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

“这，这。”看着黑子拿出来的野菜团子，松子目瞪口呆。

“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多事。首领度过去，一口吞下了剩下的野菜团子。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哪里是野菜团子，一个个生龙活现的动物，简直比的上是艺术品呀。“你做的。”伸手拿起了一个。竟是不知道从哪里下口，生怕一口就破坏了这美丽的生灵。

“都给我坐好了。”松子看着前面蠢蠢欲动的囚犯，滚在在柱子上不断地发出警告的敲击声，发出与打在骨头上极其相似的闷声。

“黑子一时兴起，捏了几个。”黑子低着头，不想自己再犯下什么错。

“这哪是一时兴起，就是酒楼里的师傅都不见得有这种手艺吧。”松子吧棍子别在自己库腰间，拿起一个就啃了起来。托在手里的草团子在囚犯的手里一晃，都看直了眼。

“报告长官，我还想要一个。”一个囚犯最先举起了手。

“哐。”毫无悬念的就一棍子打了下去。“信不信我让你吧吃下去的都吐出来。”松子俊俏的脸上露出一副残忍的凶光。

“那几个人还没有吃呢。”首领言外之意就是让松子去送饭。

“就让黑子去吧，你胳膊好了么。”松子一面吃着，一面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不老实的犯人。浑身透着杀意。

“嗯，无碍了。”黑子诚惶诚恐，软弱才不会惹人注意。

“这么快。”首领低头灌了一口汤，看似无意的问起。

“老毛病。”

“是发育不全吧，瞧你这小身板。”松子不会好意的看着黑子消瘦的小身板，一点没有作为一个男人的威严，黑子自然也是很配合的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来。

“咳咳咳。”诗离前脚刚要走。身后的囚犯之中有人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他噎着了。”而且情况很严重，竟然是因为有长官跟他抢食吃。

“你去送饭，快去。那群崽子饿着了又会开始闹腾，免不了又是一顿揍。”松子一面嘟囔着，一面吞着手里的团子，拿起棍子绕到了那个囚犯的身后，身边的囚犯赶紧的绕出一个以人为半径的圆圈来。

这样不行。但是黑子不能说。她不能暴露，但是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这人就这么噎死。

“还不快去。”首领看着诗离有些迟疑。催促了一句。“记住把饭放在门口。不要跟他们接触，他们会把你这小细胳膊啃得一点血都没有。”明明是惊吓的话，诗离却是一点都不害怕。

“是。”黑子一低头，小跑着向着一拍低矮的石头堆积而成的房子走过去，说是房子，不过是高不过脖子，就是黑子也得低着头弯着腰的地方，对于这些囚犯的惩罚不仅仅是在白天里的强大的劳动力还有晚上的不能安眠，如此的条件，如此的环境，就算是能够熬到出去的那一天，恐怕精神也会错乱了吧。

这根本就是一个极大的棺材，这里根本就没有窗户。前后左右都是极其的宽厚的石头组成，每一块石头之间对接的丝毫么有缝隙。

诗离一眼就看到了一排排的门口之处只有一个是紧闭着的，这个就是来送饭的目的地了。

诗离将那饭放到了门口的不远处，伸出胳膊来就能在洞口拿到。

“哼哼。”诗离刚一转身，身后一阵冷笑声。诗离的离开的脚步声并没有停下。似乎是并没有受到惊吓。“你是得罪了哪家的权贵。被送到了这里。”一针见血。眼光独到。

“不知道。”黑子直接的回答道。

“就你这小身板还杀人，就是杀条蚯蚓还差不多。”身后已经想起了吧唧吧唧的咀嚼的声音。

“慢着。”诗离以为事情已经办完了，刚要离开。身后声音有些哽咽。

“你噎着了吗。”诗离微微的烦躁，这些男人是都没有吃过饭么，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没出息。

