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夜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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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为了配合怪物的突袭，原本明亮的夜空云层密布，天地一色暗吞万物。

“老陈，老陈，快起来，我姬元。”姬元压低自己的声音，连续小心敲击铁门，将自己手中的火把交给姬景去点燃警报塔。

住在隔离区的人就跟半只脚踏进棺材没有区别，质问自己的内心没有谁敢说自己能够高枕无忧，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的怪物如鲠在喉，如果可以睁开眼睡觉，他们绝对愿意这么做。

还没等到他喊第二遍，门后就传来老陈沧桑沙哑的声音：“小元出什么事了？”

“拿上家伙叫人，你们叫右边的人，我去左边喊人，速度点。”姬元说完话也等不及他的回话，赶紧往大路左侧的棚屋群跑去。

而与此同时姬景已经成功完成任务，所谓的警报塔有些类似烽火台的作用，其实就是一座高达三米直径一米五的柴堆，在干柴的中间夹杂着非常多易燃的物品，一点就着，产生的火光可以窜出离地四米的高度，只要生存圈内值班的人没有偷懒，很快就能进行支援行动。

“起来，来怪物了。”

“快起来，去叫人，来怪物了。”

“快快快，把边上的叫起来。”

……

越来越多的居民被他们从睡梦中叫醒，以姬元和老陈为两个基点成倍数的向外扩散，黑暗中磕磕碰碰的嘈杂声越来越多，因为有人愿意出力帮忙自然有人会夺门而逃。

从压抑到毫不克制的响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更外围那些警觉的居民陆陆续续从自己的屋中被惊醒，出门看见那冲天的火光之后便自发的开始相互照应。

按照姬元的预估，那群趁夜色奔袭的怪物大概还有两分钟左右到达，以现在通知的速度，大概在一分钟前后就能将这一片隔离区的居民全部通知到位，可是现实永远不会按照你想要的剧本进行编排。

最外层拼凑起来已经饱经风霜的挡板墙轰然倒下，发出巨响，倒塌下来的墙体直接砸压在临近的棚房之上，最外层的居民刚从黑暗中摸索着起身，无声的黑影顺着缺口穿进，如入无人之境，随后惊恐的喊叫声响彻整片夜空。

但很快，比喊叫声更让人惊恐的事情发生了，凄厉绝望的哀鸣才一出口就戛然而止，对方下手之老辣让人胆寒，绝对是一击毙命，这些来犯的怪物至少得是兵兽的存在。

没有亮光的黑夜就算是元能武士也会力不从心，失去视觉的辅助，实力至少会被影响十之二三，更何况隔离区这些普通武者，连对手都看不见，能发挥出一半实力都相当不容易。

“退，退，退……”点完火后的姬景早就在第一时间回到他哥的身边守着，姬元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火把，高举在空中左右摇晃，让慌不择路的众人有了指引的方向，“往这边跑，赶紧的。”

“哥，咱们也撤吧。”

“走。”已经仁至义尽了，那些会超出他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姬元绝对不会以身试险，头也不回的带上姬景朝暗渊栈桥跑去。

杀戮在悄无声息中进行着，惨叫声此起彼伏，对方的先头部队相当凌厉，压抑紧张的气氛就像有人抓住你的心脏不断挤压，过快的心跳让姬元脸色苍白，虚汗不断外冒，就算张开嘴巴拼命呼吸，依然有窒息的错觉。

两百米的逃亡距离比往常都要更累，冲过警报塔之后还剩下最后六十米，身后不断推进的怪物终于在火光中显现出身型。

“是鬼猫，干它们。”微弱的光亮撕破敌人神秘的黑雾，对于未知的恐惧得到缓解，小部分胆大愤怒的武者舞动起手里的武器就想回身反击，有人领了头，自然有一部分人被带动。

人类说到底也只不过是高级的群居动物，主见的与否和强弱跟当时所处的人群数量有着一定关系，越是危急的时刻大多数人会不同程度的丧失思考的能力，而选择左右环顾期待身旁同类有进一步的动作，这个时候只要有那么一两个声音告诉他该怎么做，若是能看到希望，绝对会义无反顾的跟随前进。

鬼猫是一种拥有兵兽实力的仆兽，之所以会定级在仆兽全是与它昼夜实力截然不同的生活习性有关，白天的鬼猫慵懒迟钝会想尽办法躲进阴暗处睡觉，而黑夜却是它绝佳的战场，敏锐迅捷，特殊的肉爪让它成为夜色下的无声刺客，来去无影杀人于无形之中。

