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初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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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中，姬元盘坐于前，看了眼身前的苹果，又看了眼噙着笑意的刀老，有些迷惑，但还是礼貌的接过对方手里的苹果，还未等到他再次开口。

刀老率先说道：“尝尝，看我说的对不对。”

吧嗒一声脆响，果汁四溢，清甜的果肉异常爽口，姬元吸着果汁连连点头：“确实好吃。”

“苹果这种东西，在以前，也只不过是人类种植的一种作物，又低廉，又美味，这些年，人类是真的挺苦的，还好现在也算是可以随便吃到了，以后的日子会如何，还得靠你们去拼搏，这些年来你们两兄弟也是辛苦了。”刀老说道。

这一整段话，连贯自然又不失深意，姬元也终于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问：“刀老以前就知道我们？”

“你忘记了么？我们上次才第一次见面，如果我们能够早点遇见，那或许还更好一些。”

“我不是很明白。”

陷入回忆的刀老双眼有些迷离，就像家中的长辈准备跟性急的后人聊些往事，笑着说道：“不要急，让我慢慢说，如果你没有接触到这个层面的事情，或许我今天也不会跟你聊这些事情，但是，这就是命运吧，总是逃不开，躲不过去的，你知道我们人类曾经生活的样子么？”

“不知道。”姬元正襟危坐的回答。

“其实，我也不知道。”

看着刀老无比认真严肃的说出这个答道，姬元瞪大了眼睛，随后不自然的眼角抽抽两下，心中大声呼喊，“老头，你确定不是来消遣我的？”吊胃口的基调起的那么高，结果半点没说出来，可就算如此，他嘴上也不敢有半点造次，只能牵强的呵呵笑着。

这幅无语的模样落到对方眼里，刀老颇有几分姥爷逗弄孙子得逞的欢畅感，开怀的大笑出声，似乎再没有比这更令他开心的事情，直到笑的眼角泛泪这才停下说道：“我活到现在已经197岁了，生存圈中年龄过了50的能有多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您，有197岁？怎么可能！”姬元惊呼出声，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的存在几乎就是一部新人类的百年活历史，而早在自己跟刘秀谈话的时候就提到过，生存圈的过去是没有记录的，有着非常严重的历史断层，可现在刀老的出现，又让这一切自相矛盾，而且从对方说话的语气来看，跟自己的某些方面还有不小的关联存在。

“是啊，在跟你说之前，我还偷偷的在心里数了下，应该是没算错，时间过得太久，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刀老搓着手指又在心中默算了一遍，肯定的说道，“没错的，我又算了遍。”

“这不应该！您是怎么？也不对，那刘秀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过去的事情，还是觉得没必要跟我谈起这方面的事情。”姬元飞速转动的脑袋里，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说有那么一部分跟他一样长寿的存在，那就并不稀奇，可现在，整个生存圈内，只有这么一个高龄的老头，而且这个老头的年纪又大的夸张。

要知道，在生存圈内，新人类随着个体实力不断的提高，寿命也会相应的增长，可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刘秀他们现在几乎就已经是年龄层的顶端，平均在五十多岁左右，像古老头那样苟且偷生，最后能挣扎到六七十的少之又少，这也就是说刀老至少经历了前两代，乃至前三代，前四代的覆灭。

那些前人消失的太整齐，让他不得不用上覆灭这个词语。

“因为我本来就不是生存圈中的人，我来自脚下的这片大地，我是这片大地最后的薪火之一，当初只是在外面遇到了喜儿那个小丫头，在一个合适的机会进入了这里，或许还有跟我一样的老家伙没死掉，但是，我们还能活多久呢？”刀老随意的说道，似乎面对姬元，他可以畅所欲言。

“但是！”这还是说不通，包括花喜儿在内的强者都被掩埋进历史的尘埃中，凭什么对方可以活到现在，除非有姬元不知道的能力或者办法。

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想法，正当姬元瞪大眼睛等着对方给出答案的时候，惊人的一幕突然出现，端坐在蒲团之上的刀老身躯开始成块成块的变得透明起来，他甚至没有察觉到元能的波动，眼睁睁的看着整个人凭空消失在眼前，气味，心跳，等等的一切可以用来判断位置的痕迹了然无踪。

紧跟着四面的虚空中响起刀老的声音：“从进入生存圈开始，我就没有走进过钟塔，更没有去测试自己的实力等阶，希望你以后晋升元能武士之后也不要去，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好不容易的现在，要不是你这次实力突飞猛进，我也不会特地让枪兵把你叫过来，之所以我能活到现在，你明白了吧，要不是这个能力，我也该被带走的。”

“带走？天人？天人还通过钟塔关注着生存圈？你的实力真的就只有高阶元能武士么。”接二连三的疑问顺口就丢了出去，想要问的太多，姬元不知道从何说起。

“天人从来都没有离开，他们就在我们的头顶之上，星空之中，新人类所无法企及的领域，而古人类，只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失败者，作为失败者的延续，新人类更像是被圈养的牲口，哦对不起，你听不懂牲口的意思，你见过苹果树了吧，隔离区的苹果树，一棵苹果树，代表了一个生存圈，当所有的苹果成熟的时候，我们就会去采摘，最好的最先被吃掉，一般的就只能在树上努力的生长，饱满到引起采摘人的兴趣，或者在生长中腐败，而那些差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被扔掉的结局，新人类就是这样的苹果。”刀老幽幽的说道，没有悲喜，也没有复杂的情绪，就连消失的身躯也再次出现。

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略带惋惜的继续说道：“当初的我看着姬玄真被带上飞船抓走，也看着花喜儿被选中参加荣耀战后再也没有回来，我试着做些什么，可惜最后差点把自己赔了进去，开战前我们一群人跟姬玄真在星空下聊天，他这样说到，从未想过人类会是以主角的身份在这星空下有如此璀璨的文明，从你们口中我看见了万物竞相自由，安享太平盛世的繁华景象，每个生物都是自己的主人，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苦难，可很遗憾的是，我也许无法将这份荣耀传递给后来人们，但是你们可以，希望你们务必活下去，为了人类辉煌的过去不被断绝，让人类永远不要忘记自己为何为人。”

“人类最终还是忘了为何为人，失败的很彻底啊......”姬元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