”诗离伸出手，指着纨绔的脖子。

“是。主、”庞文山一惊，命白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众人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看到了庞文山在半空中抓了什么东西刷向了那个纨绔，竟然就睁大了眼睛软了下去，像是突然被放了气的皮囊而已。

“啊，啊。姑娘，姑娘，我自己能走。”诗离又伸手一指地上的老伯。谁知道那老伯理解错了诗离的额意思，自己拍拍屁股就站起来了。脚步有些蹒跚的地上的蔬果也不要了，就离开了。

“嘶拉。”诗离蹲下身，扯下了庞文山绑在自己大腿上的绷带。顿时鲜血如注。粗鲁之中却又是看得见的精细。

“主，使不得。”庞文山是万万受不起这瞳主的近身伺候。

“你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诗离扔下手里的绷带，惨白的绷带此时像是刚刚从红色的染缸中拿出来的一般。几乎能够融化进泥土里。

“不要跟过来。”诗离命令道。庞文山的腿若是在乱动就会废了，而且，他现在也不能动。

诗离快步离开。刚一走远，人群就簇拥向庞文山。

“哼，看来还是挺得民心。”冷哼一声，诗离离开。

推开一个看似摇摇欲坠却是特别抗造的破门。手感赶得上是一件精雕细琢的兵器，这个院子里的所有的一切都带有杀伤力。

一般的人但是靠近一些就能折寿。

“老伯，你的菜这么新鲜，能不能卖与我一些。”诗离的声音一出，满院子里的白色的巨大的毛绒绒的花朵活了一般在花枝上争先恐后的如同蒲公英一般纷纷的随风飞向了诗离。

诗离瞬间就被一些大毛球包围了。

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看着漆黑的却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得到的黑色的屋子。

屋子里，一个白衣的老者在低头的小火堆上烤着什么。不紧不慢，屋子里没有一点烤火的味道。

“今日收获如何。”诗离抚摸着手上传来的温热的感觉。

“哐叽。”门猛地关上了。院子里死寂一般的寂静。转眼间，院子里的光秃秃的花枝已经挂满了摇摇欲坠的念心。

“姑娘可是知道这个院子只要进来了就不能出去了。”屋子里漆黑的一片，就连一点的气息都察觉不到。

“不知道。”诗离很是实在的回答。一刹那的悸动随后消失不见。这世间，经历的生死，经历的温暖背叛，经历的饥寒交迫，已经无欲无求，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呢。

一股寒流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打在诗离的手上的狐狸的身上。狐狸毛发被吹起了一片，形成一个好看的却是令人温度骤降的旋涡。狐狸一哄而散。消失在念心的根茎之处。

一阵寒意侵入到诗离的体内。脚底迅速的蔓延至全身。诗离拢了拢衣领。

慢慢的靠近了屋子，越是靠的近，越是觉得这寒气逼人，像是要把一切靠近的人都要冰冻起来。

旁边的念心簌簌作响，似乎是在阻止诗离这不理智的举动。

一株念心就是一个人心。江湖传言，能种出念心之人一定是无心之人。

“只是，无心之人又怎会懂得如何驾驭人心。”诗离最后一个字说出已经被寒意侵体，完全的没有了意识，甚至就连脚都没有踏进屋子，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诗离似乎是一直都在追求不可得的东西，但是，那些东西要遥不可及，才是显得那么的美好。

诗离被一缕温暖的阳光洒满全身，顿时觉得温暖无比，浑身透着的暖意，诗离在一个温床上醒来。

脸上被一阵毛绒绒的东西扫醒，柔柔的软软的，痒痒的。

“哈哈，抓住了。”诗离疲惫的像是被撵过的身子一翻身抓住了一个毛球压在了身下。

“嘶嘶。”毛球发出了警告的声音。

“诗离？”果然身后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瞳主。”加上有些蹒跚的脚步声。

“啊。”诗离坐起身，伸手挡在了额头上。脸上撒着有些碍眼的阳光。慵懒又有些疲惫。“又回到这里了呢，不过，呵呵。”诗离肩膀跟着抖动起来。洒在她的肩膀上的阳光忽明忽暗像是在跳舞一样。有一种阴郁的美。庞文山却是不敢细看。只是一闪，就是一辈子。“这念心可是无穷无尽了呢。”诗离揉了揉手边的几个毛团。

“瞳主，这，这东西，会，会。。。”

“嗯？”诗离一撇头。眼中已经展露出了不满。“这些东西怎么了。”

“瞳主，这狐狸是不能进驻家门的，会带来不幸。”

“呃，呃。”隔壁的院子里传来了阵阵的呻吟声。诗离没有理会。

“最近是不是有越洛城的将军进来。”

“正是。”

“呵呵，既是越洛国的人，那得带一份大礼回去呀。”柔软的皮毛总是能让人莫名的心情好。“阿嚏。”鼻子里痒痒的诗离打了一个喷嚏。

“瞳主，那，那金矿，挖矿之人不太老实。”庞文山一瘸一拐的亲自伺候诗离洗漱。隔着屏风，诗离在里面泡澡，屏风的另一侧，庞文山在摆放餐具。诗离的房间一向是不喜欢有外人进来。

突然额头一黑。一件深色的衣服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庞文山的头上，桌上也被带的杯盘狼藉。屏风后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带着女子身上特有的氤氲香气。同样的还有不悦的声音。“我只穿黑色。”

