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稚嫩的脸蛋上挂着浅浅的笑,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透出温暖的华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似乎在怕自己的私有物被抢走一般。
“我要带阿姆一起。”帝冥淡淡的道。
“你,出尔反尔。”少女闻言着急起来。
“我又没说不跟你走,但是要带阿姆一起”帝冥皱了皱眉。
“哦,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不过就是多带一个奴隶,我们林家还养得起”少女闻言欢快的笑开,转身对着尼罗道:“去牵一头无尾马兽来”
“是”尼罗闻言,不多时,便牵来一匹十分矮小的无尾马兽来,歪歪斜斜的四肢行走起来十分不稳。
“帝冥,你就骑着这兽跟我去林家”少女说着,踩着一位奴领爬上独角狮兽,命令道。
“少主,奴隶只能用双脚行走,这位小奴隶还没有烙上林家的奴印,暂时不能带进林家”尼罗急忙劝道。
“不过就是家族中护卫的罡斗士罢了,也可以逆反少司主的命令,林家真是教导有方。”帝冥言罢,摆出一副轻蔑的表情,看向少女。
少女闻言,气的圆润的脸蛋微微发红,原本,她就因为天资不错,在家族中颇受重视,哪里都宠着她,今日却被个半奴出身的卫斗士下了面子,还令自己看中的人如此轻蔑,怒不过的她一掌拍在尼罗的头顶上,一股鲜血瞬间淹没了那张古铜色的脸颊。
“我说如何就如何,不要仗着你是本少主的卫斗士,就可以目中无人”少女言罢,一只手拍打独角狮兽的腰背,那独角狮兽一声低吼,转身离去。
帝冥也不客气,弃了那明显有问题的无尾马兽,背上阿姆,跟着少女,扬尘而去。
尼罗待少女走后,方才自地上站起身来,他摸着额头上的伤口,咬着牙,愤恨难抑。
“爹,爹?我饿了”左臂上传来轻微的呼唤声,正背着阿姆的帝冥十分无奈的皱着眉,没有搭理它。
“爹,爹?刚才可多亏了我,要不是我炼化了那株焱草,阿姆已经死了”左臂之上的小东西又开始不死心的唤道。
也许是它藏在他的身体里,用意念交流完全不成问题,甚至到现在,他随意从皮肤里钻来钻去,只要隐藏的好,也不会有人发现。
“所以呢?”帝冥皱着眉头,用意念问道。
“所以,我饿了,你身为我的老子,得喂食。”吸血兽道。
“你不是吸血兽么,饿了,就吸我的血好了,现在我去哪给你弄食物。”帝冥怒道。
果然,吸血兽不再言语,而他的整条手臂却开始胀痛起来。
“喂,你不要过分。”帝冥左臂已经快要没有知觉,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爹,我吃饱了。”吸血兽似乎意犹未尽的打了个饱嗝,憨声道。
帝冥稍稍动了下手指,果然,知觉又回来了。
他背着阿姆,从偏僻的九间坊来到中街上,林家少主的独角狮兽十分惹眼,往来路过的人群皆纷纷退让,他背着阿姆在一群护卫的斗士中间,并不受重视。
按照道理来说,进了琉城的正中心,应该很快便能见到林家的宫宅,果不其然,在正中最宽的街道的尽头,长满了高大的金丝榔,一株株整齐的排列在水晶宫道的两侧,倒垂下的细小的枝叶上沾满了新分泌的液珠,在黑暗中,映着宫道上散发出的光泽显得明亮而又夺目。
“你,过来”少女转头看着他,扬起下巴命令道。
帝冥知道她要踩着自己的脊背下坐骑,皱了皱眉头,心中先是涌起一股厌恶,而后,只能低眉敛首,小心的放下背上的阿姆,屈膝跪下,爬到独角狮兽的身侧。
尼罗嗤笑一声,很快便肃了脸色,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
