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鸿蒙之迹

巨响之后，尘土飞扬，把人的视线都给挡住了，偏偏那吸力极强的门似乎对尘土没什么兴趣，居然任由尘土四散。

等到终于尘土落定，尤蔺却也不见了身影。只是不知道，结果是如尤蔺所希望的，他逃开了呢，还是，依旧被吸入了光作的门里。

光作的门形成的快消失也突兀，晚风轻轻吹拂着，这前一刻还颇有人气的树林，只剩了一堆火还在夜色中摇曳生姿。

“初扬？”

耳边响起宋君安温润的声音，可不知是不是错觉，秦初扬居然能从中听出一丝欢喜。

“宋哥哥，可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秦初扬动了动嘴，可声音……细微得可怕，低若罔闻？

不应该啊，只是睡了一觉，怎么感觉浑身虚弱，身子也重得要命，甚至连眼皮都抬不起。

“我……怎么了？”脖子的伤口处，似乎发烫了许久，把脸都能牵连的发烫，叫人难受，可最该难受的，是不知何原因的疲惫和虚弱。

不论秦初扬的声音如何细微，宋君安似听到了，轻轻抬了手替秦初扬理了理落在脸上的碎发，然后启唇，“虽不知你小小年纪为何能坚持到虚门关闭，但，既然此事托了你的福，初扬…”

宋君安说，“那鸿蒙珠就真正送给你了。”

“如果你还能恢复过来，此行，宋某就带上你一同，其中若是有什么收获，那也算你不枉此行。”

宋君安的话，秦初扬或许不能完全懂，可还是能听懂这里面，利用二字。

心一下子坠得生疼。秦初扬自认是真心的，或许会被人说是故意抱大腿，可秦初扬真觉得宋君安是个好人，他既然喊他哥哥，那必定是认同了他。

如今……脖子处的伤口是越来越烫了，一副不把人灼烫死了还不甘心的模样。而不知道为何，这伤口越烫，身子似乎越能恢复了力量。

不多时，秦初扬费力的睁开一双受伤的眼，只是盯着宋君安，也不说话。

“初扬，你果然是有宋某不知道的奇遇吧。”宋君安眸光流溢，眼角也都是笑意，“也幸好你有这样的奇遇刺激，才能坚持到现在，甚至以这种速度恢复。”

“按理说，开虚门时候的消耗，没有一年半载是不可能有恢复的，而你现在……”宋君安抬手探了探秦初扬脖子上的伤口，秦初扬自己可能看不到，宋君安却看得清楚。

银光闪现，虽不至于刺眼，但在这不炽热的清晨，依旧明显。

“老师呢。”故意不去在意宋君安说的话，秦初扬再开口，声音明显就大了许多。

秦初扬的担心，自己是对宋君安有用之人，所以一路过来他才那样和自己亲近。而尤蔺不同，或许是尤蔺自己逃避，他们之间交流少得可以。

现在……这里不是之前的树林，宋君安说什么开虚门，他们或许已经在门里面了……而尤蔺呢？

“那老人家似乎有不少底牌，居然逃开了虚门的吸入。”宋君安起身，一袭白衣被晨风吹得好看。

背对着秦初扬，宋君安轻声，“鸿蒙遗迹是何等地方，他居然愿意错过了。”

秦初扬不知道鸿蒙遗迹是什么，只不过，听宋君安这么一说，该是个好地方，“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一早说明。”

瞒了人，那就是利用，宋君安怎么愿意背着“利用”两个字。

“因为……一开始，不知道初扬有际遇，开虚门是消耗极大的事，初扬可能会死。”如果有死这个字顶在脑袋上，宋君安倒不确定秦初扬还愿不愿意配合了。

虽然以宋君安的本事，直接抓了秦初扬，强迫他开虚门也可以，而宋君安……不屑？

也不算是，那鸿蒙珠，是让人心甘情愿收下才行，否则会有抵抗，到时候，开虚门难说，或许还会受到反噬。反噬开虚门的秦初扬，也反噬他宋君安，这样的反噬，一次也就够了。

“什么际遇？”秦初扬自认一直规规矩矩，他倒不知道有什么非凡的际遇，居然能让他从可能会“死”的消耗变成可以飞快恢复了。

“一个，让你脖子上的伤口变成引子的际遇。”宋君安转身，“宋某也不瞒初扬了，那划破你脖子的人，或许还是宋某授意的。”

