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谈话是个人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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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味着唇齿间鲜汤残留的余味，今天是值得放纵自我的一天，不去练功，不想打坐，不用思考，就单纯的放松身心，看看天边圈外的景色，观察进出穿梭的行人。

古老头生前常说做人要及时行乐，不要等到没有机会了再来追悔莫及，他正是如此，明白的太晚，所以不希望两兄弟跟他一样被这片灰暗的景象蒙住了双眼，在绝望和无助中挣扎一生，过度紧绷自己，会让人偏执到不可理喻，一旦崩断那根维系你前进的线，你才会发现你早就一无所有，连活着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姬元体会不到他的心路历程，也做不到像他那般历经风霜后的开朗淡然，不过看着姬景跟陈怡，小莫站在一起，三人拳来掌往的切磋着手上功夫，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是他想要维持的。

“不玩了，不玩了，你们两个太弱了。”姬景假装嫌弃，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向他哥凑去，“哥，要不我们来过两招？”

望向远方，心思神游的姬元反应迟钝了片刻，呆滞的一愣，转而笑了起来，论技巧十个他都比不过自己，不过进入元能使徒阶段身体素质的优势太明显，这小子在寻机报仇，意味深长的盯着他说道：“这才一个早上你就憋不住找存在感？不教训教训你，你都不知道哥哥怎么写。”

“嘿，有意思，我就不信了，来来来，这要还打不过你，我就跟你姓！”面部表情夸张的搞怪起来，姬景不服气的叫嚣道。

痛心疾首状的姬元悠悠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就像是在说年轻人不知道什么叫畏惧，没有话语的嘲讽，比当面骂出更加有效果，不过两兄弟之间却成为了逗乐，调剂生活的一种方式。

不再多言，双方于走道间左右手一搭，陈怡两人顿时屏息注目过来，姬景丝毫不敢大意，与他哥交手，总是会有一种很难受的滞涩感，不是力道发不到实处，就是身不由己的偏离目标，每次都输的不明不白。

神色紧张的姬景右手五指曲张向上，食指上顶，对正鼻梁，始终对准对方身躯的中心轴，左手后伏，屈臂环护身前，如右手曲张同称为龙爪掌式，什么是龙爪他不懂，不过天人的传承这么说，他就这么学，而且应该是模仿某种生物的爪子，跟堕落之地怪物们的利爪总有些相似。

悠然自得的姬元左右掌皆成圆弧，右掌向外压，而左手掌心朝上静置于腰间，双膝自然下屈，但头颈似有上提，整个身躯正直，背部脊椎如一杆大枪，重心沉稳，又不失自然。

依然如以往那般，由姬景率先出手，跟他所修习的功法有关，擅长偏门抢攻，右手一翻由掌化爪就欲擒住相抵在一处的姬元右手，可才翻到一半，五指刚触及右手手背，他就眼看着姬元的左手后发而先至，出现在了他的右爪手腕旁，毫厘之间，姬元右手同时也起变化，整只右掌内缩如梭标反掌疾抽，掌心对爪心，不快不慢就是比他扣住之前早了一步。

“我就不信了！”姬景懊恼不已，言语间他的右爪已经被姬元左掌击腕推开，自认为对方双手都在右处，自然左侧身躯出现空虚，不甘心的单换掌如单刀携风劈向他哥的颈部。

不慌不忙的姬元推开右爪之后，左掌顺势下拂，由上而下画出一个半圆，回抽的右手下沉翻掌推出，由下而上同样画出一个半圆，上下合一浑然一体是为一圆，看似绵柔松缓毫无力道，可着力讲究，落到实处，方显他的高明之处。

终究姬景的掌似刀，力在刃上，姬元反手落力近三分，一掌横按小臂上，偏离一分，顿时刃不成刃，刀不成刀。

“别压制自己的力量，慢慢提升，技法的事情你离我还有十万八千里，别妄想能用武者的力量和你现在的技法能够打败我，让我看看元能使徒的变化。”姬元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骄傲，就事论事而已，拳无高低，都是天人传授的优质功法，可技有强弱，之间的差距全靠个人领悟，姬景提升的是身体的强度，可不是对功法的技巧的理解，失去强大的力量与速度做支撑，这元能使徒比起武者也好不了多少。

“是你自己说的啊，别后悔啊，我要发功了，我真的发功了，你看好了。”坏笑的姬景已经看到自己胜利在望的情景，管它赢不赢的公平，总算是要赢了。

两人一通话语，拳掌推压片刻没停，两个围观群众看的目瞪口呆，碾压他们的姬景到了姬元跟前讨不到一丝好处，甚至有些近不了他的身，拳掌间似是而非的韵味，到他们两人眼里就变成了姬元在不断的双手画圆，虽然有些高深莫测的样子。

