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溪,你不对劲。”
宁长乐眯着眼,难得喊自家小乾君全名,小傻子本还在哄着自家夫人,这一时突然被宁长乐连名带姓的叫,还有些懵懵然。
“啊?我,我没有不对劲呀。”昏睡许久的人脑袋还是昏沉沉的,她偏头看去。
她家夫人身着素雅的长裙,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此刻有些黯淡,面上有无法遮掩的倦意,这人瘦的下巴尖抵在自己肩上都能带来几分轻微的疼痛。
“夫人,你瘦了。”她的声音中有一着丝不太明显的哽咽,尽管此刻顾迎溪自己身上还承受着剧痛,可她的心却因为宁长乐而无法自抑的揪紧,心痛的感觉如此强烈,快要让顾迎溪痛到无法呼吸。
顾迎溪不敢想,她昏迷的这些日子里,宁长乐是何等的煎熬。
更不敢想,宁长乐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得知她出事的消息,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见到重伤昏迷的她。
明明答应过的,要好好的,完好无缺的回到夫人身边,她为自己的失言感到内疚,更为这些日子以来宁长乐日夜担忧惊惧的难过而悲伤。
宁长乐抬手捏她鼻尖,轻轻地抚摸着她瘦到凹陷下去的脸颊,她主动吻上顾迎溪的双唇,久违的亲密让两人都有些生涩,舌尖在彼此的口腔之中攫取甜美滋味。
在这个瞬间,仿佛时间都已停止,她们忘却了所有,尽情感受彼此的存在。
那是不需要只言片语就能向彼此传递清晰的牵挂与爱意,熟悉的荔枝甜香告诉顾迎溪,对于她的清醒,宁长乐有多欢喜。
在那样的绝境之下,顾迎溪曾也向路过的神佛求助,那时她无私的想着一切灾厄都应由她一力承担,是她冲动冒进,才带着那些年轻的士兵走向死路。
可在此时,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自私,她无法控制心中悸动,她庆幸着,还有再睁眼的机会,还有能够这样与她家夫人亲密无间的机会。
也许是感应到自家小乾君那复杂的心思,宁长乐主动断开温柔的亲吻,捧着顾迎溪的脸颊,稍微用力,让她能够直视自己的双眼。
“溪溪,如果你觉得愧疚,那就好好活着。”宁长乐如此说着,她明白顾迎溪是个多么善良而富有责任感的小乾元。
平沭山中那一场惨烈的战斗,她是唯一的幸存者,亲眼见证无数与她并肩作战的年轻战士一个个死去。
无论是作为将领的身份,还是仅仅作为顾迎溪本人,她都一定会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宁长乐不愿见到自家小乾君如此自苦,所以她之前才会试图转移顾迎溪的注意力,缓解她的情绪,可是没想到,顾迎溪还是不可避免的陷入悲伤和内疚之中。
可是宁长乐也不会觉得意外,这就是顾迎溪,她爱上的就是这么一个心思敏感细腻,善良又正直的小家伙。
“我...”顾迎溪张着嘴,似乎难以启齿,她听见自己说:“我配吗?”
配吗?
她错误的判
断导致了那些年轻士兵的死亡。
而做出了追击这个决定的她却活了下来(),祙?靟??葶?????兓????葶?畑⒒()⒒[()]『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越是幸福就让她越是恐慌、不安。
“顾迎溪,你不能觉得自己不配。”宁长乐前所未有的严肃,她很少会对自家小乾君摆出这样冰冷的神情,反倒令此时的顾迎溪觉得自在多了。
“能够评判你配不配的人是那些死在平沭山上的战士们,是他们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你存活的机会,如果你说不配,那他们的付出算什么?”