“这是你做的么，谁嫁交给你的。”声音里少了哪些讨人厌的盛气凌人，弱肉强食的跋扈，倒是多了一丝的沧桑男人的伤感，听声音，这人应该是年纪不小了，并且确定的是，熟悉这里的一些的制度规则，肯定是关在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

一个男人会做饭，总不能说是我娘教的不然自己的女儿身暴露了，那不是羊入虎口了，“酒馆偷学的、”脸不红心不跳，还带着些许的这个年纪里应该有的懵懂。

“他娘的，滚。”男子一身怒吼声。隔着一个黑洞口更是把这声音放大了不少，急剧威慑力。

“咳咳咳咳。”黑子走远，还是能听到些细微的压制住的咳嗽声，那压制不是为了压制咳嗽，其中还夹杂着哽咽声。

“哼。”黑子嘴角勾起冷哼一声。

拐角处一个黑影出现，怀里还抱着一个碗。

黑子抬头间，眼睛已经换成了一种怯意，挂着就要滴落的泪珠，惊吓万分。

“怎么了。”烦躁的语气其实更安全，首领问道。

“他让我滚，还说要弄死我。”扑簌扑簌。黑子恰到好处的发抖这抬起胳膊擦掉了眼泪，轻咬着嘴唇。

“哈哈哈哈。他就是这德行，就知道你怂，让你去送饭是让你练胆的，没吓尿就可以了。哈哈哈哈。”几个官爷凑在一块看着黑子瑟瑟发抖的样子仿佛是在看一场好戏。

“首领，那几个死人拖到后山么。”松子压低了声音，黑子仔细的听能够轻易的听到声音，死人？什么死人。

“嗯，就说犯人潜逃，半路被狼咬死了。”首领说话间，毫不间隔的吞下了嘴里的食物，如饮血一般灌下了一口汤。自然地如同一个嗜血的恶魔。

“那这样，工人就不够了，明天派人补上？”松子低声的询问道。

“明天把那几个提前弄出来干活就行了，去吧。”首领扶着肚子，眉头微皱。

“咳咳咳，”首领一口气没上来也开始咳嗽起来，嗓子里的渣子极其的难受，又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几乎是把肺咳出来。“松。松子。”首领扶住柱子，伸手在半空中乱抓。

松子见状马上递过来一瓢水。首领马上灌下去，一边咳嗽，一边灌又吐出来了不少。

“咳咳咳，”咳嗽的更难受。

松子不断地呃捶着首领的后背，首领的咳嗽正越来越嘶哑，脸色越来越暗沉。

“该死，今天这是怎么了。黑子，过来个首领捶背，用力点。”感觉到身后的蠢蠢欲动，这件事情竟然还发生在囚犯的眼前，这不正是他们蠢蠢欲动的理由吗，越狱的好理由。

“哦。”黑子混社紧张出一身冷汗，还以为是找自己兴师问罪，怀疑自己是下毒了。

黑子扫了一眼人群之中，都是艳阳之下似乎是感受不到这太阳的毒辣，一双双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里的场景，就等着黑子手里的人呢咽气了。仿佛黑子的拳头就是一把利剑，承载着这里三十几口子的期望，一剑刺下去，所有的人就可以解脱了。

黑子使尽全力拍了几下，拍在首领的肩膀上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丝毫不起作用。

“啪啪啪。”松子挥舞着首领手里的鞭子，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示威，脸上毫无惧色，黑子能够明显的感觉得到他的紧张他的害怕。他手里的木棍驻在地上，不是为了随时发力，是因为一旦离开了地面，他就会发抖，就会显示出自己的害怕。

“咳咳.....咳。”就连咳嗽声都已经微乎其微，首领半跪在地上，手捂着胸口，最后一口气，就要挂住。

黑子起身，看看四周。

松子看着黑子乱动，这个时候也不好发作，黑子搬起了压灶头的一个石头，对着首领的后背就举了起来。

“黑子。”松子反应过来刚要去阻止，膝盖一阵麻酥感。一根银针隐入。

“哐。”随后。“哇”的一声，首领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原来是黑子捏的一只兔子耳朵没有嚼碎，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首领，首领，已经没事了么。”松子大汗淋漓，这可是他们两个人的性命啊，要是首领就这么挂了，自己肯定在这三十多个罪犯面前就是必死无疑啊。顿时热泪盈眶。

