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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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带着李源走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秦淮坐下，说“你也坐。”

“那个，那个，这样不好吧。”李源表面上扭捏，其实心里都快开花儿，还以为自己只能是个烟消云散的下场，谁知道这么快就投胎了。

秦淮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只是喊他来当助理，他想哪里去了然后说“叫你坐下你就坐下，我先跟你说当我的助理需要做什么。”

李源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连忙坐下，不过这头是怎么不好意思抬起来。

“我又不会吃了你，低着头干什么。”秦源说

“当我的助理的确是辛苦了些，不过是有福利的。”

“什么福利？”

“逢年过节什么可以有礼品啊，比如端午节时你就可以有一个粽子啦。”

“我还以为是可以去投胎呢。”李源说得很小声，不过还是被秦淮听到了。

秦淮很不客气得说“投胎你是别想了。”

“为什么。”李源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连自己生前的记忆都没有，谁知道你有没有罪过，是不是自杀。”秦淮说。

“怎么会这样，阴间不是有生死薄的吗？”李源急得眼泪都快出来，起先还以为自己可以投胎所以就很开心，甚至还想着要是自己是个有罪过的，大不了受他几年刑，再投胎做虫子，反正虫子活不长，十八世很快就回去了，谁知道现在根本投不了胎。

秦淮看着李源眼泪都快出来了，觉得十分可爱，李源本来就长得小小的，现在的样子就像个小猫咪。

“是有生死薄没错，不过上面叫李源的人千千万万，而阴间的设备还有些落后，所以……”

李源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但是他很快就背过身去。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投胎是每个孤魂野鬼的愿望，也是自己的愿望，可自己现在却……

秦淮也没有管他，任他哭。

李源哭了一会儿觉得没有意思，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哭也没用。

于是转过身来问秦淮“当你的助理就只有一个粽子吗？”

秦淮说“你怎么听人说话还怎么不认真呢？我说的逢年过节，逢年过节知道吧？不是端午节。”

李源当然知道逢年过节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想问除了逢年过节有礼品还有什么福利没有。

秦淮又说“其实你也不用太伤心，现在下面正在努力发展，说不定什么到时候就有人脸扫描，电子生死薄啊，自动化投胎啊，到时候你要投胎也是可以的。”

然而这样的安慰并没有什么用，恐怕李源还没有等到那个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见李源还是盯着自己，秦淮感觉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说“既然是我的助理，就不用住外面了啊，平常就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吃穿。你看你这衣服，都是很久以前的款式了”。

这衣服款式的确是很久以前的，还是一个向他们许愿的男生给他们烧的，当时他们都高兴坏了，自己也高兴，不过总因为不能实现他的愿望而感到愧疚。

秦淮站起来走到李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趁天还没亮，走吧。”

秦淮家是在西城的一座独立的小院子。

秦淮走进家门就要睡觉，嘴里还说着“真是累死我了。”

然后就进了洗手间洗漱。

李源一直跟在秦淮后面，见秦淮进了洗手间，就想站在门口问他自己睡哪里，总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吧。

谁知道秦淮家的窗户没有关，风直接把他给吹进去了。

“啊！！”秦淮看见李源突然进来是懵的。

李源也很尴尬，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到，其实以前也有不小心飘到别人洗手间里去的经历，不过当时人家可看不见自己，快点走了就行了。

“我不是故意。”李源连忙说道，不过眼神却不自觉的盯住了对方的胸口，在心口的位置，有伤，是枪伤。

“你在看什么？”秦淮冷冷得说。

“没什么，没什么。”突然变化的秦淮让李源感到有些不妙，转身想走，却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秦淮已经一掌把他给拍出去了。

洗完澡的秦淮穿着居家服出来，坐在沙发上，看着飘在空中的李源说“以后不许进洗手间。”

“好。”有些惊魂未定的秦淮回答，他还以为对方要一掌把他拍个魂飞魄散。

“你飘矮点儿。”秦淮说。

秦淮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牌位，大约拇指大小，又把它放在一个小香炉前。

李源飘过去一看，上面没有名字。

“这是你的。”秦淮说。

“我叫李源。”李源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秦淮点了香插在香炉里，又从冰箱里来了一些水果放在香炉前。

“不过这可能不是你的真实名字。”秦淮打了个哈欠说。

“什么？”李源很惊讶。

“别说我对你不好啊，我让下面的兄弟根据你的情况查了，没有符合条件的，是不是你把名字记错了呀？”秦淮说。

“这不可……”剩下的字李源没有说出来，可能真的是自己记错了，当时自己死后有意识时，脑子就只有李源这个名字，应该不会记错啊。

“你也别纠结了，我先去睡了，还有，不要带其他人回来。”秦淮朝房门走去。

李源正想着要带阿飘他们也回来，就被秦淮给看穿了。

第二天一早，秦淮就把李源叫醒了。

李源揉着眼睛从牌位里飘出来。

“阴差大人。”李源跟秦淮打招呼。

“等下跟我出去。”秦淮吃着油条说，他是买完早饭后才叫醒的李源。

李源盯着秦淮手中的油条，点了点头。

秦淮看在眼里，李源现在的样子就像个很想要糖吃却不敢说出口的小孩子，就想着要逗逗他。

“想吃吗？”秦淮问李源。

李源睁着亮晶晶的眼睛问“可以吗？”

秦淮咬了一大口油条说“不是，我是让你想着。”

“你……”李源本来想骂人的，但是一想到对方是阴差还是自己的上司就给憋回去了。

“哈哈，逗你玩儿的。”秦淮给小香炉面前放了一根油条。

李源感动地眼泪都快出来了，是真的感动，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个，那些学生供的不是水果就是香，要不容易换个别的，还是白饭，冷的。

“可是现在是白天啊，我怎么很你出去？”李源很快吃完油条问。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走。”

“好了。”其实李源其实还想吃来着就是不意思说。

秦淮把李源的小牌位拿起来揣兜里然后说“走吧。”

到了门口的时候，李源看着外面的阳光还是不敢出去。

秦淮看着他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就说“怎么，信不过我？”

“没有，我就有点不敢……”李源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太阳了，自从他死后，太阳在他的印象中就不再是温暖的，而是无比炙热的，能够让他烧伤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