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3 并无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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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龙处在一种停止不前的状态，它的体积又是如此巨大。所以天空的怪鸟改变了攻击的方向，一齐齐刷刷钻入水底，寻找新的目标。

我见大家已经安然过河，心里释然。

大家站在对岸，示意我赶紧过河。再拖延的话，怪鸟可能又会袭击我。

我向他们挥挥手说：“我没事，你们不要停留，万一冷队赶来了，只怕大家都走不了。”

众人眼里流露出不舍的神色，要我一起走。

我说：“我没事，你们先走，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一下，我就会追赶上你们。”

大敌当前，众人不敢久留。于是挥泪离别，众人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向烟雾缭绕的无名山走去。只要过了无名山，那座五十层的大楼就会出现在眼前，那面鲜红的小红旗就会成为大家最终的目标。

看着众人没落在无名山的树丛间，我跳上独木桥，紧张地看着湍急的河流。怪鸟乌压压的往恶龙扑去，恶龙在水底掀起惊涛骇浪，把怪鸟拍成绿色粉末。

一时间，难分胜负。

看着眼前惊心动魄的场面，心想，水底的恶龙能坚持多久，万一抵挡不住怪鸟的袭击，会不会葬身河底，成为怪鸟的美餐。

我犹豫不决。

因为耽误太久，怪鸟也会袭击我。

可是，体内的神珠发出一种类似于求救的信号。

恶龙在水面翻腾摔打，但还是被怪鸟啄的遍体鳞伤慢慢沉入河中。

体内像有一种无影之手，拉扯着我跃入湍急的河里。我站在浪头之上，看到怪鸟黑压压的追逐着恶龙，想把它碎尸万段。

一剑劈下，巨大的水浪把怪鸟拍成无数粉末，淡色绿雾在河面上一闪而逝。

水面，一片殷红随着河水向东流去。

恶龙沉下河底，死不瞑目。也许它没有想到，它会有这样的下场。它伤害了我的同伴，是罪有应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东西是永恒的，所谓的强悍，都是暂时的，都是在特定环境中存在。相同同的环境，遇上不同的对手，也许就是弱者。恶龙虽然凶猛，但柔软的身体确是最致命的要害，它哪里经得起无数怪鸟的袭击。

我挥起神剑，奋力向河面劈去，一道金光在河面迅速蔓延开来，怪鸟在金色光晕中纷纷化为绿色烟雾，消失在空气中。

也许是失去了目标，怪鸟黑压压的改变了方向，一齐往空中飞去，寻找新的目标。

我跳进湍急的河里，托住恶龙的身体，把它带到安全的地方。

恶龙躺在一块岩石上，它看着我，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你终于来了。”它气息孱弱地道。

我惊讶，恶龙竟然认识我。我仔细地看着恶龙那张丑陋的脸，心里纳闷。也许是将死的一种虚幻，它误把我当成某个人了。就在刚才，当它把我的伙伴吞掉的时候，它一定想不到会有现在这种结果。如果它隐藏水底，怪鸟也不会发现它，转而来攻击它。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是一种命运的安排。

看着奄奄一息的庞然大物，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仇恨还是可怜。一切因由总是让人在矛盾中分辨不出其中的对错。为了生存，残忍就是一种延续生命的规律。在生死面前，万物都是自私的。

“你认识我？”我知道，恶龙时日不多，我想知道，它为什么会守在这里，来阻止我们。

恶龙无力地翻了下眼睛，它那浑浊的眼里，已经没了先前的冷漠和凶残，流露出的是一种近似于欣慰的神色。它努力地甩动了一下尾巴，对我说：“你知道无人谷吗。”

我一愣，看着它说：“知道。”

恶龙说：“我就是把你从我的情敌口中救下的那个人。”

“你是魔兽。”不知怎么的，我的鼻子有点发酸。

“是的，你的血管里还流动着我的神珠血液。”恶龙痛苦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也许这就是它值得安慰的地方。

我的眉头紧锁着，眼里有泪要噎出来。想到，在无人谷，一路上，要不是有神珠保佑，我不可能走到今天。没有神珠的保佑，我早就命归西天，烟消云散。神珠可是它的心爱之物。

我不明白，它怎么会流落到这个荒郊野外。我以为，它坠落万丈深渊的那一刻，他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你不是死了吗？”

“我没有。我坠落悬崖之后，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粉身碎骨。我以为自己不行了，便在悬崖下的深潭里苟活了些时日。没想到，妖婆会来找我，她见我变得丑陋不堪，心里痛苦不已。便知道，我们不是传说中的郎才女貌。她的美貌让我羞愧，如果我们在一起，对她是不公平的。我决定离开她，因为我已经配不上她了。于是，我谎称自己得了绝症，不久就会离开这个世界。我把心爱之物赠与她，希望神珠能好好地保护她，平安地生活下去。可是，她却把神珠赐予了你。为了让你及时回到来生馆，她宁愿化为灰烬，也在所不惜。我没想到，她为了你，竟然连命都不要。这让我很受打击，于是，我便自暴自弃，顺着这条河流来到这里。”

“谢谢她。”我说

“可是，她并没有死。”恶龙继续说。

我看着它，心里一怔。我亲眼看着妖婆化为灰烬，难道她死而复生。我不相信这个世界真有这样的事情。我用一种无法相信的眼神看着它说：“你没搞错吧！”

恶龙说：“没有，她用惊天动地的举动打动了天庭，天庭为了嘉奖她，把它的魂魄收敛起来，重新打造成人，然后重新投胎到凡间。她见风就长，很快就出落成一位绝世的美女，她就是你们的冷队。”

我听了，犹如五雷轰顶。怪不得这个冷队和妖婆如此相像。

可是，她为何对我如此冷漠。我百思不得其解。

恶龙说：“天庭答应她，只要她找到神珠，归还与我，我便可以脱胎换骨，变成一位英俊的美男子。只样我们就可以重逢相见，过着人间逍遥的日子。可是，神珠已经在你的体内融化，没有办法找回。所以，她对你也是由爱生恨，你切不可伤害于她，伤了她的心。”

我点点头。

恶龙的气息越来越弱。我把耳朵贴到它的心口才能听到它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它断断续续地说：“其实，你们这次竞聘，是一种没有意义的游戏。之前妖婆找到我，要我在这里伏击你们，她说，只要我把你吞进肚子，融化在血液里，我同样可以完成嬗变。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种变异的怪鸟，成了我的克星。”

恶龙停顿了一下，似乎精力已经耗尽。

我说：“你有什么吩咐的，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心尽责地去做。”

恶龙说：“现在，我已经是将死之物，我那脾气倔强的妖婆就拜托你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我才放心得下。”说着，恶龙的躯体缓缓的漂浮起来，然后随着浪花向着未知的地方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