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鹿

一条蟒蛇袭击而来。莫心下意识的用手里的药包去遮挡，药包占了晚间的露水，更重了许多，往后坠的时候，把诗离整个人都带了过去。

“呀。”诗离下意识的伸手抓什么的东西，竟然抓到了滑腻腻冰凉凉的东西，“哐。”半空中一脚都给踹开了，见着诗离落下了山崖，所有的蟒蛇都不要命的往下跳。在半空之中纠缠了好一会，诗离才堪堪的躲开了它们。

“撕拉。”半空中伸出来的一颗酸枣树，枝干上的刺将诗离的衣服给撕得粉碎成一条一条的。诗离下意识的身后就去抓树枝。

身体向下的强大的坠力吧诗离的手臂震得生疼。被刺伤的手心已经满是血痕。肩膀的旧伤复发，真个人只是在半空中卡了一下，又开始快速的下坠，就像是悬架边上盛开的一朵白色的莲花。

“嘶嘶嘶。”诗离身边突然多了几条火热的东西在诗离的身边慢慢的缠绕而上。

诗离回头看着，竟然是那几条一直纹丝不动的蟒蛇，与那几只不同的是，这几只的蟒蛇竟是红瞳。

诗离刚要拔下簪子将这几条蟒蛇赶走，蟒蛇似乎明白诗离的目的，将诗离的手臂不紧不松的束在了身边。

身上的十二条的蟒蛇下落的过程中不断地在诗离的身上快速的游走，在诗离的身下编织成了一个厚厚的翅膀。快速的挥舞着抖动着的身体。诗离竟然一开始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到慢慢的如履平地。

竟然就这么被轻轻地像一只平稳的鸟，在半空之中飞来飞去，如果有人看到这诡异的画面，那一定会是以为是在做梦。

十二条蛇各有自己的颜色，在黑夜之中熠熠生辉。

“它们要逃走了。”山主突然大叫一声，真个人的眼睛开始空洞萎缩，渐渐地流出了血泪。嘴角也流出来污血，一股恶臭开始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海带明白山主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慢慢的退到了门口。刚要踏出去。

“站住。”山主伸出手。却是一把明晃晃的剑刺进了他的腹部。

意识交汇之际，才可能伤的了他，这也是他没有了用处的时候，既是意识交汇之际，也是山主的身上的另一个人的意识退去之际，一个空壳已经对海带没有任何的用处，海带要的是她。

“啊，族长受伤了，族长就要回来了。”族中的长老围着突然被鲜血染红的衣衫的宋竹，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碗东西喂给了眼睛已经开始颤动的宋竹。

“族长。”宋竹睁开了眼睛，长老手捧执杖。执杖上的红色的宝石已经变得漆黑的一片。宋竹的眼睛里也开始有隐隐的红色的印痕闪动。原本的一抹温柔也被狠厉所代替。

“害死我妹妹的凶手在哪里。”宋竹此去看到了自己的妹妹被人在棺木之中玷污，那个人的脸，那个地方是一定要摧毁的，不仅仅是如此，越洛城，一定要举亲族之力将其捣毁。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染指他的妹妹，千羽族之中的族女纯洁无瑕，至高无上。所有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千长老，”宋竹眼中的眸子又变成了灰黑色。一抹善良的颜色。

千长老眉头微皱。“族长有何事要吩咐。”

“长老，我知道这个时候见妹妹是有违族归，但是，我毕竟是。。。”

“族长，您是一族之长，更应该遵守族归，千羽这孩子已经遭了毒手，若是能给她一个盛世清明也是我们的义务不是么。还请族长三思。”千长老拱着手低着头，无比的谦恭之下却是狡黠的神色。

“也好。就等平定这五国，再亲自迎回千羽，欺负千羽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宋竹抓紧了手中的衣摆，衣摆上出现了深深地褶皱。

“族长好好地休息。”

