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婆还没醒吗?”我步子一顿,回头看了一眼。
吴正林用力摇头,“不仅如此,她脸色越来越苍白了,你……这件血华衣确定有效?”
“这件衣服救过一条人命,不存在出错的可能。”我朝吴婆婆的方向看去,她面色不仅仅是血色尽褪这么简单,印堂居然漆黑一片。
这是人即将暴死的征兆,绝不容小觑。
此刻,雨里飞出一只乌鸦落在面前小院的枝头。
这是民间常见乌鸦报丧!
吴婆婆命不久矣!
我心中一凛,“快,打开血华衣,让我看看里面的情况。”
吴正林依言解开了吴婆婆身上的血华衣,就见吴婆婆满身都是触目惊心的剑上。
她穿着血华衣这么久,竟然没有一处伤口痊愈。
伤口部位溢出金剑上的罡气,凌厉的罡气甚至会划伤一切靠近的东西。
吴正林颤抖的触摸着吴婆婆身上一处伤口,手指瞬间被划出无数细小伤口。
“你不要命了,这是金剑上遗留在伤口的罡气。”我一手要稳住御龙霆的身形,一手还得扼住吴正林的手腕阻止,“吴正林,先把吴婆婆扶进房里。”
车外大雨滂沱,我们五人一起进入吴婆婆的小院中。
小院里盘伏着一条条御龙霆之前留下的蛇群,此刻很有灵性的围了上来。
在我的脚边团团转,似乎很担心御龙霆的伤势。
等我们进屋后,蛇群并没有跟上,而是安静的盘伏在外面。
我把御龙霆安置在吴婆婆家客房的床上,看着他憔悴的俊脸,其实很想陪在他身边。
第一时间去吴婆婆家的仓库找来材料,将被撕坏的旗袍修好。
眼下吴婆婆情况更严重,分分钟有生命危险。
我只能把御龙霆先交给北辰照看。
离开客房去找吴婆婆。
“奶,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吴正林正手足无措的,用干毛巾擦着吴婆婆身上湿漉漉的雨水。
见到我来了,他瞥了一眼我,忍不住抱怨,“你那件血华衣是不是没办法恢复有被罡气入侵的伤口,要是我早点发现就好了,也不会耽搁到现在。”
“你手上不就有罡气划伤的伤口,你穿上血华衣试试不久知道了。”我拧眉关注着床上的吴婆婆,一时也判断不好吴婆婆的伤,为何血华衣会无法医治。
如果御龙霆没有重伤昏迷的话,还可以问问御龙霆。
吴正林经我提醒,看了眼正在冒血的手指。
忙不迭穿上那身华丽深红的血华衣。
他手指上的几处划痕,都是罡气造成的。
罡气阻碍了凝血,所以伤口虽小,却很难止血。
可吴正林将血华衣穿上不到半分钟,他手指上的三四处伤口便奇迹一般的全部愈合了。
吴正林看看自己完好如初的手指,再看看昏迷不醒的吴婆婆,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怎么会这样?”
我的心里也是一咯噔,替吴婆婆的性命担忧。
“血华衣有三不治,不治鬼神妖魔,不治罪大恶极,不治心怀死念。”我缓缓道出血华衣的三不治,眯了眯眼,“她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是问她本人比较好,旁人再怎么瞎猜都未必能猜到点上。”
“我奶都昏迷了,要怎么问?”吴正林问我。
我眉头蹙的更紧,探了探吴婆婆的鼻息,“你去仓库拿二两冥丝来,我可以用生死绣暂时护住她的命灯,这样她就能清醒过来。”
吴婆婆鼻息很是微弱,已是在奈何桥畔徘徊着的,等着过河的一缕孤魂。
设法强行护住命灯,能将她的魂魄暂时拉回来。
“好,我这就去拿。”吴正林小跑的去到仓库,不出三分钟带着冥丝又赶了回来。
吴婆婆是为了救我和团子,才身受重伤。
我是绝不能看着她出事,以最快的速度用生死绣的技法。
将冥丝织成一根纯白色的布条,系在吴婆婆的手腕上。
大约过去十秒钟,吴婆婆闷哼一声。
缓缓睁开眼睛,嘶哑着嗓音问:“我这是……在阴曹地府吗?”
“吴正林喂水。”我提醒道。
吴正林忙把提前备好的温开水,给吴婆婆喂了一口。
我坐在吴婆婆床边,“婆婆,你还活着,不过……你的情况目前很棘手。”
“苏菀小姐,你……你用生死绣吊住我的一口气?难怪我没死……”吴婆婆抬起手臂,看到了上面绑着白色布条,一脸恍然大悟,“不用麻烦,我的贱命不值得。”
我蹙紧了眉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血华衣无法愈合你身上的剑伤。”
“都是老毛病了,从前就这样。”吴婆婆苦笑,“半年前我就算出,近几日是我的大限到。”
我根本不信她的话,“我会看一点面相,你从面相上看,并不是寿短的人。”
“面相学偶尔也会有偏差,并非百分之百准确。”吴婆婆辩解道。
我却觉得她在狡辩,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吴婆婆,我这根护灯的布条,只能护你两个时辰,你确定要跟我这般周旋吗?你再不告诉我原因,想办法解决,你失血这么多,真的会死的!”
说着说着我情绪激动起来,眼眶泛了红。
都是因为我,吴婆婆才会重伤。
医不好她,我这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中。
“苏菀小姐,你别自责,觉得是你害了我。”吴婆婆似乎看穿了我的情绪,她被吊住命后,竟有力气撑起身坐起来,握住我的手,“是我自己,寿元耗尽,油尽灯枯,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给人问米时,有没有多收钱的情况。”我是生死绣的行家,属于绣娘。
面相是麻衣术士的工作,我只能是略通皮毛。
吴婆婆财帛宫以我的浅见看,十分的红润充裕,但她住的房子却这样破败,穿着也是朴素的,就差身上打几个补丁。
从前我不认识吴婆婆,她旁的罪孽我无从得知。
只能从我能看见的,最浅显的地方猜测。
谁知吴婆婆目光居然闪烁了一下,“我一向清贫,每次问米只收二十元,苏菀小姐,你别瞎猜了,让我安心去吧。”
“苏菀,我奶不是一个贪钱的人,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她敛过一分钱的财,也许是别的原因。”吴正林两眼通红,他用手用力揉着眼角,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落下,气急的质问吴婆婆,“奶,我不相信你寿命尽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会这样,你告诉我,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