黑子捂着胳膊，刚刚归位的胳膊，举起一块虽然不算大的石头，还是比较的吃力的隔壁关节处隐隐作痛。黑子眉间冷汗直流。

“首领。”正要轰着剩下的犯人下去劳作，

黑子站了出来。

“怎么，要讨赏。”首领毫无感谢之意，低垂着眼眸，艳阳之下也是浑身的寒意。顿时松子看向黑子的那一点点的感激也变成了厌恶，果然，下贱之人就是下贱。

“黑子，别忘了，你也是囚犯，有你应尽的职责。不要有非分之想。”松子像是看着一只牲口一般。

黑子零散的头发遮住了表情。就连勾起的嘴角都是若有若无，可以说是桀骜，也可以恍惚之间看成是一个少年的害怕，掩饰不住的颤抖，权威之下最是喜欢这些软弱的发自内心伸出的恐惧，这正是力量的象征。

“首领说是人手不够，或许，那几个人也还可以救活呢。”黑子声音带着应有的颤抖。

“你能救他们。”松子扶起首领，不相信但是眼神又不由自主的看着这个发抖的少年，莫名的语气就软了下来。手里的棍子的矛头也换了方向。

“可以试试。”黑子看向地上的都是张着大嘴，一看就是因为喉咙里的东西窒息而死。或许还没有死。“我们家乡是有偏方的，我小时候就被噎死下葬了又救回来的，所以，特别的记忆深刻。”胡诌起来，黑子也是能表情很是到位了。让人无不同情这个命途多舛的小子。

“那赶紧的呀，这几条命这几天收获还得多出力呢。”松子一把就把刚刚还被排斥的黑子拉到了死人面前全然不顾黑子胳膊上的因他而生的上还在作痛。

黑子忍着痛楚。将那几人的脖子与嘴巴掰直一条直线，暗暗地探着他人的脉息，微弱，但是还不致死。

悄悄地在那几人杂乱的头发之处稍稍的施针。“给我一根棍子。”黑子伸手。算计着这人就要会吸一口气就算是醒来了。

拿过了细细的棍子，黑子小心翼翼的从喉咙里捅进去，肌肤相接之处也是细细的探着他的气息。感觉到就要来到了鼻孔处，一用力，把喉咙里的东西捅下去。

“呼呼。”醒来的人不断地喘着粗气。懵懂的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像是一个死不瞑目的人，

“菩萨。”良久，看着面前的黑子，喃喃道。

“啪。”犯人同胞一巴掌打在那人的后脑勺上，被剃的精光的头格外的响亮。那声音里是带着惊喜的。他们之中应该也是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感吧，这种失而复得的感情一定很富有吧。“傻子，你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菩萨，菩萨身边的童子还差不多。”一众嬉笑打闹过后。又恢复了威严，被牲口一样驱赶着去了田野之上。

头上的光亮反射出了信号一样的光芒能够随时的定位这些人的位置。

黑子在锅底抹了一把灰，刚刚的几滴眼泪已经把他脸上的东西冲砂了一些，防卫是要做好的。

“你在做什么、”首领看不到黑子，赶过来瞅瞅，看到他依旧是耷拉着肩膀，眼中有一点的疼惜，自己家的孩子，也是有这般大了吧，是不是也长得这么的精瘦。一时之间是觉得自己多想了。自己怎么可以对这些犯人有怜悯之情呢。

晃晃头，脸上那个又恢复了罗刹一样的威严的冰冷。“黑子，你脸上怎么总是这么黑，也不洗干净了。”

“黑子从小见不得阳光，不然脸上会肿成猪头，不能长命。算是对我的惩罚。”黑子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即便是犯了错也让人不忍心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