“瞳主。黑色还未干净，这件深色差别并不大，能不能将就一下。”

“哗啦啦。”头顶上是还带着温度的热水给庞文山浑身上下浇了个通透。

瞳主，我宁愿你用赤瞳对付我。

诗离紧了紧身上的有些不合身的腰带，尽量的让身上的衣服不那么的松垮。只带着换了一身的布衣的庞文山就去了矿山。

“瞳主，我们两个人是不是有点单枪匹马。”庞文山摸不透瞳主的脾气，极其的小心的说着。

“嗯？你对自己的能力质疑？那要不就换个人顶替你好了。”诗离斜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庞文山，眼睛里波光流转，似乎是在看着一个破旧的摊子上的货物值多少钱。

庞文山头皮发麻，自己第一次被人如此的打量。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种羞耻感，自己竟然还不能反抗。

“好刺眼。”诗离甩起袖子遮住了眼睛。眼角一滴清泪落下。悄无声息的擦去。

“瞳主要不要去树荫下休息一下。”庞文山问道。

“嗯。”还不到正午，太阳突然毒辣了起来，诗离的眼睛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深色的衣袖遮住眼睛，制造一片的阴凉。这才稍稍的能看清周围。自己的眼睛里漆黑一片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静悄悄的一滴血泪滴落在黑色的袍子里。一点点都没有被发现。

庞文山用自己的衣服给诗离做了一个还看的过去的斗笠，战战兢兢的交给诗离，没想到诗离一点都没有嫌弃，只是看了一眼，就带上了，能挡住刺眼的阳光总归是不错的。

“给我说说那座山的情况。”诗离徒步爬上那座山，不过那座金山在山里面的山坳处，需要走一段的时间。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诗离需要先考察一下敌情。

“山上有猫？是不吉利么。”诗离听说这矿山上有一个野人身边围了很多的猫。

“那倒不是，听说是这座山的守护者，具体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这位矿主很得旷工的民心。”

“唉哟，那赚钱也太容易了。”只要得民心就行了，不过，诗离并不这么觉得。

知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眼前一阵的山风吹过，诗离头上的已经掀起来的斗笠上的遮阳的东西被吹下来，挡住了视线。

诗离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没看清楚眼前的地势，一脚踏进了一个捕野兽的坑洞之中。陷了下去。

“瞳主。”庞文山眼前的诗离一下子就往下陷，自己的脚在这山间之中有不利索，索性在瞳主挂在了洞口的时候，抓住了她的肩膀。

“嘶。”庞文山的腿上的伤又在渗血。

“还没好？”诗离皱眉。

“瞳主，这个时候还是先关心自己吧。”庞文山简直就是一脸的黑线，这山中野林都已经跟她说过有野人了，竟然还是这么的不小心。

“你腿上这是什么。”诗离看到庞文山的渗有血迹的腿上扎了好多针刺一样的东西，还一动一动的，竟然像是活物。

庞文山顺着诗离的眼神望过去，惊讶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干笑一声。瞳主要从洞里出来恐怕就要靠自己了，我。“咚。”一声，以脸贴地，没了声响。

“混蛋，真是没用。”幸亏诗离在庞文山眼睛了没了神采之前抓住了他的胳膊。洞口的石壁上滑溜溜的，这里并没有下雨的迹象，根本就是人为的，故意吧洞口打的光滑，就算是有猛兽掉了进去，也不能出来。

人兽到了如此的境地，也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有好货上钩了，还是一个美娘子。”身后一声极度的猥琐的声音。诗离已经挣扎了一会，浑身根本就没有力气。就连回头看看那人的嘴脸的力气都没有。

“啧啧啧啧啧。”一双脏兮兮的粗糙的手挑起了诗离的下巴。

诗离艰难的抓住庞文山的袖子不让自己掉下去。眼里却是没有一丝的求饶。

“这小妞，脾气还挺倔，怎么，不求我把你捞上来，跟大爷爽一把，大爷可能会把你卖一个好人家，”脸上带着焦黑，诗离初步的判断，这里应该离着金矿不远了。

“哼哼，我怕你没命花、”诗离冷笑着，手指节已经开始打颤。

“哈哈哈，也是，能跟你的小情人私奔一定也是裂性子，”男人站起身，一股骚臭味随着他的动作钻进了诗离的鼻腔，没累死估计就要先被臭死了。

诗离忍住要咳嗽的生理反应，因为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咳嗽了。要保存一点点的体力，求生。

“这下面可是让你生不如死的地方，你要是求饶，乖乖的，至少，你这张脸蛋还是能够留得住的，要是掉了下去，丢了脸蛋可是小事了。”男人叼起来一根树叶含在嘴里，猥琐的眼神在诗离的而身上游走。

诗离一头的墨发披散在身上，因为浑身的重量都挂在了手上，用力而有一些咬紧牙关，浑身的黑衣有一种异族的美。蛊惑妖艳，魅惑人心。

“我，会让你亲身体验一下的，人渣。”诗离凶狠的骂道。

“臭娘们，你敢骂我人渣。”男子似乎是对这两个字有着极其的认知，诗离说出来，似乎是激怒了他。

“好，本来想放你一条生路，现在看起来不需要了吗，傻子，比较的听话。”男人恶狠狠地说，手里拿着一个同样的脏兮兮的磨得发亮的瓶子。

诗离看着那个瓶子，那是毒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