要将之前姬景的掌风比做微风的话，此刻已经吹起了一道道劲风，额前发梢凌乱的姬元压力徒增，就算他能预估到姬景的攻击走位，可渐渐的后发先至的情况越来越少，他不得不加快加重手里的力道，如若不然就算击中姬景的掌臂也无法将它拍开。

要说吃惊，此时姬景的心里比观战的两人还吃惊，他已经将自己各方面提升到最初交手的一倍左右，可也就只能保证自己不会被他截断肢体间力量的传递，想要抢占胜机还需要再把劲。

面对双掌化刀的双换掌，掌掌劈出，角度刁钻阴而险，快至近乎出黑影的地步，后继无力的姬元在心中无论如何盘算出路，都拿不出一个好的对策，更何况交手这么久，他也只剩下最后一博之力。

姬景再次右掌被阻，随即左手快他哥一步抢先到达猛扣，一道扣掌就这样当空拍下，姬元回挡不及，原本两人只过手上功夫，不参身法，此时此刻他再不有所变化，那就结束了。

只见姬元突然侧身后仰，右脚往后一踏成弓步，本就比姬景略矮的身高再矮下去一截，险之又险的拉开即将靠近的攻击距离，左手勉强追上下扣的手掌，使出全部的力道擒住之后，顺着姬景出力的方向再推带上一把，而他自己迅速转身，击出右掌，十字手！

目标直指他弟的肋腹部。

可惜就算是如此使出了浑身解数，依然无法挽回败局，左手的顺水推舟并没有成功破掉姬景的重心，才开了一个头，就被他强行中断了趋势，而姬元转身后的右掌才刚出手就被姬景后发先至挡住去路。

两掌碰撞，没有声响，但是只见姬景对拼中的右臂向前一送，姬元整个拳架子瞬间就被推离原地。

眼看他哥双脚虚浮就快摔倒，姬景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关心中不免带着得意道：“哥，没事吧？是你让我发力的，这次是我赢了，你不能耍赖啊。”

“真他娘的累，你赢了，你赢了，你用了几成力？”站稳后的姬元，一珠珠汗水不断冒出，双手撑住膝盖喘息着问道。

“才用了最初力量的三倍左右，大概是我全力的八分之一。”姬景推算着比例，把大概数值告诉他哥。

姬元叹息道：“真是半步非人呀，绝对的力量与速度面前，技巧终究是有极限的，不过你也别得意，这才只是开始。”

“知道，知……”本来应得相当爽快的姬景突然失了声，轻快的声音变得有些阴沉：“是他们！”

三人顺着姬景的视线看向远处，一伙五人正匆匆忙忙的穿过暗渊栈桥进入生存圈，好巧不巧的正是当初抢走属于古老头阁楼的那伙人，带头的叫做独眼，为了能够让自己活得更好一些，他可以选择不择手段，也正是如此早年被人打爆一只眼睛，从此也都以独眼自居，至于打爆他眼睛的那人，在后来一次材料收集外出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喂，楼下的独眼大哥等等我。”姬元嘴角一扬，让陈怡两人不要跟来，带上姬景就往楼下跑去。

独眼一行还在警惕带疑惑的向四周扫视，就看见没多久两个小青年从路旁小巷子里跑了出来。

脸色煞白的带头青年自然就是姬元，热络的招呼道：“独眼大哥好久不见呀，最近在忙什么呢？”

确实这两个青年相当眼熟，就是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们，不过记不清的都是不重要的，独眼面相本就狰狞，此刻耽误他回家办事就更显厌烦，不耐道：“关你屁事，没事滚开。”

“有事，有事，还需要求到独眼大哥帮忙的。”姬元一边笑着，一边平复起伏的气血。

独眼冷笑道：“求我办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小事而已，就是想要独眼大哥为我们兄弟找个安身之处，这么多年风餐露宿有些受苦。”姬元笑的更加甜，双眼眯成一条线。

“是你们两个小王八蛋，我当是谁，哈哈哈，要是说说话能有用，还要生存圈干什么？”有意牵引的话语瞬间就将眼前的两张面孔与当初被带走的两个孩子相重合，一时间全部都记了起来，这真是太逗了，隔了这么多年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跑到自己面前卖蠢，独眼笑的合不拢嘴，“那房子就是小了点，不过挺舒服，多亏你们两个傻子，滚开吧，看在把我逗的这么开心的份上，就不教训你们了，以后不准出现在我面前，听见没有？”

“谈话只是个人爱好，你这种粗人是不懂的，过段时间我会来检查房子，记得收拾干净，不然我会生气的。”看不出心思的脸上满是笑容，不急不慢的把话说完，也不等对方看白痴的眼神落到实处，就转身离开，右手抬起朝后摇了摇，再次交代道：“记得收拾干净，不是开玩笑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