顾迎溪一怔,这是她完全没有想过的角度,这段时间的昏睡,她日日夜夜都被困在恐怖的梦魇之中无法逃离。
在梦中,铺天盖地的绝望包裹着她,一次次重复经历当日的战斗,她到现在还能记得梦里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容,他们至死也不能瞑目。
可似乎,他们确实从未责怪过她,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她逃出去,活下去。
宁长乐仔细观察着自家小乾君的表情,见她不再像刚刚那样萎靡和强烈的自我厌弃,虽然还带着迷惘,但想来已经稍微转过弯来,这才在暗中松了口气。
“溪溪,你不仅要活着,还要带着他们的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你要快些好起来,为他们报仇。”宁长乐鼓励着她。
尽管宁长乐的出发点是希望顾迎溪尽快振作起来,但她说的也没错。
“好,我会快点好起来。”顾迎溪费劲做了个点头的动作。
“好了,不说这个,你快给我老实交待,什么时候讲话不再磕巴了?”
宁长乐坐起身子,眼中带着威胁的意味,大有顾迎溪不好好讲清楚就要跟她没完的架势。
“呃......”说到这个的话,顾迎溪还真是有些心虚,本来是想着能凯旋回去的那一天,给夫人一个惊喜,没想到惊喜没给成,倒是给宁长乐好大一个惊吓。
“就,刚出云都城不久。”顾迎溪回想了一下自己改变的时机,她刻意没在信中与自家夫人提起此事。
但她记得很清楚,当她带着飞骑营大军离开云都城的那一刻,仿佛心中有些沉重的枷锁脱落了,她相是囚困已久的鸟儿突然重获自由,整个人都轻松了的感觉。
宁长乐听到她的解释,若有所思,其实也不难理解,从前的顾迎溪之所以讲话磕巴最主要还是因为她从内心里抗拒与人交流这事。
而随着这些日子她一点点成长和改变,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因为父母的质疑而有些自卑的小乾元了。
“好啊你,这么早就有了变化,还故意瞒着我?”
理解归理解,并不妨碍宁长乐和小傻子秋后算账。
“对不起,夫人。”顾迎溪还是那个顾迎溪,认错的速度堪称举世无敌。
她试图动动身子,躺了太久,感觉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似的,生疏的尝试使用自己的四肢。
宁长乐看不下去,用半扶半抱的方式,勉强将她扶起,倚靠在床头坐着,这才得了空回话。
()“先不忙认错,你要说对不起的事可不止这一件。”宁长乐哼哼两声,细数自家小乾君的罪状。
什么答应好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结果却把自己弄成这副德性,什么重伤昏迷害得自家夫人担忧害怕了好些日子......
顾迎溪也不反驳,只是笑笑,听着自家夫人难得的絮叨,终于在这种平淡而温馨的对话里找回自己还活着的实感。
窗外的阳光是如此明亮,房中暖炉里充足燃着的炭火,还有身边宁长乐如清泉般温润悦耳的声音,彻底将顾迎溪从黑暗又冰冷的平沭山上拽回。
“夫人,我好想牵你的手。”顾迎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带着那么一点抱怨的意味,她的手还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往日里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情对现在的顾迎溪来说偏偏成了难以实现的奢望。
宁长乐这才想起来,自家小乾君醒了这么久,两人光顾着说话了,她起身,“我让人去唤大夫来看看。”
“夫人别。”顾迎溪开口,委屈巴巴的用声音阻拦自家夫人,“我想和你再待一会儿。”
小傻子从不羞于直言自己的想法,死里逃生,现在她只想和宁长乐两个人好好相处一会儿。
“就我们俩。”她强调。
宁长乐拿她没辙,这人吃准了自己,只要她软着声音撒娇,湿漉漉的小鹿眼盯着自己瞧,根本不需要多犹豫,瞬息之间就会败下阵来。
“好吧,但我先让流朱吩咐厨房做些吃食来,你吃一些,好吗?”宁长乐十分担忧自家小乾君的身子。
这段时间的昏睡将顾迎溪身上磅礴的生命力磨去了不少,平时只能给她灌些药汁和米汤,自家小乾君原本匀称的身材已然不见,此时掩在衣衫之下的是空落落的骨头架子。