喘着粗气的姬元听见居然还有这样的蠢货存在，自己去死就好了，还非要拉上别人：“干你妹啊......干，后面还有，去死吧白痴。”

“哥到我背上来，别管他们了。”细心的姬景控制自己的速度一直跟在身后，此刻急踏两步抢到他的身前，保持跟姬元一样的频率前进。

原本还想靠自己轻跳到他的背上，谁知道才刚一用力，整条的右腿突然脱力失去知觉，膝盖自然的弯曲，整个人就要跪趴到地上，眼疾手快的姬景往后一靠刚好挡在扑倒的轨迹上，姬元原本准备撑地的双手趁机搂住他弟的脖子，整个人贴到他的背上。

短暂的失去知觉也在停顿的这一瞬间有所恢复，虽然还有些发麻，但是已经不影响简单的用力，蹬脚配合姬景起身，两人迅速的开始向前冲去。

抓在姬元手中的火把不仅为隔离区的居民指明方向，同时也吸引了在后方尽情狩猎的鬼猫视线，即使有那些悍不畏死的武者在反击，但是依然杯水车薪，连一道正常的防线都无法构建起来。

鬼猫最高可是能达到三十五米每秒的恐怖速度，即使是在兵兽中也是拔尖的存在，而正常的元能使徒记录在案的最快前进速度也就在四十米每秒上下。要是没有姬元的体重负担让姬景这个拥有即将突破至元能使徒阶段的身体素质全力奔跑，最近的一次测试是二十米每秒。

嘶！

黑影一闪而过，姬元左手小臂上出现三道深深的血痕，连鬼猫的样子都没有看清，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在受伤的那一刻思路清晰的死命抓住火把，显然对方是不想环境过于明亮。

鲜血随着手臂摆动滴到姬景的脸上，顿时停住脚下的步子，将他放了下来，警惕的注意四周，握住铁棍的双手青筋暴起：“哥没事吧？”

“没事。”进入战斗状态的两兄弟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指示，姬元的与姬景靠背而立，两人趟着步子缓缓撤退，一人防备一面不给鬼猫留下可趁之机。

可那些身处昏暗中逃亡武者就没有那么幸运，其余的鬼猫同样在优雅的收割生命，这种时候要是还不知死活的低头前冲露出一整个后背，跟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等对方用力没什么区别。

幸存下来的武者渐渐反应过来，会被鬼猫奔袭成功有很大原因是没有想到它们会那么果断又迅速的追上，立马三三两两抱成团，伤亡的数量很快就得到控制。

而眼前，那只伺机而动的鬼猫再次发动攻击，似乎它也清楚地认识到姬元是两人中最弱的存在，而且已经受伤，迈着猫步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已经跳到他的身前，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鬼猫不会盲目下嘴，果断选择使用黑色的利爪进行攻击，目标依然是他握住火把的左手。

只是鬼猫没想到的是，姬元也正在利用它的攻击模式等待它的到来，既然看不见对方的身影，索性完全依靠感觉，闻风而动正好可以很恰当的形容此时两兄弟的状态，完全没有沟通，凭借多年培养的默契，两人行动一致如一个人。

在鬼猫开始冲刺的那一刻，姬元敏锐的感觉到一股气机冲来，左肩往后一靠，两人脚步有序的前后互换，姬景出现在姬元原本站立的地方的同时，鬼猫也刚好张开黑爪准备来挠上一爪。

腾空的身躯虽然还是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前进，但在离地的那一刻起就是一个不断减慢的过程，以姬景的神经反应速度能够轻松的捕捉到画面，这也就是为什么姬元不自己动手的原因，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两兄弟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嘴角上扬的坏笑，姬景一棍劈出，虎虎生风，似有劈山碎石之威，重重砸压在鬼猫的左肋部。

咔嚓！

异常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伴随着今夜第一声凄厉的猫叫。黑灰色皮毛的鬼猫烂泥一般瘫在地上，左胸腔可以明显看见陷入一大块，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不断有鲜血从口鼻中流出，姬景那一棍的力量透过皮毛让它直接骨碎脏废。

轰轰轰……

到了，今晚的主力到场，踏着黑暗铸成的道路，脚蹄声狂乱扑面而来，这比他们隔着土层听到的更加摄人心魄！

刻不容缓的境地没有时间沾沾自喜，抬头一看能发现正有越来越多的黑影冲过警报塔的火光，而最早那些反击的武者早就失去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