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殿外侍候的内侍,匆匆进来大殿禀报道:“启禀陛下、太后娘娘,左相大人和文侍郎在外求见。”
闻言,太后娘娘冷笑如冰,“瞧,来得好快。”
同大殿内的萧瑾心头微动,果然纪嵩在宫中也埋了很多眼线,她才刚刚进宫觐见没多久,纪嵩就收到了消息而来。
她微微侧首,见一旁的云墨安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顿时冷静了下来,既然决定自爆身份,与纪嵩和文纪升的相见,也是迟早的事情。
纪嵩和文纪升没多久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为首的纪嵩刚一进大殿,扫了扫除小皇帝和太后娘娘以外,大殿内的其他人,见一旁的淡淡站立的云墨安,脸色阴沉,很快又把视线转到萧瑾身上,直到看到了萧瑾的脸,似乎见到鬼似的表情。
“萧瑾?”纪嵩声音带着不可置信,为何萧瑾是一身女装?
他接到宫中传来的消息,说见到云墨安携一个女子入宫觐见,他大惊失色,没有想到,东南的云王突然出现在京师,他居然不知情。
而且早就听文纪升从东南回来汇报的情况,云墨安和顾家联姻的事情,别人不知,他可是知道顾家和萧定雄的关系,他已有推测,这次云墨安暗自入京,一定和萧定雄有关系。
只是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位女子居然是大将军之子萧瑾,这是何情况?纪嵩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身后的文纪升,此时也见到了女装的萧瑾,眼睛瞪着很大,“顾小姐?”顾亭瑜为何出现在此?
高位上的太后娘娘,对于女装的萧瑾,让这两人极为吃瘪,心情极为大好,甚至还故意补了一刀,“左相大人,文侍郎,来,哀家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女子就是女扮男装的萧瑾。”
纪嵩怔怔地看看太后,再看看萧瑾,半晌说不出话来。是女扮男装,而不是男扮女装?
萧瑾见到这两人的表情,纪嵩如同见了鬼,文纪升的表情更是复杂,走上前行了一个女子的屈膝礼,垂眸道:“萧瑾见过左相大人、文侍郎。”
纪嵩毕竟是城府极深,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面色铁青对着萧瑾道:“好个萧定雄,把所有人都骗了。”
想明白了所有事后,他朝高位上的小皇帝和太后娘娘躬身道:“陛下,太后,萧瑾本就是谋反之罪在身,”又扫过女装的萧瑾,脸色一滞,“加之萧瑾女扮男装欺瞒世人,一定要严惩,萧定雄父女两人的欺君大罪。”
云墨安浅笑着望着纪嵩,声音淡淡道:“关于萧瑾的谋反之罪,本王有证据证明,张公公已经被秦昊收买,是故意陷害萧瑾的,此事我已经禀报给陛下和太后娘娘了,而且……”。
很快他话锋一转,看向一旁仍然盯着萧瑾的文纪升,不难看出文纪升眼中,正翻动着的是异常强烈复杂的情绪,他眼神微眯继续道:“张公公声称数月前在凉州见到萧瑾,可实际上那时萧瑾正在我东南王府做客,我想这点,文大人同样能证明,对吧,文大人?”
文纪升一听,潋滟的眸子一深,云墨安连自己也算计进去了。此时他若否认,那自己之后就再无机会,甚至要面临爱慕之人的憎恨眼神,而且,即便他真的否认,他不认为云墨安会没有别的准备,在东南,他早就见识到了云墨安对这位姑娘的认真。
他细细打量了自己爱慕的女子,怪不得之前见到蒙面的萧瑾,觉得眉宇和眼神都很熟悉,要不是两人立场不同,对于萧瑾此人,他一直都很仰慕,现在还知道萧瑾竟然还是他钟意的女子,他实难想象,从那眸中露出对自己的憎恨。
因而他忽略了纪嵩警告的眼神,道:“我确实亲眼所见,四个月前萧瑾一直都在东南王府,不可能出现在凉州。”
纪嵩的瞳孔微微一缩,闪过一抹寒锋,冷冷看了文纪升一眼,然后转过来对高位上的两位道:“先不说谋反此事,萧定雄让萧瑾从小就女扮男装,行此非同寻常之举,必有所图谋,恳求陛下和太后治他们的欺君之罪。”
要不现在在皇宫,纪嵩无权调用皇宫的禁卫,他早就派人把这两人抓起来,他就不信是他们人多,还是云墨安的功夫高。
太后娘娘眼神闪了闪,佯做不解,开口道:“萧瑾已经把所有的情况都告知了皇儿和哀家,所以欺君之罪从何说起?”
纪嵩脸上的肌肉似乎不受控制般地跳起了几下,垂在身边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望了望一旁的淡然处之的云墨安,顿时明白了,今日为何萧瑾主动入宫,又自暴身份,原来如此。
“不管如何,萧定雄父女的欺君之罪都容不得抵赖,太后何苦要趟这趟浑水。”纪嵩意有所指道。
“纪嵩!”太后怒气冷笑道:“若是哀家一定要帮萧瑾做主呢?”
纪嵩如此嚣张,更加刺激她要和将军府合作,不能放任纪嵩这样发展下去。
“让太后不悦,老臣惶恐。”纪嵩微微躬身,可眼神直视着太后娘娘,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不容退缩的坚定。这个治将军府死罪的计划,他绝不放过。
现场一片寂静,云墨安的俊眸微微眯起,缓缓出声道:“诸位都知晓,我消息一向比较灵通吧?”在场诸位都和他身后的风云阁合作过,他也在没有必要藏拙。
云墨安此言一出,众人有些摸不透他的意思,纪嵩眉毛轻挑,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云墨安也并未调众人的胃口太久,很快继续道:“昨晚我刚接到消息,东宁计划于十日后对大昌出兵。”
此言一出,本就冰冷而空旷的大殿,显得更加寂静,各人神色各异,小皇帝虽然年幼,可七岁于宫中之人,早熟得很,连他都明白了云墨安的意思,其他人又岂会不明白,太后脸色也比较难看,以纪嵩神色最是古怪。
“东宁出兵,北勒一直都在虎视眈眈,秦昊也在凉州举兵反叛,”只听云墨安的声音静静地在大厅里响起,其中仿佛带着一丝嘲弄,“左相大人真的要为了个人私欲,对大昌的将军府出手,是恨不得大昌就这么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