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某客栈内。
“我们是不是先派人去歙州先摸摸情况。”萧子忠来到萧瑾房间,请求下一步的行动,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他一定要保重少将军的安全,他可是答应了石佑。
萧瑾含笑摇了摇头,直接否了萧子忠的建议,“不用了,我们直接进歙州。”
萧子忠皱眉,“直接去,这样太冒险了吧?现在叛乱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现在我们谁也不知道,我担心,叛乱可能扩大了范围。”
见到子忠还是一脸担忧,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声,“放心,我不会那么冲动的,你忘记了我们还有一个人,云墨安。”
有他在,又何必还需要派人去打探消息,他一定早就知道歙州里面的情况,要不当初她又如何会被派到这里来平叛呢。
“对喔,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我们还有个风云阁的幕后首领在。”萧子忠后知后觉地叫了一声。
“只是今晚要怎么才能让他主动开口,这倒是个难题,云墨安明显不想告诉我。”
一路上,萧瑾向他打探了多次,他都一直装傻,似乎他并不想让自己去平叛,不会是她父亲这么早就想让她诈死吧?
萧子忠见她还一脸纠结,突然想到什么,笑了一声。
萧瑾被这笑声打断了沉思,疑惑道:“怎么了?”
“我觉得少将军,你去**云世子吧,我相信肯定能成功。”萧子忠笑着丢下这句话,直接跑开,留下一脸呆滞的萧瑾。
她在云墨安门口徘徊了好几个来回,刚举起手准备敲门,又停住了,本来心里还没有什么,被子忠这个家伙说得,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敲门了。
这大晚上的来敲门,云墨安会不会对她有所误解?
反正这歙州她是肯定要进的,知不知道情报,她都要进,想一想还是算了吧。
思此,她转身准备离开之际,云墨安的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里面还传来云墨安的低沉声音,隐约带有一丝叹息的感觉。
“萧将军,这可不像你,进来吧。”
罢了,犹犹豫豫、踟蹰不前确实非她的风格,萧瑾大步走进了云墨安的房间。
定眼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瞧她看到了什么,居然是一副美男出浴图。
屋内雾气氤氲的,云墨安这厮居然刚刚洗完澡,他全身只穿着里裤,上身未着片缕,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散在两边,青丝还滴着水,水滴顺着肩膀滑落到胸膛,再沿着结实胸膛一直往下流……
想不到云墨安外表一副风雅书生样子,内里身材挺好的,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这人武功高强,肯定平时经常练武。
青丝上水滴还在慢慢地往下流,不能再看了,萧瑾赶紧收回视线,同时转过身背对着云墨安,满脸通红催促道:“你……你快穿上衣服。”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慢慢调整呼吸,可是脸上的热度怎么都无法消退,现在到底谁**谁呀?
“我都被你看光了,你是不是要对我负起责任呀?”带着一丝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简直是可恶!
萧瑾再次被云墨安的调侃挑起脾气,转过身气急败坏对他怒道:“你一个男子看光了算什么,说到底到底是谁吃亏?之前你还占了我几次的便宜呢,我还没有和你算呢,哼。”
云墨安看着气鼓鼓的萧瑾,嘴角的笑确是遮掩不住地溢满了脸上,他忽然换了一副委屈地小媳妇的语气,“我是真的想负责,是你不给我机会的。”
“你胡说什么,我来找你,有正事的。”萧瑾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冲动了,赶紧收敛心神。
云墨安看到她再次逃避了这个问题,微笑几不可察的顿了一顿,眸子里带着的审视,望着萧瑾,到底她是怎么想的?
从他平时从不遮掩的行为来看,连萧定雄都能看出来,他云墨安喜欢她,她这么聪慧,又如何会不明白呢?
可为什么她一直再逃避?是还有所顾虑?还是真的不喜欢他?
想到此,云墨安的眸色突然深的几乎像是乌云笼罩的黑夜,沉沉如墨。
但他暂时亦无能为力,做太多反而怕吓到她,他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他拿起一旁的毛巾,同时又看了她一眼,问道:“正事?你是想知道歙州叛乱的情况?”
“没错,”萧瑾赶紧点了点头,可又怕他不告诉她,又故意补了一句,“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
“不用说好听的,你知道风云阁的规矩,你想知道的消息,打算用什么交换?”云墨安摆了摆手,并不以为意。
萧瑾一愣,又有条件?她顿时一脸戒备,“你又想要什么?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消息,你就算不告诉我,我直接进歙州很快就会打探到。”
“嗯,你说得有理,”云墨安先点了点头,笑道:“所以,只要你帮我搽干头发,我就告诉你,这个条件不过分吧?”说完,还挥了挥手上的毛巾。
“你……”萧瑾气的有点说不出话,她气的就要转身走了,身后的云墨安赶紧又叫住了她,“哎,这种事情还是不勉强得好,不愿意就算了,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
他一边拿着毛巾自己擦拭头发,一边道:“这次所谓的叛乱,其实说白了,算是一次民变,据说是歙山的一群山夫聚众造反,而且一个月前他们杀死了那里的全部官吏,攻占了附近的县衙……”
“这些我也从兵部那里有所了解,后来他们说派了附近的当地驻军去平叛,可惜居然大败而归,反而折损了不少人马。”
萧瑾接过话,把掌握的已知情况也粗略地说了一下。
“那后续呢,可知道歙州现在情况如何?”这才是她当前最想知道的情况。
云墨安又示意萧瑾坐下,继续道:“放心,这群乱民并无多大志向只是小打小闹,当初造反应该也是迫不得已,因而他们占领县衙之后,似乎很安稳,倒是没有别的大动作了。”
“嗯,和我预料的倒是差不多,这种揭竿而起,最怕的就是附近的百姓流民纷至投奔响应。”说到这里她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让她和北勒打仗什么的,她还完全没有什么怨言,可是让她去剿灭穷苦老百姓,真是让人纠结呀。
“对了,你可知道他们一开始暴动的原因?”她又问。
云墨安斜睨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并没停,“奇石纲,你以前听过没有?”
“奇石纲?”萧瑾想了想,“你是说,那个专门用来运输陛下喜爱的奇花异石的名目?”
“没错,歙山这里就盛产一种的青石雕,这种奇石需要从陡峭的山运下来,就需要不少山夫民夫,而且还据说,在其搬运过程中有多少山夫,白白葬送了性命。”
擦完头发,云墨安又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审视地看着对面的女子,“怎么样?听完这些,你还是要继续去平叛吗?”
萧瑾沉默好一会,疑惑问道:“你是一开始就不希望我去平叛?所以才把我弄到江南来?”
“不,让你来江南只是刚好有这个机会,这并不是我的算计。”
云墨安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至于到底要不要去平叛,我只是监军,你才是将军,这一切你说了算。”
萧瑾突然站起来,似乎下定了决心,“好,明天一大早出发赶往歙山。”
临出房门云墨安还听到了萧瑾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别忘记了,我同时还是一位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