少女的脚十分柔软,踏在他裸露的脊背上,轻轻略过,仿若金丝榔上的液珠般,一缕清香自鼻尖划过,他抬起头,瞧见少女正弯腰凝视着他。
“一会儿,要带你去奴管所烙上我们林家的奴印,这是你答应我的,不许拒绝”少女伸出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上,撅着的红唇带着一丝霸道。
帝冥暗自苦笑,他现在想拒绝恐怕都难,不过就是一个奴印罢了,早晚都会被抹去。
少女离开后,尼罗带着他和阿姆来到了林家的奴管所,这里是林家所有奴隶生杀予夺之地,只要是非正宗的罡斗士惹怒了林家的大司主,要么被送到这里烙上卑贱的蚊印,要么干脆被开膛破肚,分尸后喂养凶兽。
家族奴隶的烙印共分为三个等级,一等的便是司主的宠姬,大多是花印;
二等的便是护卫罡斗士,一般为无尾马的马头印;
三等便是最为卑贱的蚊印,因为水蚊在云陆之上是最软弱和被厌恶的存在,凡是烙上蚊印的奴隶,不能穿衣服,不能抬头,不能吃熟的食物,一生只能用双膝行走,直至死亡,被喂食驯养的凶兽。
“你说,蚊印比较好看,还是马头印比较好看。”尼罗见帝冥被几位奴领制住按在石板斜立着的上,他拿起一旁架子上的蚊饰火头杖冷笑道。
“我猜,哪个都好看”帝冥望着他那小人得逞的样子,也冷笑。
“你说的不错,两个都好看”尼罗双手执起两枚法杖,来到石板前,抬了抬下巴,其中一位奴领会意,撤掉了他腰间那水草编织的遮盖。
一阵凉风吹过,下身竟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帝冥冷着脸,这是他前世今生绝无仅有的侮辱,但是此刻,他不能反抗,因为阿姆已被带去了女奴所,在他们的手中。
“蚊印印在那处,少主永远也不会发现。”尼罗哈哈哈大笑起来,压下手中的蚊饰火头杖,对着帝冥的身下袭来。
“爹,我害怕,想尿尿”吸血兽的声音骤然响起,紧接着,帝冥左肩上突然射出一股水流,恰好射进尼罗的双眼,不偏不倚。
帝冥趁机,双臂一个发力,瞬间震开了那几位压着他的奴领,脚下用力一蹬石板,借力扑倒尼罗,伸手夺过两枚法印杖,对着他的额头,印了下去。
所有的事情皆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奴管所中的卫斗士反应过来时,那道蚊印已经真实的烙在了尼罗的额头之上。
一大批斗士自院门外蜂拥而入,制住帝冥,将他重新压在石板上,为首的一位转头望着正在哀嚎的尼罗不带一丝感情的道:“将尼罗的衣服武器卸掉,拖出去。”
“是”几位半奴身的罡斗士三下五除二将尼罗剥了个干净,又有一位用大刀斩断其双脚,这是印上蚊印后必要的工序,尤其还是额头上那显眼的位置,便是林家想要保他也得在乎颜面。
“劝你还是乖乖的不要动,少主让我来带你过去”领头的罡斗士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一身肌肉骨骼十分强健,帝冥晓得此人的实力远在奴领和尼罗之上,是以,只是闭上眼面无表情。
腹部传来一阵疼痛,无尾马马头的印记已经烙下,帝冥睁开眼,冷声道:“可否给身衣服穿。”
领头的使了个眼色,站在石板最前面的奴领从一旁的架子下扯出了一块不大的沾着灰尘的黄色巾布,帝冥接过缠在腰间,继而跟着领头的走了出去。
少女就在门外,她转过头,眼神不断的瞟向他腰腹处,粉嫩的小脸有些发红,帝冥见她的模样,心中有些了然,曾经宠爱那些灵姬时,她们也是千篇一律这样娇羞的表情,莫非刚才的一幕,被看见了?
“你长得真好看”少女恍惚了一会,终于睁着大眼睛害羞的笑道。
他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