顾迎溪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明显看得出原本合身的衣衫此时却宽大了不少,知道夫人是心疼自己,她也没有再坚持拒绝。
“好,能吃猪蹄吗?”甚至她还主动提出要求,她想得很简单,多吃点肉,能早点补回来,夫人也就不用这样难过了。
“能的。”宁长乐点头,她早就问过大夫,虽然不知道顾迎溪什么时候能醒,但人醒之后如何照料,饮食方面需要注意什么,一一都问清楚。
待宁长乐吩咐完再回到床上,顾迎溪已经打起了瞌睡,脑袋如小鸡啄米般时不时低下又抬起,她强自打起精神,硬撑着不愿昏睡过去。
但宁长乐知道她毕竟是刚醒来,精力不济是很正常的事,扶着她躺下,还替她掖好被子,“睡吧。”
“不...不想...睡。”顾迎溪眼睛都睁不开,可还是勉力支撑着,“夫人...想抱~”
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是踏雪那毛茸茸的尾巴,落在自己心上来回扫动,惹的人心痒痒。
“好~给你抱。”宁长乐钻进被窝中,小心抱着自家小乾君,温柔诱哄着,“我困了,溪溪陪姐姐一起睡一觉,好吗?”
顾迎溪糨糊般的脑袋已经无法转动,在困意完全吞噬自
己的神智之前(),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只能睡一小会儿噢,就...一会儿...小小的...”
嘟嘟囔囔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微不可闻。
宁长乐叹气,主动将自己挪进小傻子的怀里,“傻瓜,安心睡吧。”
她知道顾迎溪担心什么,可能自家小乾君害怕又陷入昏睡之中,让宁长乐担忧害怕,与其说是嘱咐她,不如说顾迎溪是在提醒自己千万要快点醒来。
她家小乾君啊,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惹人疼呢。
------
顾迎溪睡着之后,宁长乐让御医来看过,她家小乾君恢复的挺好,乾元体质本就优于坤泽和中庸,更何况顾迎溪年轻,用了这么多宝贵的药材,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
在将她双手的纱布拆除之后,宁长乐才看到自家小乾君手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有大有小,手臂上也有不少细长的条形伤痕,大概全是坠落山崖之时刮出来的。
手上那些应该是坠落之时小傻子试图抓住身边的东西来自救,也正是因此,她双手大概是因为这样才脱臼骨折,御医没多说什么,这些在顾迎溪身上都算是轻微的表面伤了,留下了一瓶宫中秘制的祛疤膏便离去。
之前因为自家小乾君被包的严严实实,这算是宁长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通过这些伤痕看到顾迎溪究竟受了多大的苦。
看着自家小乾君在睡梦之中仍然紧皱的眉头,她心疼的对着伤口轻轻吹气,试图借此减轻她所受的痛苦,指尖勾捻起一小块祛疤膏,细致的涂抹在那些粉嫩的疤痕处。
顾迎溪睡的无知无觉,再睁眼醒来已是深夜,她偏头,自家夫人沉沉睡着,大抵是累极了,顾迎溪的动作并没有惊醒她。
小傻子有些懊恼,明明说了只睡一会儿,怎么就睡了这么久,夫人一定等了她很久吧,她下意识抬手,这才发现自己双手上的束缚被去掉了,第一时间不是观察自己究竟受了多少伤,恢复的怎么样。
而是轻轻搭在自家夫人身上,将人揽进自己怀中。
“唔~”宁长乐大概是在睡梦中也记得不能压到自己身边的病号,下意识抵抗着顾迎溪的动作。
“没事的,夫人,可以抱。”顾迎溪小小声在自家夫人耳边说道,动作依旧坚定,大概是她的安慰有了作用,也可能是对于她的气息太过于熟悉,宁长乐渐渐放弃了抵抗,顺从的被她抱入怀中。
终于,又再次拥抱到自己夫人,顾迎溪感动的几乎要落泪,她虔诚的亲吻着宁长乐的额头,就这么看着熟睡中的人儿,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宁长乐是傍晚睡下的,睡前还记挂着要让自家小乾君吃上一顿猪蹄,是以没多久也睁眼醒来了,感受到自己陷在温暖的怀抱之中,一时怔忡,甚至不太想离开这个许久未再感受过的熟悉怀抱。
“溪溪?”宁长乐试探着开口,这段日子她睡在顾迎溪身边都有很好的控制自己,所以应该不会是她主动滚到顾迎溪怀中的。
“在呢。”顾迎溪拉开
()怀抱,第一时间给出回应,笑眯眯的看着宁长乐,而宁长乐此时因为两人身体距离的拉开而感到有些遗憾。
“夫人醒了?”
