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羽坐在原地,一言不发,他不是二傻子,也不是愣头青,胡不归在说什么,他当然清楚。
这一路走来,牧甲向他表达的,基本都是友好的一面。
但牧甲这般的存在,能是个简单的人物么,能有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纯粹,那么简单么?
你没有威胁到他,他当然可以选择像你展示友好的一面,甚至和你交交朋友,从你身上赚取一些灵玉,亦或者还会给你一些好处,帮助你提升提升力量。
但这都是表象,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这个基础便是,你没有威胁到他的根本利益,你对他表现得足够的友好。
如果这两点,你无法做到的话,那么,他当然也可以选择对你露出獠牙。
牧甲不是个简单的人,这一点,陈牧羽是心中有数的。
杨明这个鸿蒙圣主的传承者,对他来说,那么的重要,他还不是想舍弃就舍弃的么,更何况你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呢?
“这些年,我悟出了一个道理,想要好好的活着,那就得学会藏拙,让人知道你强大的同时,也要让人知道你人畜无害,老弟,有些事,能忍则忍,自身不够强大,就要学会隐忍,任何时候,千万不要高估了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
胡不归一番话说出来,颇为感慨,似乎是想到了他自己的什么过去吧。
“龟老,受教。”
陈牧羽拱了拱手,并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你是想说,牧乙坑我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胡不归点了点头,“不然呢,你跑去找牧甲质问,牧甲能给你好脸色?如他这般的强者,小事他可以忍你,显得他有格局,大度,但是,有些事,触碰了他的逆鳞,后果可就难料了……”
说到这儿,胡不归认真的看着陈牧羽,“牧乙就是他的逆鳞,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陈牧羽深吸了一口气,沉默良久。
“牧乙被困,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这件事上,我也是受害者。”陈牧羽说道。
胡不归点了点头,“如果我是你,我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件事,通报给牧甲知晓,至于之后事情怎么发展,就不关你的事了。”
陈牧羽捏着下巴想了想,感觉胡不归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这事如果让牧甲知道,牧甲肯定会雷霆震怒,自己到时候还找他要补偿,那不是上赶着当出气筒么?
太莽深渊之行,是牧乙让他去的,整件事情,他没有半点错,根本挑不出他的毛病。
“牧甲现在,应该还在海上飘着吧。”
陈牧羽想了想,要通知牧甲,怕还得有些时日,怕也只有等他到了南大陆,才能取得联系了。
胡不归道,“鸿蒙宫有传讯符阵,可以联系上他,你最好,现在就去……”
陈牧羽迟疑了片刻,旋即便由胡不归带着,去了主岛。
胡不归这人,实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一岛之主的身份,却也没人敢小看他。
很快来到传讯符阵处,给牧甲传去了讯息。
牧甲离开,也不过区区几日,这会儿肯定还在海上飘着,以他的速度,要到南大陆,少说也还得有大半个月。
大半个月后,陈牧羽或许可以在南大陆见到他,若到时候才给他说牧乙的事,牧甲肯定是会挑他事的。
指不定还会要陈牧羽立刻把他送回东大陆,届时,他怎么解释系统功能这事?
所以,早点通知牧甲,他挑不出自己的毛病,这事是他和太莽深渊,和伥魁神国的事,再怎么论也论不到他的头上。
……
三日后,牧甲果然回来了。
都没有回鸿蒙宫,而是直接去了莽山。
这次情况,和上次大灵山不同,大灵山那次,他是肯定悟心不敢对牧乙下手的,所以他可以优哉游哉。
但这一次,情况变了,牧乙是被困在了莽山老母的道场。
且不说什么伥獗,也不说有两位圆满境的强者守护着洞府,那莽山老母的洞府,是何等的存在?
里面各种杀阵,危险重重,就算是他,这些年来,明知传言其中有本源珠,对于鸿蒙宫来说是莫大的机缘,他都不敢贸然的进去。
可想而知,牧乙被困在其中,绝对是有着极大的危险的,这种危险是不可控的,牧甲不可能像之前大灵山那次一样,慢吞吞的,找悟心商量商量,谈谈条件,然后放人。
这一次,他不得不重视。
外界都知道,牧甲这人,对他这个妹妹是非常看重的,这些年,牧乙成长为圣主境圆满的强者,站在了巅峰,几乎没什么人能对她造成实质危险,所以牧甲这护短的毛病没有展示的机会。
但是,年纪大一些的强者,都知道,牧甲这厮,是个护妹狂魔。
牧甲第一时间,便来到了太莽深渊,气势汹汹,杀意凛然。
“牧甲,此乃老母道场,安敢擅闯,欺我莽山无人?”
隔着封界,金银二人对着牧甲怒目而视。
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让这二人感受到了极端的恐惧。
同为圆满境,也是有着高下之分的。
牧甲的实力,在当世的圣主境圆满强者中,绝对算得上是顶尖。
两人并肩而立,怒视着牧甲,纵然明知不是敌手,但是,也不曾往后挪动半步。
“再说一遍,打开洞府,不要逼我亲自动手。”牧甲神情冷淡的看着面前这两个人。
不是万不得已,他其实是不想得罪莽山这一脉的。
毕竟,玄武圣主,实际上和鸿蒙宫也有些渊源,现如今,玄武圣主的传承者,都在鸿蒙宫。
鸿蒙宫这些年,在他的经营下,逐渐壮大,成为东大陆三大势力之一,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懂的韬光养晦,别人忙着打地盘扩张的时候,他却是无数分身满世界的经商,给人一种不学无术的感觉,暗地里扩张鸿蒙宫的势力。
对于这些个隐世的势力,他是基本不去触碰的,就怕一个不小心带来麻烦。
莽山老母当年,和鸿蒙宫,的确有些交情存在,但也并没有牧乙所说的那么友谊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