宋竹摆了摆手，千族长退了出去。

“哗啦哗啦。”不知道飞了多久，久的诗离都困倦了。诗离被轻轻地放在一片平静的湖水之前，身上的早已经干瘪的蛇皮都慢慢的脱落。散落在一旁。

青青草原之上，一个女孩子赤着脚欢快的跑来跑去。地上的红黄蓝绿的各色的小花成为了她的身下的点缀之物，人比花开的更灿烂。“哈哈哈哈。”四周都是荡漾的欢乐之声。

“谁，谁在这里。”宋竹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的欢笑声，赤着脚跑在草地上，欢快的像是一只小鹿。

“千羽。”下意识的，宋竹以为那就是自己的妹妹，嘴角荡漾出了欢乐。

“拿纸笔来。”宋竹吩咐道。

不一会，族女拿来了纸笔，宋竹依着脑海中的景色将这山山水水拓了下来。

“族中可是有这样的景色。”宋竹满意的拿着拿起来问族女。

族女看着那如诗如画的美色，不禁连连感叹族长的画工之巧妙。“族中并没有这样的景色。而且。”族女吞吞吐吐，有些为难的神色之中还是有一些的怜悯。

“什么，”宋竹总是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又好像是记忆发生了什么混乱。

“千羽一直都是族中保护的族长的继承人，而且，自年幼就身体虚弱，不能站立，这欢乐中奔跑的女孩根本就不可能是千羽，千羽是不能接触族中之外的水的，这一点族中的人都是知道的。”

“对呀，这一点我竟然忘记了。”宋竹扶着头。

“哈哈哈哈。”脑海之中又是一个七八岁的模样的孩子扎着两个挂着璀璨宝石的小姑娘在小溪之中抓捕鱼虾的场景。那么的真实。

小女孩捧着手心里的小鱼小虾，向着身后的人炫耀，又捧着小心翼翼的怕弄伤了它们，轻轻地放回了小溪之中的缓慢的水流之中。

一双温暖的大手附上女孩的脚掌，脚心之中传来了一股踏实的温暖。

“娘亲。”女孩子甜甜的笑着。

诗离躺在草地之上，嘴角也露出了像是那个孩子一般的甜甜的微笑，“娘亲，娘亲。父王。”不知抬头看到了什么人，女孩子的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怯怯的看着一身黑衣高大的男人，眼神毫不避讳的看着那个男人。克制住身体想要逃跑的本能。

“你害怕父王。”男人雄浑的自带威严的声音。

“怕。”

“你要是一个男儿就好了。”男人手掌符着女孩子的头顶。“若是男儿.....”

“孩儿预祝父王能够喜得一子，孩儿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全屏父王的喜好。”

“父王啊。”诗离翻了一个身。身下的坚硬又柔软的草尖刺的脸痒痒的。

忽然眼前变成了一个个阴暗的小房间，到处都是铁链的声音，阴暗之中一个高大的熟悉的身影。

“我不认识这个人。”女孩平静的说着。那之前的记忆都被抹平了。

身后就是一把明晃晃的可以轻易的削下这孩子的头的刀。女孩面不改色。“我不认识他，不过，他长得好可怕。”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我害怕。”

那把刀落在了另外的一个人的身上，只听得到骨头被砍断的清脆的声音，女孩牵着一个老女人的手，跟在大人身后，就连抽泣一下都没有，眼中依然是纯净和一个小小的姑娘应该有的好奇心、

这世界的残酷，她自小就已经看到了，又何须什么人教呢。

“娘亲，父王。”诗离轻轻地坐起了身。

同时看到这段记忆的还有曾与诗离意识想通的那个山主，也就是宋竹。只是，宋竹坚信这就是千羽的小时候自己关于她的记忆。

心里对于千羽的强烈的情愫，和对于她无法释怀的悲痛。她是自己的妻子啊，她是千羽族的族长啊，如今，这一切都变了，都别越洛城的沐阳王府都毁了，早知道就不要带她到这里来，留在千羽族之中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一家子和和美美。多好。