“嗯~溪溪什么时候醒的?”宁长乐懒懒的开口,又将自己埋进了顾迎溪怀中,她身上向来冰凉,顾迎溪不在家的日子里她总觉得被窝里像是灌入了冷风,怎么都睡不好,冬日尤其难捱。
后来寻到自家小乾君之时,这人又因为重伤日日昏迷着,即使睡在一张床上,宁长乐也控制着不敢太靠近,生怕自家将这个进气少出气多的病号给压坏了。
那些日子里,顾迎溪在她眼里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哪还有心思去自家小乾君身上汲取温暖。
现在人终于醒来了,身上也恢复得挺好,她这才放心的将自己埋入这个怀抱中,倒是顾迎溪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有些不自在,试图后退。
“醒了一会儿了。”她犹豫着,“夫人...我...”
对她退后的动作有些不满,宁长乐开口的语气便算不上好,“嗯?为什么退开?”
“我...”顾迎溪长吸一口气,红着脸,“我昏迷这么久,未曾沐浴,身上...身上臭。”
宁长乐没想到小傻子竟然在这时候想起了这么一茬,“噗呲”一声笑了,“想什么呢?我会让你臭着吗?”
虽然顾迎溪人是昏睡着,可是这些日子里,宁长乐每日都为她翻身擦洗,三不五时还会在侍女们的帮助下替她洗头发,怎么舍得让自家小乾君脏兮兮的带着血污昏睡。
“你觉得我会天天和一个臭烘烘的小乾君睡在一块?”宁长乐起身时斜斜睨了顾迎溪一眼,小傻子满脸通红,难得脸上有不好意思的表情。
“也,也是。”从前是急眼了讲话顺畅,现在反而是羞涩起来讲话磕巴。
宁长乐觉得她这样也很有趣,果然,还是更喜欢这个能睁开眼睛同自己讲话的小傻子,昏睡着的顾迎溪固然很乖,但生机流失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害怕。
“嗯哼,起来吧。”宁长乐伸手扶抱着她坐起,“不知你何时能醒,让人一直温着吃食呢,现在吃?有你爱的猪蹄噢~”
顾迎溪乖巧点点头,宁长乐便让人将吃食送进来,她不方便下床,翠竹便拿了张小桌子支在床上,三菜一汤,考虑到她的情况,做的都是些少油盐,较为清淡的食物。
待得侍女们退下,宁长乐捧了碗,执起筷子,就要来喂她。
“夫人,我能自己吃的。”顾迎溪哪舍得还让自家夫人伺候自己,“夫人也吃。”
顾迎溪说着,伸手拿起筷子先给自家夫人夹了一筷子菜,宁长乐见她确实能够自己吃饭,也不勉强,两人便平静的一同用饭。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沿,给这个温馨的场景增添了几分宁静和神秘,两人都没有说话,脸上却带着轻松愉悦的笑意。
饭后,宁长乐先替顾迎溪擦洗着身子,人在昏睡的情况下当然可以任由别人摆弄,可是顾迎溪此时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她想拒绝
,又不愿自己臭烘烘脏兮兮的躺着。
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家夫人,却从宁长乐眼中看到一丝明显的揶揄,没办法,她只能委屈巴巴的将脸偏到一边,想着不去看就能逃避这样令人羞耻的一幕。
可是她虽然眼睛不看,身上却能感受得到,温热柔软的棉巾落在自己身上,擦洗的过程之中,必不可免会碰到自家夫人的指尖,每当这时,顾迎溪都一阵轻微的颤抖。
整个人像是被烤熟了一般,从头红到脚底板,宁长乐没开口调笑她,怕自家小乾君羞愤欲死。
“好了,要自己穿衣服吗?”宁长乐擦的仔细,方方面面都替人照顾到了。