把秦初扬惊愕的反应尽收眼底，宋君安继续解释，“一年前，我卜卦得了开虚门之人将入仙吕宫，便来了仙吕宫附近住下。”

尤蔺那学徒路过宋君安落脚处的时候，被宋君安下了点东西，所以他能在数百人之中找到秦初扬，并且……划了秦初扬的脖子。

“原本那道伤口只是用来散出气息，方便确认，”宋君安一顿，“可居然被刺激了，这一点宋某不曾想到。”

“是老师那碗药？”秦初扬早就觉得那药不一般，能飞快愈合了伤口，还能散发清香。

“所以宋某便说，那老人家也非一般人，只是可惜了…”

什么可惜？宋君安并没有明说，只是拉了秦初扬起来，一双眼里慢慢浮现了跃跃欲试。

“等等。”宋君安刚准备迈步子，秦初扬却一顿，眼神极为认真，“为什么我是可以开虚门的人，明明，我普通得要命，连初者也不是。”

“万古书有言，万般定数，命有天定。”宋君安勾唇，“虽然宋某不信天，不信命，可有些东西，确实说不清。开虚门之人，是后天际遇成就，虽非先天，却也是命。怪了…”

“等得了机会，初扬可以问问亲近之人，出生之时可有怪事。”

宋君安这么坦白，秦初扬还真有些不明白，不过既然宋君安不再隐瞒，那是不是说，宋君安当真性情如此？

“呸。”秦初扬心里轻哼，“先前可以为了让我心甘情愿收下那什么鸿蒙珠，不也骗我了，现在……不定为了什么在算计呢。”

“总归要事事小心，现在连老师也不在了，只能靠我自己。”秦初扬暗下决心，然后不急不慢的跟在宋君安旁边。

所谓鸿蒙遗迹，在秦初扬看来，看￣￣)σ也……看不懂，反正是雾蒙蒙一片，空气也有些压抑。不过没关系，很紧宋君安就好了。

“鸿蒙遗迹，是数千年前形成的，那时候就散落了五把钥匙，一金四银。只是时机不到，鸿蒙遗迹就一直没有开启，后来……慢慢就被人遗忘了。”或许是顾及秦初扬，宋君安说得极慢，分明是有意解释。

如宋君安所说，这是他第四次通过虚门进入鸿蒙遗迹，所以比起前三次，就显得轻车熟路太多了。

宋君安知道鸿蒙遗迹分东南西北以及中央，总共五块区域，每块区域都有不同的东西。中央区域他还没能踏足，不过…

“东域是器，北域是算，西域为财，我们现在所处，是南域。”宋君安停顿，“初扬也看到了，随着深入，是越来越多的药材。”

“我们现在还处在边缘，等深入……慢慢就会有危险了。所以初扬，一定要跟紧宋某。”

宋君安说的已经足够多，尽管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不过……秦初扬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轮廓。

一金四银，四银开东南西北四虚门，一金则开中央实门？那四银……可是银盒子？

说起银盒子，乔云道收走的，会不会就是钥匙，可宋君安说的，钥匙是人啊？银盒子只是用来……形成钥匙的？

“这些是什么药材？”想不通就不想了，秦初扬转而看着四周慢慢多起来的药材，自然就停下了脚步。

他跟着尤蔺的时间太短，药材什么的也还没来的及学习，可眼前这些药株，都似不俗。

“初扬。”秦初扬一停下，宋君安立马出声，接着就是一道翠绿色的亮光快速冲向秦初扬的脑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