“千长老，这千羽与宋竹是一母同胞，为什么千羽身为族女却不能承受千羽族之外的水源，宋竹却是可以。”千长老的儿子问道。

“哼哼。千羽族一直隐秘世外，从不参与纷争，年轻人好胜心强，这一次正值五国纷争，千羽族又怎么能不站出来分一杯羹呢。”千长老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族长不是说是为了替自己的妹妹报仇的吗，”千鹿问道。“当时宋竹说是带自己的妹妹外出寻医，还不时地传回消息说是已经找到了替换之人，这才启动了千羽族之中的秘术，怎么会只带了一具死尸回来。”千鹿不解。

“怎么，能够娶得千羽的人就会是族长，你不是与千羽自小青梅竹马，就从来没有动过心思吗。”千长老斜倪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父亲，我与千羽是自小要好，而且，千羽一门心思都在自己的哥哥的身上，他们是命定的夫妻，我自然是会多加祝福他们，怎么能够不知羞耻的去破坏，而且，千羽已经。。”

“混账，我可是辅佐组长的千长老，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知长进的儿子。”

“父亲，千羽已经含笑九泉，难道我们还要争吗。”

“男儿当争名夺利，猎狼怎么能居于平庸。你还不如你的姐姐懂事。生你何用。”千长老依旧拿出了一颗强身健体的药丸给千鹿服下。

“父亲，这药丸的味道似乎是有些不正常。”

“我换了一位药草，新采的药材终是味道会有些差距。你可不要布你姐姐的后尘啊。”千长老看了千鹿一眼。

“父亲，你愿意原谅姐姐了吗。”千鹿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五年前的事情曾经是千长老家的一个丑闻，奇怪的是父亲将姐姐之前就预料到了一样逐出了家门，这才保住了千长老家的门面，不然。他们也必须从千长老的位置上被拉下来，必定遭了羽长老一派的毒手。

“毕竟是年轻不更事，你姐姐是没有把握好自己。现如今成了孤魂野鬼。她也毕竟是我的骨肉。说起来我也是心痛。”千长老一脸的哀色。

“那姐姐的尸骨是不是能够取回来，姐姐一个人在外面呆了太久了，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出过族中的。”千鹿讨好的看着千长老。

“千鹿啊，为父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一双粗壮的手拍打着千鹿的肩膀。“为父已经老了，新任的族长羽翼还不丰满，羽长老那边一直在拉拢族中的人，那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杀妻弃子的事情一个干的比一个心狠手辣，我是担心以后没有了我的庇佑，你们孤儿寡母必定是会被欺负的。”千长老竟是老泪纵横。说的让人不得不心疼。

“父亲，儿子一定会尽快的成长起来的，绝对会成为父亲的有力的左膀右臂。帮助父亲一起辅佐族长。”

“嗯，我们一定要让千羽族发扬光大，成为这五国之首。”千长老目光深邃透着野心，多年以前姐姐离世的时候，也有这样的一刻。那时候，千鹿以为那是因为姐姐的离世，父亲的伤心，看来，今日提起姐姐的事情，父亲还是难以释怀。

“父亲，我看你的桌子上有一个药瓶，父亲只关心孩儿的身体，可不要忙坏了自己啊。”千鹿此时真是一个不会看时候的大孝子啊。

“嗯。”千长老目光之中透出一丝的凶狠。“什么药瓶。”手中暗自拿着一个匕首，准备随时大义灭亲。“你看清楚是什么样子的了么。”

“哦，既然父亲不知，那孩儿就放心了，父亲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孩儿，姐姐和母亲都已经不在了，孩儿要照顾好父亲。”

“嗯，不枉我对你一片苦心，你也算是理解了父亲。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是，父亲也早点休息吧。”

“你说，他会不会死的很惨，就像他的姐姐一样呢，呵呵呵呵呵呵。”黑夜之中一个白衣女子挽着一个心口一篇空洞的黑影，咯咯咯咯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