可顾迎溪已经闭着眼睛将自己想象成一条躺在砧板之上的咸鱼,听到她询问,本想点头,后来发现自己在穿衣服这件事之上还是有些困难。
“夫人~~~”将自己藏在被子里穿衣服的人快要急哭的声音响起,宁长乐回头看她,小傻子眼里求助的意味很是明显。
顾迎溪只勉强给自己穿了一只袖子,更多布料只能软塌的耷拉在她身上,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看得宁长乐心颤,小傻子此时身上有着一股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媚态,浑然天成的娇柔。
“帮帮我~”软糯的声线染上泣音,顾迎溪红着脸,她实在没办法独自完成穿衣服这事,又不好就放任自己这么光着身体,只能向自家夫人求助,眼见宁长乐半晌没有反应,不由着急了起来。
“好。”宁长乐收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刺痛将自己拉回神,她深深唾弃着自己在刚刚那一刻的意乱情迷。
顾迎溪即使裸着身子,可是身上还包着不少纱布,受到皮包骨的身体可算不上好看。
即使将纱布去了,苍白瘦弱的身子在此时也应当没什么看头,可是自己...
竟在那一刻,起了欲念,差点就要克制不住自己,将那个娇娇软软的小乾元摁在床上狠狠欺负,她越是脆弱的姿态,越是勾动人心底的不堪,想要将这样的她狠狠撕碎,吞吃入腹。
顾迎溪悄悄吞咽了一下,她刚刚无意中抬眼看到自家夫人的眼神,有些吓人,在那一刻,顾迎溪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是遇见了一只饿到极致的豹子。
小兽般的直觉让她感到危险,脊梁骨都因此绷紧,要不是自己行动不方便,顾迎溪怀疑她可能会当场下床逃跑。
这很难说,明明自己才是乾元,夫人是一个如此温柔美丽的坤泽,可在那一刻,顾迎溪还是忘记了,本能里就想要远离逃跑。
还好她家夫人只是平静的为她穿上衣服,平静的扶着她躺下,然后自己去沐浴了。
这个宅子是临时买下的,条件算不上太好,卧房并没有连接着暖房,自然也没有和侯府一样的浴池。
不远处有一扇屏风,屏风之后是一个大浴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顾迎溪忍不住向屏风处看去。
宁长乐的身影在屏风后若隐若现,她正在脱衣服,顾迎溪突然感觉房中好热,不自觉的一直吞咽着,直到看见屏风后那个模糊的身影进入浴桶之中,她更是热的想要掀开身上的被子。
“嗯唔~~”宁长乐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声,将顾迎溪的心思勾起。
从云都城离开至今,都快小半年了,两人没有机会亲密。
可是在出征之前,可以说是每日顾迎溪都会缠着自家夫人来上几次,即使有意克制的情况下,一日一次也是有的。
屏风隔开的两人心思各异,但指向的却都是同样的一件事,顾迎溪考虑的是自己这个情况该怎么和夫人亲密。
而宁长乐呢?她想的也不复杂,就是在思考有没有可能说服自家小乾君被她这样那样一番......
然后不无遗憾的想着,虽然自家小乾君和一般的乾元不一样,愿意让她咬,可是在那事之上,似乎一直都坚决占据主动。
而且虽然她现在一副看起来让人十分想要欺负的样子,可是真要进行亲密之事,宁长乐对自己的体力并没有信心。
还是算了,都伤成这样了,还要行此不人道之事,宁长乐又找回了自己那为数不多的良心。!